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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安昌

冬日的安昌也还会经常飘雨,透过细密的雨丝,隐隐约约看到远处一片白墙黑瓦。

镇外小河边垂柳自在地招摇,雨中的柳色让人欣喜非常。站在入镇的小桥上看,安昌仿佛是画出来的,简单的色彩在天空这张大纸上慢慢弥散开来,含蓄又宁静。

入镇不久就是安昌著名的老商业街,据说这条街是明朝的一个商人修建的,为了招揽往来客商,安昌人规定凡是来这里的人都可以免费得到四个烧饼。免费的烧饼已经不在了,但依旧不变的是街边那条娴静的小河和小河上蜿蜒迤逦的拱桥。这些桥联系着户户人家,在水道相接的地方,两座桥形成一个美丽夹角,是古镇水面一道特殊的风景。

老街的近旁岔出很多小巷,清静异常。一排垂柳的尽头立着一座牌坊,牌坊下面,只有一个卖冷饮的小摊,摊主昏然欲睡。不必担心牌坊后还会有人等着收你的门票费,在这儿你可以放心地享受。安昌就是这么不事张扬,不焦躁,不刻意。

但是安昌也有热闹的时候,午时可以坐上乌篷船去看社戏,在冬日的腊月,这是安昌人最经常的文娱活动。一路上,很多乌篷船都吱吱呀呀地向戏台的方向聚合。一时间,戏台前面的小河里船来船往,甚为壮观,远远地就可以感受到戏台周围人声鼎沸,很有一番鲁迅先生《社戏》里的味道。乌篷船越驶越近,只见戏台前的桌子上点着蜡烛,供奉着各种祭品,以求来年菩萨保佑。虽然水乡给人的感觉总是温婉甜蜜的,可是社戏的风格却称得上粗犷豪放。演员唱腔很高,而且还有很长的拖音,锣鼓声也响亮,即便离戏台较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戏台的周围有很多卖小吃的摊位,糖、水果、瓜子、花生、年糕应有尽有。四周的小孩子此时都打打闹闹,快乐得让人羡慕。

社戏结束,差不多就是黄昏了。温馨绚丽的阳光在河面上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桨儿划过,像散落了一池灿灿的金子。迈着懒散的步子,在傍河的长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时而踱进一条小弄看看某家门口坐小板凳闲聊的老奶奶,时而找一家合意的茶楼品品清茶,又或者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廊棚下任脚步匆匆而过,听船夫们边喝着黄酒边爽朗地大笑。此时你会从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真希望就这么一直坐下去,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