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握着水果刀站起来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我心想这下完了,赶走一只恶鬼又来一只色鬼,还说不定这都是他一手导演的,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我结巴着说老魏你你你要干什么?他这才反应过来,扔掉刀说童童,你怎么会怀疑我?我说你别他妈废话了,说,你怎么会半夜出现在我家门外?他继续向我走来,我闪到他身旁拿起他刚刚扔掉的刀对着他。他说童童你放下刀,听我说,是这样的,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察到你可能晚上不好过,但是我知道你不可能让我来陪你的,而且我也怕引起你男朋友的误会,但我实在放心不下,回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我松了口气坐下来,我说你怎么会知道我那么多事情?他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我说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不会跟一个强奸我的死胖子在一起。你走吧。他说你赶紧睡会吧童童,天快亮了,我在门外给你守着。这句话很温暖,我说既然这样,你就留下吧,不过你也别在门外了,你委屈一下在客厅沙发上睡会吧。这样虽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总比没有人强。他眼睛里立刻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说不过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举起刀,不然我砍断你裤腰带以下的关键部位!早上来到公司,头昏昏沉沉的,老陈还拍我马屁,说我今天精神真好,我都想一口唾沫吐到他的秃脑壳上,然后往下流,从他的眉毛上滴垂下来。正在我看着老陈的脑壳意淫的时候,阿诺打过电话来,劈头盖脸就说舒总,你妈的也太狠了吧?我花那么多钱请导演做创意,你还给我打保票说保证没问题,现在可好,我的创意竟然给我毙了,这才第二轮啊大姐。我没想到黄雯下手这么快,我说阿诺你先别急,这事我来帮你搞定,我搞不定的话,你存我这的钱你全部拿走,至于子彤演戏的事,你看着办,不想让他演也行,片酬一分不拿。他说舒总,你行不行?不是我不信任你,关键现在你们公司太复杂,吓人啊。我说放心吧,即使不能让你占到便宜,起码不会让你吃亏。他说行吧,我就靠你罩着了。我说操,还给我装可怜呢,你就是一软蛋,就这么几个钱就把你吓成这样。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软蛋?我跟我老婆已经一年没有性生活了,我那玩意不行了,但是我跟男人行,你说怪吧?我说你跟狗行也不关老娘的事,记住,创意继续做,你要是半途而废,神仙也帮不了你。
他说成,对了,你最近也别把子彤吸那么狠了,害得这家伙天天打瞌睡,脸都发黑了,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再这样下去惹怒制片方,我可保不住他。我想子彤可能是担心我,睡不好觉了吧。纵欲他是万万不可能的,他老二根本不管用,拿什么纵欲?拿自慰器纵欲,脸发的哪门子黑?我来到老张办公室,我说张总,阿诺可是我们多年的老朋友了,优思品牌形象篇怎么说毙就给人家毙了呢?他站起来背着猪手走来走去说,这事是黄雯负责,企划的事情我从来都不管,你负责的时候我不是也没管过吗?我说但是黄雯一个前台小姐她懂什么啊?你总归要教她懂规矩吧?他忽然抬起猪脸说,我家最近装修,我为装修款的事愁得不行,哪还有心思教她啊?我点头笑笑,离开了他的办公室,直接去了停车场。本来存钱这种事情都不用我自己动手,可是现在张琪不在我身边,什么事情都要我自己做。去银行的路上,我给陶子打了个电话,想让她帮我找大师抓鬼,陶子说这样吧,今天我正好在市里,我们一起碰个面吧。我重新来到老张的办公室,我把一张银行存款凭证拍在老张面前,我说我刚帮阿诺往你卡上存了五万块,阿诺也就这点能力了,算是贺你装修的彩礼,你一定要收下。
老张笑眯眯地往我胸前伸手,我躲开了,他说唉呀,阿诺是跟我们一起光着屁股打天下的,我怎么能不给他面子,可是黄雯最近好象身体不好,老去医院……我打断他,拿出另一张单子,我说张总一直都很关心下属的,尤其是漂亮女下属,这一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这是我帮你存给黄雯的医药费,够她换一次硅胶的了,不过你要提醒她,让那些老捏人家硅胶的人,注意下手轻点。老张做出一副变态狂的样子把嘴伸过来,我按住他的腮帮子。我说张总,听说你老婆在云南插过队?那时候可有不少人追她吧?老张一下愣住了。我说您怎么了?对了,一个月之后,企划的事情我要重新负责了,我还要多向你讨教呢,你可别说房子没装修好没空教我哦。我扬长而去,留下老张一个人在身后发呆。黄雯的猖狂让我想到一个月之后朱宜上来了,我总归要重新掌管企划部,如果朱宜罩不住我,我总不能就这样输给黄雯。相信我给老张留的这个小悬念,够他回味一阵的,他虽然痴迷于下半身思考,但是关系到他头顶上的风光泛红还是泛绿,他总归要思考清楚。我跟陶子约在了恒隆广场一楼的咖啡吧,我从办公室走过来很近。我想好不容易抓到她,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赖上她。可是陶子一见面就搞出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我说你又在打谁家男人的主意了?这家伙点上一枝烟装深沉。我说你也抽上烟了?她狠抽了一口冲我吐过来说最近特别烦。我说你反正非偷即抢,总归要担惊受怕,享受和风险是成正比例的。她说童童,你还记得我高中时候那个男朋友吗?我心里格噔一下,说哪个?你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她说没有,我说的是我的初恋,我最刻骨铭心的那个。我说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长得有点象朱宜那个?她说对对,就是他,叫余……余什么来着?我说叫余睿思?她说不对不对,叫余思睿!我说是啊是啊。你当然比我记得清楚,那是你男人。其实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的名字。不单单因为他曾经是陶子的男朋友,最重要的是因为我偷了他。他不仅是陶子的初恋,也是我的初恋,上大学之后朱宜之所以那么容易追到我,跟他有很大关系。我说你突然问他干什么?她说没什么,人老了,念旧啊。我说行了行了,别倚老卖老了,帮我请大师吧,我要抓鬼了。她说是不是真的有鬼啊?我说不是真的有鬼,那天你从我家洗手间出来慌什么?她又抽了一口。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说拿一枝烟给我吧,这家伙,就知道自己风流快活。她说没了,就这一枝了,诺,给你过过瘾。我接过来狠抽了两口。她打了个响指,让服务生送过来一包万宝路。
她说那天在你们家洗手间里,我发现窗户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我估计你那房子不干净。我说有黑影也不一定不干净啊,你是说有鬼?她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她沉默了很长时间说,但是你不知道,其实我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我自己都知道,但怎么也调整不好,烦死了。我说不是吧大师?心理医生有心理疾病,还要去学巫术,真够讽刺的了。不过你可能不单单是错觉的问题,我邻居说我房子买之前,曾经就死过三个人,而且,可能子彤就是鬼!她一下愣住了,表情变得非常惊恐,她说你老公?怎么可能?我说真的。我犹豫了一下说,有件事情我本来不该说的,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他跟我从来都没办法完成性生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两年半之前的一场车祸中已经死掉了,据说当时人都被送进太平间了,而且户口也已经消掉了……她打断我,说你别说了,我晚上睡觉会害怕的。我说没事,正好我一个人睡觉也害怕,我陪你啊。她说行,今天晚上我有几个情人过来,我们一起玩np。我摇摇头,知道她在拒绝我。她说童童,抓鬼的事,你需要的话可以随时给我师傅打电话。
不过你这个样子,还不如早点离开上海吧,我看过,你的八字里“申”为忌神,上海自从被划为春申君黄歇的地盘之后,就一直叫申了,所以你不适合在上海。我可能真要去日本了,要不你跟我去?我说日本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想呆在上海了,我想去马尔代夫的海边买一所小房子,天天没事数海鸥玩,可是我现在的钱还不够。她说海鸥金山海边也有,这么大个。她一边说一边比划,鸟屎有这么大,拉到头上能把你砸晕。我说公海鸥的鸟有多大?她一下没反应过来,我已经笑得不行。出门的时候,我终于抢来了她的车钥匙,把我的奥迪车钥匙扔给她,起初她死活不同意,我说这是朱宜的车子,我帮他保管一个月而已。她这才接了钥匙,然后她说,朱宜现在很不好,陈鸾已经疯了,昨天刚被送进疯人院。整个下午我心情都很不好,不知道是因为朱宜还是因为子彤,下午给子彤打了几个电话,他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我的心象猫抓的一样。晚上下班,我开着奔驰在街上游逛。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混到无家可归的地步,想想就觉着心酸。白天的时候老魏打过电话来,说晚上来陪我,被我拒绝了,跟他要张驰有度,我不能总跟他纠缠在一起。
红灯的时候我百无聊赖地翻着陶子的车子,忽然翻出一串手链。借着微弱的路灯,我看清楚手链上刻着朱宜的名字,我认出来,那是我大学的时候在西湖灵隐寺为朱宜请的手链,他奉为至宝,每时每刻都带在身上的。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陶子听说奥迪是朱宜的车子的时候,会那么欣然的接受,甚至,她为什么会想起余思睿,大概也跟这有关。我正看着手链发愣,忽然马勇打来电话,他说你准备好了没有?我说什么意思?就你那点钱我还需要准备?他说不是,是抓奸,因为如果你需要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抓到他们两个,你想好了没有,是抓还是不抓?我咬咬牙说,抓!他说你真的想好了?很多人再抓完之后就会后悔的,你到时候可不能因为后悔而不付钱啊。我说少他妈废话,告诉我去哪?他说红河谷社区,我在后门那等你。挂断电话我紧接着给陶子打了过去,因为陶子家就住红河谷,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要让她跟我一起抓奸。可是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我挂了。我想还是不要打扰她,一来她正在激情四射地玩np,打过去多扫兴?二来这种丑事还是尽量少的人知道的好。
我在红河谷后门见到了鬼鬼祟祟的马勇,尽管他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还有一个同样故作从容状的人大概是他的助手。我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上了车他问我车子是谁的。我说是我死党的,他嗯嗯啊啊地说车子真漂亮。我说别废话,几号?他一拍脑袋说,唉呀,我也忘了几号,要不今天就先算了吧,我回去再好好查查跟踪记录。我说你少给我装蒜,你今天要是不带我去,我扣掉你一半尾款。他说行,我豁出去了。我说你妈的别给我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这不就是你的工作吗。我们你一句我一句,车子就开到了20号楼下。马勇说到了。我一看这号,心想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的心开始跳得厉害,其实到底抓不抓我还真没想好。不抓的话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抓的话我跟子彤的关系可能会彻底崩溃,当然,也有可能挽回,但子彤自尊心太强,挽回的可能性不大。进了电梯,马勇按了8楼,我的心咯噔一下,因为陶子就住在八楼,他们是一梯两户,难道子彤天天都在我最亲密的死党家隔壁私会情人?就这样陶子都没有察觉?我忍不住问了马勇一句,八零几?马勇压低了声音说,八零二。
我一个趔趄靠到了电梯壁上,这就是陶子的门牌号。我说你侦查得对不对?他说不会有错,他连续几晚上都在这里过夜!没容我多想,电梯已经停在了八楼,我犹豫着跟在马勇和他的助手身后,走出了电梯。马勇拿出相机,安上外挂闪光灯,对准门口。他的助手拿出一个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一些工具,准备开锁。我说等等,等等,等我考虑一下。他说不能再考虑了,一会儿保安就要上来了。他的助手继续开锁。我的心跳到了极限,忽然,陶子家房门豁然打开,陶子穿着性感的睡衣站在门里。马勇的闪光灯啪啪地闪,陶子却丝毫不理会,她说,我就知道你会找过来,但没想到这么快。我说陶子不是的,我不是……她打断我说,你不用说了,子彤是在我这。此时门里面,子彤裹着浴巾赤裸着上身从洗手间里出来。我喊了声子彤,子彤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卧室。我愤怒地甩过去一个耳光,我说我给足了你面子,你却伤透了我的心,没想到勾引我男朋友的竟然是我最信任的好朋友!我的一巴掌扇得不是很用力,但是足够响。陶子低着头,头发凌乱,她抹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