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生日礼物
眼里眉间流淌着温柔如春泉的情绪，
手紧紧地反握住，
柔嫩细致的小手，
手心传来的温度，
透过肌肤，一点一点地，
渗进他早已冰封的心。
宽敞的厨房内，窗明几净，水蓝色的橱窗，明净的玻璃窗，闪烁澄澈的眩目的光泽，墨色的大理石地板折射澄亮的光芒。
“小艾公主，你真的好笨哦——”小圆看着那团黑糊糊的不明身份的物体，惊呼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嘛！人家有不是故意的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烤糊了！”小艾一脸的挫折，晶亮水眸中水雾萌动。
呜呜——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可能不是做蛋糕的料吧！小艾捧着手中今天第九个失败品，黑糊糊的一片，欲哭无泪呀！
但是，至少还分得清楚是蛋糕的形状，已经有所进步了哦！总比黑碳强多了吧？总算是有点安慰啊！
哼，我就不信搞不定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人家愚公移山不知道奋斗了多少年，她只不过是区区九次而已耶！就这么轻易放弃，不是她简小艾的做事风格呀！
恩，再接再励，小艾抹抹脸，“小圆！过来帮我和面！我就不信我搞不定它！”
“啊——还来呀！不要可不可以？”小圆盈润的苹果脸哭丧着，小艾公主真的好坚强啊！居然还不死心耶！她已经是相当无力的说。
“不可以！这可是我为泽准备的生日惊喜哦！怎么能轻言放弃呢？”小艾一副决不善罢甘休的神情，又开始搅拌鸡蛋。口里还念念有词，
“鸡蛋要拌匀，大概需要一百下左右——”
“哦——”小圆嘟喃着嘴，求救的眼光投向在一旁观看的白婶。
白婶，快来救救小圆啊——
白婶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呀，难得她这么有心，娇俏清丽的小脸上沾满面粉，整个一小面人，白皙柔嫩的小手，红痕触目惊心，水泡再不处理，恐怕要发炎的呀！
转身走入起居室，抱来医药箱，放在餐桌上。
“小艾，停下来一下，白婶有话要和你说……”
“哦！白婶有什么是呢？”小艾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着眼前这位慈爱的长辈。
白婶是白叔的老伴，两人一辈子都在黑家，任劳任怨，毫无怨言。温柔慈蔼的神情总是给人温暖的感觉，她让小艾想到了妈妈……
“你瞧瞧，像个小泥人似的，”白婶打趣地说道，拉着她走出厨房，用湿毛巾把满是面粉末的擦拭干净。
“不要做了！你的心意，少爷会领会的，你是个乖女孩呀！”
“可……可是我还没给泽准备礼物呢！”小艾一脸懊恼，细眉拧紧，“白婶，我……我是不是好笨，连一件小事都做不好，老是给自己添麻烦！”
“傻孩子，你怎么会什么都没做呢？你呀，让少爷学会了如何爱人，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礼物呢，白婶另外给你想法子吧！反正少爷他也不喜欢甜食……”白婶慈爱的轻抚着她如海藻般细柔乌黑的长发，柔声安抚着。
“好！那要做什么给泽呢？”小艾眉间淡拢愁郁，她真的好没用呀！
“我们给他做一碗担仔面吧，过生日通常都要吃面的……”白婶轻声提议。
“恩，担仔面哦？好象是个不错的主意呢！”小艾愁云散尽，笑靥如晴朗艳阳。
“傻丫头，不过今天好象没什么时间了，明天一早白婶在教你，可以吗？”
“可以，谢谢白婶呀！”
“好了，现在把手给白婶看看，好象烫得很严重呀！”
白婶轻轻拉过她细嫩的手，白皙的手上满是红肿的烫痕，眼底尽是心疼。
“你这傻丫头，明明受不了，还要咬牙硬撑，”轻声责备，“小圆你去门口把风，天色不早了，少爷可能快回来了！我给小姐处理一下伤口。”
“哦！我这就去！”小圆赶忙往大门跑去。对呀，要是少爷看到小艾公主的手，肯定会很心疼的，到时她这个共犯也可能遭殃的啦！
雨辰居内，静谧却弥漫诡异的气氛——
吊诡，实在是吊诡得让人，眼睛要脱眶。
古驰风斜躺在真皮沙发上，精锐如鹰隼的俊眸，隐隐闪过一抹浓厚的兴味，看着桃木办公桌后的黑允泽。
整整两个小时了，抬手看看手上的金表。
泽，他究竟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桌上的钟——
好象有急事，有好象不是。一向冷寂漠然的脸上，居然浮现浅浅的期待的表情。
就像……就像坠入情网，等待第一次约会的表情。
可是，会有可能吗？他左看右看，也不像呀！
思绪正在无限蔓延的时候，脑袋被人一拍，古驰风蓦然惊醒。
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敢本大帅哥的头。抬起俊眸怒瞪着这个打断他思绪的家伙。
白昊飞唇角微勾，扬起嘲弄的讽笑，清澈如水的眸底隐现暧昧的光芒。
“你不要这样看着泽，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他的性取向很正常！”
什么？！这家伙该不会以为……他对泽有意思吧！
该死！瞧他那暧昧的眼神。他的眼睛是让什么东西糊住了吗？他古驰风泡过的妞，加起来恐怕可以把紫辰室绕上一圈有余。
他像是那种有断袖之癖的人吗？虽然他喜欢仰慕泽。可是，这只是男人见的欣赏，好吗？
“该死的你！该死地给我收起你满脑子龌龊的思想！”古驰风咬牙低声吼道。
“呵呵，怎么？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白昊飞盈盈浅笑，不怕死地捋虎须。
“该死的，你不要逼我出手！”古驰风怒气冲天，双拳握紧，关节处煞白，发出格格的声音。
“你们都太闲了吗？”幽冷如冥的低沉嗓音，仿如从地府传来，阴森凛然。
两人顿时僵住，方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战火，倏然熄灭。
“呵呵，没……没有！”古驰风一脸僵笑，嘴角剧烈抽搐。
哼，白昊飞看着古驰风没种的孬样，清朗锐眸隐射冷讽精光。
古驰风怒火陡然上扬，哼，你有种，你上啊！俊眸暗射冷箭，如是说着。
我？我才不像某人不识相，非得往枪口上撞！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你——你！古驰风气得脸红脖子粗，怒火狂炙。
两人的暗自争斗，没有逃过黑允泽精锐幽晦蓝眸，唇角冷冷得勾起，扯出一抹冷凝残酷的笑，狰狞却优雅如银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把猎物撕地粉碎——
“很好！非常好！”
啪啪啪——
清脆却沉凝的击掌声，在室内清澈回荡，仿佛要击碎他们如履薄冰，脆弱敏感的神经。
“你们这么的清闲，就是我的错了！看来是该给你们增加一点工作了，不是吗？”冷笑依然，幽蓝深眸寒光迸射。
“啊——绝对没有的事！目前的工作量已经刚好了！”古驰风气急跳起。
天哪！要是再增加工作量，他那些少得可怜的假期铁定泡汤了！有谈何约会和泡妞A计划呀！
恐怕不是工作刚好吧？而是影响了他坐拥世界各洲美女的宏伟理想吧？白昊飞在心底冷哼。
严重鄙视这个满脑子都是女人的色鬼，真是的，当初真不明白泽怎么会选这个上半身受下半身控制的人。
“哦——是吗？”黑允泽嗓音低冷，让人有置身极地的错觉。
没有起伏情绪的音调，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的摩挲着早已绷紧的心弦。呼吸窒闷，空气凝滞，一切都停止了转动。
铃铃铃——
悦耳铃音如一道闪电划破冷寂的子夜，古驰风长舒了一口气，拍拍心口。
天啊，真是感谢这位天使，打了这个及时电话，拯救了他即将衰竭停滞的心脏。无论是谁，他古驰风都视之为再造恩人——
黑允泽看见显示屏上熟悉的号码，幽冷冰蓝的利眸倏然放柔，折射出清浅淡蓝色泽，澄澈清朗如晴空。
“喂，黑允泽！”简短的黑氏辞令，却含着微微的欣喜和期待。“好，我这就回去！”
说完抬眸，见两位伙伴同时一脸兴味地看着他，蓝眸瞬间转冷，沉声冷然说道，“今天暂且先放过你们！”
拿起黑色的外套披上，脚步匆忙地向门外走去。
空气中有一种轻快愉悦的气息，甜蜜却不甜腻，偶尔夹杂着酸涩，如没成熟的杨桃。
好象是爱情的味道呢！
高大笔直的木棉树下，站着一个洁白纯净的娇小身影，女孩身着简单的纯白薄毛衣和浅蓝色的牛仔裤，清雅俏丽如风中的百合，散发着淡淡却沁人心脾的香气。
海藻般乌黑柔亮的及腰长发披泻脑后，宛若墨色的夜幕。夕阳的光辉柔和洒落，静静地在她身上盈满浅浅的金色光芒。小艾粉嫩如樱花的唇瓣轻咬，乌黑的小脑袋不时地翘首企盼。
泽，怎么还没回来呢？细眉淡拢，薄愁盈满水眸。
墨黑色的宾士无声的停在古铜色的雕花大门前，车门喀的一声被打开，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俊伟挺拔，墨蓝色的冰眸在看见树下的娇俏女孩时，森冷的瞳光霎时放柔，如明澈澄亮的朗朗晴空，比冬日里的阳光更温暖人心。
修长矫健的腿，迈着轻盈优雅如豹的步伐，向树下的人儿走去——
好失望呢！泽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她刚才有打电话催过他的呀？他该不会是忘记了吧？人家今天起了个大早呢，向白婶讨教的说。他要是忘记的话，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这可是人家第一次送他礼物哦！可是——
咦——地上怎么会有疑团阴影呢！刚才明明是好天气呀，不会要下雨了吧！？小艾瞪着地上的黑影，鼻间蓦地串入熟悉的清新青草气息，缓缓的抬起低垂的小脑袋，映入眼帘的是——
含笑的浅蓝瞳眸，闪动着温柔澄澈的星芒，嘴角轻扬，勾勒出醉人弧度。
“泽！？真的是你哦！”小小的身子猛的扑上前去，恍若这只是一场梦境，细瘦的双手紧紧的缠绕着他，小脸埋入宽阔结实的胸膛，深深地吸如轻浅的青草气息。
呼——原来是真的呢！她还以为泽会忘了这回事。毕竟他……
他已经有十二年没有过生日了，每年的今天都是他可怕的噩梦。小艾的心陡然抽紧，鼻间酸涩，疼得无法呼吸——
黑允泽轻轻地拉开距离，但手仍圈住纤细的腰间，幽蓝清澈的眸光，逡巡着她怔然失神的小脸，隐隐闪现担忧的流光。
小老鼠，今天好象有心事呢！似乎与他有关——
“怎么了？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吗？现在反倒是自己发起呆来，对我不理不睬哟！这可不行呀！”轻浅低柔的嗓音中有着浓浓的宠溺，仿如柔和的无边月色，撩人心扉。
“没……没有呀！人家才没有忘记呢！”小艾猛地从万千思绪中抽离，手足无措地为自己辩解着，“我才想说，是不是泽忘了我们的约定呢！”
“傻女孩……”修长透明的指间轻点她光洁的额头，言语中有着淡淡的斥责，斥责她的傻里傻气。
他的小老鼠似乎还没有发觉，自己对他有重要的意义。即使是忘记全世界，他也不可能忘记她呀——
粲然笑靥清澈如晶莹的白雪，散发眩目的绚烂色彩，比天际星辰更耀人，幽深瞳眸流淌着浅醉的荧荧流光。
多希望泽能够一直保持这个笑容，这种让冰雪都消融的笑。为了这个她愿意以一切作为代价呢！
“好了！泽有没有很期待呢？可是泽一定要很期待才行呀！不然小艾会好失望的呢！”小艾拉起他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
是她很希望他能够很喜欢他准备的惊喜吧？她在紧张吧？
眼里眉间流淌着温柔如春泉的情绪，手紧紧地反握住，柔嫩细致的小手，手心传来的温度，透过肌肤，一点一点地，渗进他早已冰封的心。
“泽，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哦！”
轻轻地把他按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然后往厨房跑去，还煞有介事地把门掩上，似乎又不怎么放心，悄悄地探出小头颅，轻盈浅笑，
“泽，你不可以偷看哦！”
“好！保证绝对不偷看！”黑允泽低声沉笑。
呵呵，这小妮子，一脸的神秘兮兮，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重大事件呢！ 心底不由地浮起一丝期待。
夕阳的余辉，静静地打在餐厅的窗棂上，折射出柔和旖旎的光泽，透明中夹杂着浅浅的金黄，有着融化一切的温暖。
心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感动，暖意如小溪静静流淌，蔓延周身。
这就是爱的感觉吗？
“小泽，爸爸要你答应爸爸一件事，可以吗？”黑耀堂眼眸深邃，望着遥远的漫天星幕，繁星如斗，在墨黑色的夜幕中闪烁着耀人光芒，永恒却又美得如此不真实啊！
“什么事？”
“抓住幸福，哪怕它转瞬即逝。可是在它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犹豫胆怯，因为它就是属于你的幸福呢！每个人都有得到幸福的权利呀！尽管幸福有时像这漫天星斗一样，遥不可及，可是若不竭力争取，那就会永远失去它了……”
物转星移，谁能够说得清楚呢？只有把握自己的幸福，那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恩，我答应您！”黑允泽心中一阵颤动，酸涩涌上鼻端。
他是希望他不要再执迷过去，要把握眼前的幸福吧？
他是说他也是一个得到宽恕和幸福的人吗？
他是真的原谅他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人了吗？
他真的想开了呀！幽蓝眸底水雾弥漫，晶莹透明的湿意，破碎恍若流光，滑落一向凛然的冷颜。唇角抖动似秋风中的落叶，哽咽轻逸。
“爸……爸爸！谢谢您！”
“恩，好了，我要早点休息呢！明天可是早班飞机呀！”黑耀堂眼底亦是一片湿润，慌忙侧身，擦拭溢出眼眶的泪，推着轮椅往房内移动。
“她是个好女孩，小泽要好好珍惜她呀！”幽幽轻语，宛若叹息。
却牢牢的烙印在他的心底，最深、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珍惜属于他的幸福……
即使幸福只是如履薄冰，他也会不计一切代价，筑起厚厚的城墙，远离纷扰，保护他的爱情，他的女孩……
支呀——
细微的开门声，将他从蔓延滋长的思绪中拉回。
从门后偷偷地探出一个黑亮的小脑袋，海藻般的细柔卷发，轻盈披泻，宛若漫天星河。
娇俏清丽的小脸绽放浅浅笑靥，如点点细雪飘落，晶莹明澈，恍如轻舞的安琪儿。瞳眸流转荧荧水光，狡黠灵澈。透明唇角轻扬，闪动着神秘的星芒。
“泽，先把眼睛闭上，好不好？”
这小妮子，到底想干什么呢？眼底是浓浓的疑惑，这丫头很喜欢搞神秘呀！不过看她一副“我很坚持”的样子，他还是妥协吧！
轻叹一声，唇角微勾，扬起无奈的弧度，听话地把眼睛闭上。
一股温热的香气沁入鼻端，暖暖的，香香的，有他想象中家的味道，那么的温馨和感动……
“当、当、当——泽，可以张开眼睛了哦！”小艾像只小兔子，张大明眸，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浅黄柔软的面线，荧荧泛着诱人的光泽，绿油油的莼菜飘浮在清淡的汤水，一颗金黄的荷包蛋散发浅浅香气，葱花淡撒，再滴上几滴香油。与白色的瓷碗相衬，色泽明丽自然，让人眼前一亮，空气中有清浅恬淡的面香飘散。
色香味俱全，清淡却不华丽，不禁令人十指大动。
黑允泽怔怔地瞪着眼前，一碗再普通不过的担仔面，却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冰蓝色的眼底水气泛动，嘴角剧烈抽动，喉间似乎涌动着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垂眸不语。
“笨蛋泽，面是用来吃的哦！不是用来看的呀！”小艾皱皱可爱娇俏的小鼻子，盈盈轻笑。
说完拿起筷子，轻轻的夹起几根面线，送到他嘴边，柔声哄诱，“应该是这样吃的哦！”
然后把筷子转递给他，径自看着他，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面，甜蜜的感觉充溢心头。
这就是爱情的感觉吗？看到他快乐，自己比他还要满足；看见他难过，自己却比心如刀割。
爸爸妈妈，你们看见了吗？小艾也可以给人幸福呢！多希望时间以现在为基准，无限地延伸下去，没有尽头……
“面线不能咬断，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哦！”
“还有荷包蛋一定要吃完呀！”
“还有就是要吃得干干净净的哦！因为这是小艾独家制造，绝无仅有，世界上最好吃的担仔面呀！”
“你真的好罗嗦……”一脸埋在碗里，正在奋战的人闷声咕哝。然后继续咕噜噜的吸食着，栗色的刘海随着动作，轻轻摇曳着。
“呵呵，我愿意，一辈子都在泽的耳边嗡嗡地罗嗦！所以泽一定有所觉悟，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哈哈……”某女头上冒出两只小恶魔的角。
“……”莫不做声，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脸颊浮起可疑的淡淡窘红。
小艾敏感地捕捉道，低声轻笑，呵呵，泽真的好可爱呢！心中一阵暖热涌动，低柔如梦呓，
“还有……还有就是……泽生日快乐呀！一直都要快乐！”
身体倏然僵住，筷子停在空中，忘了动作，蓝眸闪过一丝沉痛。心底的伤口恍若被人狠狠撕扯，结痂的伤疤破裂，缓缓的流出汩汩鲜血，无声的痛席卷了他，俊颜煞白如纸，薄唇轻颤如破碎的落叶……
她还是知道了呀！多久没人记得他的生日了，包括他自己。不是真的能够忘怀，而是选择逃避，逃避一个让他痛苦不堪的事实，逃避一个他难逃的噩梦。
他恨自己的出生，恨这可怕的一天！虽然他已经答应父亲要开始遗忘，可是如今想起，依然让他痛不欲生。
一双纤细的小手，从身后轻柔地缠搂住他僵硬没有温度的身躯。细细柔柔的温热透过衣物，一点一点地渗进他冰冷死寂的心。
轻柔的嗓音，如细细的涓流，甘冽澄澈，滋润着他干枯的心田，“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祝福，所以泽，请不要恨今天。相反的，我要感谢今天，是今天你来到这个世界，让我们相遇呢！”
“你——你不觉得我很……”黑允泽蓝眸隐现不确定的流光。
他真的可以这样想吗？
他也是可以被祝福的吗？
“不会啊！泽就是泽，像天神一样神奇的泽！”
“……还有就是小艾喜欢的泽呢！”清浅嗓音有着不易察觉的羞涩和轻颤。
“谢谢你——”纤长有力的手轻轻覆上缚在他腰间的小手。
“就让我们在一起吧！永远不分开……”
轻浅低语，几不可闻，但还是飘入小艾的耳朵里，落入她心底。她永远这句承诺收藏呢！
“呜呜——人家真的很感动呢！小艾公主真的是天使呀，最纯洁善良的天使了！”小圆低低啜泣着，泪流满面。
真的好感动哦！比她看的韩剧还感动呢！
“哇——”正要号啕大哭，发泄心底的感动时，被白婶捂住嘴巴，拖离事发现场。
“呜呜……白婶，你在干什么啦！”小圆瞪着红肿泪眸，控诉着她的罪行。
厚，这白婶好坏耶！没看见她在发泄情绪吗？干吗打断她，这样她怎么哭得下去嘛！
白婶眼眶泛红，点点这没大没小丫头的头，低斥道，“难道要让你的哭声打扰少爷和小艾小姐呀！”
“自己还不是，比我哭得还大声呢！”小圆低声反驳。白婶真是不公平耶！就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小圆不满地朝她做了个鬼脸。
白婶满是皱纹的脸微微涨红，差点气得接不上气来。这丫头真是的……
可是，她说的好象也是事实呀！她抬起手擦擦眼角的泪水。她好久没有这么感动过了呀！
慈爱柔和的眼眸又看了一眼餐厅内的身影，悄悄地离开，留下一室静谧恬然。
这两个孩子呀……
老爷，老伴，泽少爷似乎已经看开了呢！他们会很幸福的呀！
你们看，夕阳给他们萦绕上一圈金黄的光晕，多幸福浪漫啊！
不行，我得去拿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给你们寄过去，让你们也分享一下。
白婶兴冲冲地快步离去……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