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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红色的健康情感(8)

他们一路欢歌笑语地回到家。岑浩把樱珊请到沙发上坐下,打开冰箱,取出一个新鲜的柠檬,制作了一杯柠檬茶,然后又端过那杯经过12个小时浸泡的柠檬茶一齐放在樱珊面前,故作神秘地对她说:“你先尝尝这两杯柠檬茶有什么不同啊。”樱珊端过那杯经过12个小时浸泡的柠檬茶喝了一口。“哇,好甜、好香啊,味道这么好啊!”樱珊感叹道。“再尝尝这一杯。”“怎么这么苦?”樱珊刚刚抿了一小口就往痰盂里吐。岑浩细心地向樱珊解释了两杯柠檬茶泡制的方式和原理,最后他说:“让我们定一个约定吧,”他深情地看着樱珊说:“以后,不管遇到多少烦恼,我们都不许发脾气、吵架,静下心来,先想想这杯柠檬茶。”“想想这杯柠檬茶?”妻子若有所思地问道。“因为,我们需要先耐心等待12个小时。”岑浩说。“然后,才能迎来我们婚姻幸福、美满的滋味。”樱珊心领神会地说。

一杯甘甜、醇厚、完美的柠檬茶,需要经过12个小时才可以泡制成功,美满的婚姻何尝不是如此啊。夫妻宛如柠檬和茶水,本来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在两人共同融合的过程中,难免会产生这样或那样的矛盾、分歧、苦闷、烦恼。如果夫妻双方都能像柠檬一样,为了这个融合体泡出清爽甘洌的滋味,能忍耐和等待12个小时。在这12个小时中,不言不语,无声无息,只是尽力释放自己的精华,那么,你将获得的就是幸福美满的婚姻。为了一生品尝不尽的美满婚姻的滋味,12个小时又算得了什么呢?

美满的婚姻如一杯柠檬茶,慢慢地等待,细细地品味,才能品味出美妙无穷的滋味。如果只是一味心浮气躁,是喝不到纯正的柠檬茶的。

漂泊的情人节依然浪漫

与其他男人相比,玫慧的老公流沙还算是比较浪漫的。结婚后的第3年,玫慧与流沙商量,现在物价水平越来越高,仅靠他俩的工资要想过上有车有房、衣食无忧的日子怕是等白了头也实现不了。玫慧有一姐们在北京做房地产,她想投奔这姐们赚点钱。流沙虽然不忍心玫慧一人在外漂泊,但考虑到将来赡养老人、教育孩子都需要钱,只能忍痛割爱。不过,在每年那个满街红玫瑰怒放的情人节里,玫慧总会有一束鲜红欲滴的鲜花相伴。

玫慧第一年到北京的那个情人节来临的前夜,她孤独寂寞地躲在自己租的房子里,想着流沙过去对她的种种好,想着流沙过去如何陪她度过一个个浪漫的情人节,竟将幸福溢满心怀。不过,千好万好,总是比不上情人节有老公在身边好。一个人的日子真是闷啊,发嗲娇嗔无人搭腔;对镜理妆无人悦己;饭店推出的情人套餐前,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坐下来享用……总之,不仅仅是没有情人的情人节痛苦,没有老公的情人节才更叫受罪。干脆独锁家门内,对镜成二人算了。只是想到大街上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的红男绿女,玫慧心里总有种浓重的落寞。

玫慧想着想着竟黯然神伤,在明天那样一个全世界痴情男女为之疯狂浪漫的日子,她却像个“倩女幽魂”漂泊在异域他乡。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玫慧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情人节的阳光透过窗棂洒满小屋。她打开门一看,一位美丽的礼仪小姐手持一束鲜艳的玫瑰,并祝她情人节快乐。玫慧一下懵了:哪个情种如此多情、浪漫,给她送花?不会是礼仪小姐找错人了吧?等她取下花束中的卡片一瞧:天啊!送花人原来是她远在千里之外的流沙啊。她被老公的浪漫、深情感动得差点晕了过去。

固然,透过娇艳的花丛看不到流沙多情的脸孔,但是有礼仪小姐职业而不乏艳羡的笑容陪伴,玫慧仍能感觉到爱意扑面、暖意盈怀。之后夜幕降临的时候,玫慧又接到流沙打过来的问候电话,就像当年向自己求爱时一样,流沙一首接一首地朗诵着肉麻兮兮的情诗,直听得玫慧脸红耳热却又甜蜜蜜、喜滋滋。

就是这一束玫瑰,这一首接一首的、无论是流沙亲自书写还是从书中翻看的情诗,让玫慧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上班时还因为走神挨了老总一顿批评,要在平时若是老总批评她一顿,她一定会难过好几天,可这次她却一点儿也不伤心,因为她还沉浸在浪漫、甜蜜和幸福之中呢,哪有工夫去想那些烦心的事?

一年一年桃花红,转眼间,这已是玫慧在北京漂泊的第3年了。往年每逢情人节到来的时候,流沙不是送来鲜花、香水,就是短信,在这个情人节又会带给她什么惊喜呢?正思忖着,一封加急电报来了,一看“加急”两个字,不说把玫慧吓得半死,就是看着那些满脸“坏”相围过来的同事,玫慧也被羞得半死。心里正抱怨着是谁这么农民,这么没文化,在这个高速发展的科技时代,用这么原始的方式开涮她?可展开电文纸一看,玫慧叹了一声,MyGod!老公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智了呢?只见上面写着:圣瓦伦丁节快乐!刚明白圣瓦伦丁节就是情人节,又来了一封特快专递:满满两大页的纸,字迹秀美,玫慧却怎么也看不懂。这是流沙用俄文写的——她在大学学的是英文,流沙在大学学的是俄语。

情书!一定是情书!想着全世界的人都在狂发Email,都在用手机短信传情达意。流沙却伏在案边,用心良苦地一笔一画写情书,然后小心翼翼地送到邮局,再到空无一人的柜台边发电报。这么原始的举动,若非确有真情厚意是不可能为的。啊!太感人了!

玫慧兴奋得连走路都晕乎乎的,赶紧给礼仪公司打电话,她要送流沙一大束鲜花:6支百合、6朵玫瑰、6穗剑兰,配上6朵非洲菊、1大束满天星。让这清香浮动、绿荷含烟的花束装扮流沙那没有她在身边的瑰丽人生!玫慧想,这是每个爱家、爱老公的女人,在这种时刻、这种心境下都会营造的一种氛围。让自己充满盎然春意的情丝,让自己充满爱恋的体贴关怀,带去对老公的深情祝福。

夜幕又降临了,玫慧早早地守在电话机旁,等待着老公向她传来情人节的惊喜,当然更渴望流沙诉说他们绵绵长长的相思。不早不迟,8点整,流沙准时把电话打过来。在他一番激情荡漾、甜蜜温馨的缠绵倾诉里,玫慧感到电话线都是潮湿的。她柔情蜜意地对流沙说:“你知道我是不懂俄文的,为什么不写中文?”流沙说,自己当时正与一帮朋友在家里谈生意,为了抢时间,只好用这种他们谁也看不懂的文字,当着他们的面写完抓紧时间发给她。玫慧娇嗔地对他说:“你把这封情书给我译过来,我想听嘛。”流沙很听话地在电话那端,一句一句地翻译给她听,语言干涩无味不说,后来竟变得结结巴巴。突然流沙大笑起来:“我实在是编不下去了,这是我以前的一份作业,哪是什么情书呀。反正你也看不懂,给你一份心意罢了。”

他们未来的婚姻之路还很漫长,刚与老公过了两个像模像样的情人节,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婚姻的魔力真是太大了,愣是把一个小资味挺浓的西化男人变成了一个讲求实际的、善于耍“阴谋诡计”的小男人,好在天真依旧、可爱依旧、真情依旧啊!

也许因为玫慧的老公流沙学的专业是俄文,所以他头脑中弥漫着浪漫的俄国文化细胞。在身处谈生意的环境、又急于想给玫慧传递情人节浪漫情意的两难情况中,竟然突发奇想,把在学校的一份作业拿来当“情书”,真是幽默而又不乏浪漫的杰作。更让人喷饭的是,流沙把“愚人节”与“情人节”合二为一,综合利用,情人节一大早,用最传统的加急电报形式,让玫慧在哭笑不得之际感受了从未有过的穿越“时光隧道”的快乐。

浪漫是一个美好的旅游胜地,而不是日常居家之所。

在如今这个越来越物质化的时代,许多伴侣都把浪漫看做是一种太费时、太费神、太费钱的奢侈情调。其实,无论是情人节里的浪漫轰炸也好,还是日常生活中偶尔来点浪漫也好,浪漫的形式和内容都非常简单。只要用心、付出的是真情,你带给伴侣的任何礼物、惊喜,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电话、一条短信,在他看来都是浪漫无比。

欣赏,是一位情人

节瑞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他满脸喜气地拎起早已收拾好的、早上刚收到的一大摞书刊信件,急不可耐地往家里赶。

你说吧,这人要走起运来,可真是门板也挡不住。最近一段时间,节瑞天天都会收到好几家报刊社的样刊,天天都会收到好多家报刊社的约稿信。这不,今天又收到6家报刊社寄来的样刊,这怎能不让他一整个上午都激动、兴奋得坐立不安呢?这可是节瑞梦寐以求的辉煌啊。

就在他抬手叩响自家大门时,他嘴角上情不自禁地溢出因自我欣赏、陶醉而稍显得意的笑意,在心里漾起了串串情话。这情话由心底写在脸上,期待着妻子婉芳的激情欣赏。节瑞实在按捺不住这如火如荼的喜悦冲击,在等待婉芳开门的刹那间也没有停止心花怒放的猜想:婉芳得到这特大喜讯,该用什么别出心裁的欣赏方式去分享这份快乐?

门开了,节瑞欣喜若狂地抱起婉芳直奔书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摆展览品似的把6本样刊放在婉芳的眼前,渴望得到婉芳一份多情浪漫、夸耀鼓励的欣赏。当节瑞从幸福的遐想中回过神来时,却猛然发现婉芳的表情是那样的平淡,不仅“删掉”了往日迫不及待通篇仔细拜读的“节目”,就连轻闻新书刊上节瑞的名字散发出的油墨清香也给省略了。

节瑞如坠云里雾里。心情一下子从兴奋狂喜的峰巅跌落到懊恼的谷底,莫名其妙的忧伤在心中洇化开来。

婉芳过去不是这样的呀。他想,记得那年初遇婉芳是在五四青年节歌舞晚会上。当时婉芳是舞蹈指导老师,节瑞是节目评委。节瑞为婉芳的美妙身段、高雅气质所倾倒,但他太害羞,太害怕她的嗤之以鼻。而婉芳得知站在自己面前伟岸英俊的帅哥就是常常在全国各种杂志上发表大作、那位自己顶礼膜拜的作者时,竟将自己美丽的大眼睛又放大了一倍,定睛欣赏了节瑞半个时辰才回过神。

节瑞根本没有想到,看似矜持、高贵的婉芳带着对他文采的崇拜和追求,日后会是那样大胆泼辣,近乎肆无忌惮地闯入他的生活。

他每发表一篇作品,婉芳总是大加欣赏,一字一句地仔细咀嚼、品味。她的那种认真和执著,那份欣赏和诚挚,那缕情思和目光,已远远超过了两三千字本身的意义。节瑞对文学的热爱痴心不改、信心百倍,就是从这一篇篇被婉芳欣赏的作品开始获得的。他遇到的是一位真诚的欣赏者、崇拜者和激励者。他在全国几百家杂志上频频亮相,以至后来成为在全国小有名气的专栏作者,都是因为他从婉芳有声的欣赏和无声的深情中,汲取着一种近乎神奇的灵感和智慧源泉。这份欣赏犹如鼓帆的风、催舟的浪,带给被欣赏者的不仅是身心的愉悦、欣喜和惬意,更是把被欣赏者的智慧、潜能发挥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的“激素”,似乎每根血管都因之澎湃着灵秀的能量。

欣赏无疑是理解和景仰的升华,被欣赏者常常有一种被发现、被重视的创造的冲动。一天晚上,婉芳去找节瑞,看到他满脸愁郁,知道他是为书稿出版搁浅发愁。于是,她挽着节瑞款步走在芳草萋萋、远山如黛的春的夜色中,她柔情满怀地说:“有一位将来可能成为社会心理学家的人曾告诫我们:‘人生之途有太多坎坷、太多艰辛、太多失望,人有太多的追求、太多的惰性、太多的劣根性,而人人都有许多克服困难、化险为夷、战胜邪恶、驱逐惰性的天分。假如生命给我们一个难题,它同时也会给我们解决的能力。失望情绪固然令人心力交瘁,但它又像早晨洗脸用的凉水,使我们在走过了失望的沙漠之后,清醒过来正视生活的现实。’”其实,这段颇富哲理的话,摘自节瑞很早发表在一家期刊上的一篇随笔。随着作品越发越多,这篇连他自己也淡忘了的文字被婉芳于此情此景中重新提起,直撩得他爱心怦动,心旷神怡。于是,趁着一袭梦幻般的月色轻笼,借依依柳烟的遮掩,节瑞把热吻作为对欣赏(心上)人的回报深深地写在婉芳的心田。恰在此时,不远处飘来班德瑞的“仙境”,世界立时进入一片浪漫缠绵之境。晚风扶柳,知音相伴,心田静静地流淌着《不必太在意》的人生音符——节瑞这晚写就的随笔,在某大型综合月刊上发表之后,竞相被多家刊物转载,而这正是由婉芳的欣赏激发了他灵思频发的结果……

可如今,婉芳那份催人奋进、激人动情的欣赏眼光和语言哪里去了呢?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淡化消失的呢?

婉芳对节瑞的失望其实早已有察觉。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收拾着书桌上的书信杂志,一边看着悻悻离去的节瑞,内心自忖着:欣赏是相互的,应如回流形成的“闭路”,欣赏者只有经常得到被欣赏者的热情回报,那缕欣赏的激情才会犹如海潮汹涌升腾。如果相反,久而久之,欣赏者的热情定会悄然褪去,犹如珠遗潮水,无从寻觅。

婉芳不会忘记,节瑞这位曾经羞赧的大男孩,一旦进入爱的初夏,竟然也显得激情澎湃、妙语迭出。

记得初识之后,她去见节瑞时,总是轻描淡写,貌似不经意地修饰一下自己,可这简单的修饰又总是被节瑞那双闪烁鉴赏之光的眼睛,于“不经意”处看出其中的暗示、象征和少女的纤丽情怀。戴上一条廉价的水晶项链,节瑞说她“开始渴望走进伊甸围城了”。她在鹅黄色的上装口袋里,斜插一枝含苞欲放的蜡梅,节瑞说“看出了少女的怀春”。节瑞的欣赏与赞美让婉芳更加追求有异于众人的淳朴、高雅的效果。节瑞那种近乎散文化的语言和中国工笔画般的细致描绘,常常使婉芳面颊飞霞、灿若新桃,有无限的激情从心底荡出莫名的陶醉、莫名的冲动、彻骨的幸福。

婉芳也曾直言不讳地承认,她就是被节瑞欣赏的花言巧语推向爱的水深火热之中的。不错,情人之间的花言巧语是对美的发现和欣赏。节瑞的这种发现和欣赏,最能拨动少女的曼妙情弦。

然而,随着婚姻的呼啸而至,婉芳和节瑞在“围城”内天长日久地耳鬓厮磨,这种曾经令他们迷恋和神往的欣赏越来越少了。婚姻使婉芳成熟得宛如熟透的鲜果,她变得越发仪态万方、风姿绰约起来,可节瑞却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