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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乌镇

乌镇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质朴、传统而又韵味无穷。

据说当年小镇的墙上都刷着一种黑色的油漆,而桐乡一带又常把“黑”叫做“乌”,所以人们就把这个水镇叫“乌镇”了。如果说水墨图画般的乌镇是一件缁衣,那么镇上的小桥,就该是水中荡漾的月光映在衣上的线线亮色了。

乌镇多桥,小小的镇子,在康熙年间竟有124座桥,号称“百步一桥”,现今也还有39座桥。斑驳的身,淙淙的流水,日日夜夜在反复吟诵着段段桥的历史,桥的诸色传说。其中最负盛名的要数乌镇西栅的通济桥和仁济桥这两座石拱桥了。两桥呈直角相交,站在桥下,望水中倒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让人不由想起《断章》中“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的诗句。

感觉中,乌镇就是一个轻描淡写着浓郁浪漫气息的地方了。

在乌镇,“水阁”似乎比桥更能吸引人们的注意。乌镇的民居不仅沿河而建,而且有一部分已经延伸至河面,下面用木桩或石柱打在河床中,上架横梁,再搁上木板,当地人称其为“水阁”。茅盾在《大地山河》中曾这样描叙故乡的水阁“……人家的后门外就是河,站在后门口,可以用吊桶打水,午夜梦回,可以听到橹声乃,飘然而过……”水阁,是一个窗口,让你看到了真正的“水”乡,更让你看到实实在在的水乡生活。

借宿水阁,推开雕花木窗,脚下就是潺潺的流水了,清风徐来,幽湿的气息里,水声呢喃,桨声乃,这时你才能真正体味到水乡“人家尽枕河”中“枕河”的滋味。清晨醒来,敞开门窗,薄雾袅绕,小镇初醒。船娘包着蓝印花布头巾,静静地撑下竹篙,船轻巧地划过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不急不徐,从容如千年的乌镇。等到太阳升起,各家各户水阁的竹竿上花花绿绿的衣服挂起了,小孩也在屋里顽皮地嬉闹起来。日落时分,炊烟四起,水中的小船也像有了心,急速而欢快地在水面上归行。

然而,想要真正了解乌镇人的生活,我们还得去茶馆。在这里,只需一盏茶的工夫,上至国家大事,下至谁家小孩调皮捣蛋,你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乌镇茶馆多是出了名的,大大小小,散落在各个街巷的水阁里。茶馆分街庄和乡庄,街庄地处中市,宽敞雅致,而乡庄多在栅头上,质朴淳厚,却更能让你品出水乡的原汁原味。傍晚时分,寻一处茶馆,依窗而坐,一面傍河,一面临街,街道喧哗,河道沉寂。杭白菊的清香里,你会发现,原来自己也如水阁,身在繁华里,心却静如水。

漫步乌镇,黛瓦朱门,白墙青砖,小巷蜿蜒曲折,水阁亭亭玉立。没有周庄的名厅,没有同里的豪宅,她像一位穿着蓝印花布小褂、在小桥上行走的女子,细腻、柔婉,美得自然而不肤浅,让人放松,也让人陶醉。所以,乌镇的爱情也应该是简单而醉人的,像当年白素贞与许仙的相遇,烟雨朦胧里看似波澜不惊却情意动天。

乌镇的浪漫,安安静静,不事张扬,只有真心在爱的人才能体会得到。当城市一天天繁华,当人心一天天浮躁,在这样一个娴静的水乡,该有怎样的温婉女子或明朗男子,和你相遇,来完成千年的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