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弟弟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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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转学前的小插曲

夏千栀的卧室里有一扇出奇大的窗户,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凭窗遥望。她与母亲住在一栋古旧的公寓里面,因为年代久远,外墙已有些剥落。

今天是周末,她像往常一样对着窗户发呆,天空阴沉沉的,飘散着细细的雨丝,春天总是阴雨绵绵的,这雨,已经一连下了好多天了,她已经忘记上次见到阳光是什么时候了。屋里静悄悄的,她母亲夏心薇不知在整理着什么东西偶尔发出一两声碰撞的声音。

“唉...”客厅突然传来一声微微的低叹,皱纹慢慢爬上千栀的眉头,她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抬眼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

“千栀?”母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嗯。”她低低地应了声。

“功课好了没有?”

“好了。”

“好了的话就上你父亲那里一趟吧,这雨怕是不会停了,再等下去就要天黑了。”

夏千栀顺从地应了声,穿上外套,把头发随意往脑后一绑,拿了雨伞就要出门。

夏心薇跟到门边,问:“回来吃饭吗?”

夏千栀道:“回来的吧”。

“那路上小心一点,早点回来,啊?”夏心薇叮咛道。

“知道了。”

夏千栀撑起伞,站在路牌下等着公共汽车,街上行人匆匆,但也有一对对的男女亲昵地相互依偎着撑一把伞漫步雨中,看着他们,她心里无端升起淡淡的怅然。

这就是爱情吗?从小生活在私生女阴影下的她,从来不敢对所谓的爱情有憧憬与向往,在懂事起,她就在母亲的沉默和别人的嘲笑与轻蔑的眼光中明白,她的家是跟别人的不一样。而她,只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这时,姗姗来迟的公共汽车终于出现,她收起伞上了车,车上的坐位已满,她只好扶着栏杆站着,旁边的座位上,两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正起劲地讨论着某个男生,她无聊地将视线投向窗外。

时间在细雨悄无声息中过去,三十分钟后她在最后一个站下了车,沿着一条静谧的大路向上走,高大而苍翠的樟树一直覆盖过去,似乎没有尽头。她慢慢地走着,风很轻,夹着细细的雨丝拂面而来,有点冷。这一带都是些高级的别墅区,公车是不到的,那一栋栋豪华的别墅,掩映在那些茂盛的樟树里。这条路上的行人极少,偶尔有几两轿车无声地驶过,跟市区的喧闹与拥挤相比是另一个世界。

一辆鲜红的保时捷从远处疾驰而来,在千栀的身旁急急擦过,溅了她一身的水花,然后消失在路的尽头。她皱了皱眉,沉默地拿出纸巾拭摖着,那台惹眼的跑车,她知道是谁。

站在邢家大门前,她伸手按了按门铃,管家李妈来开门:“千栀小姐,请进。”

千栀点点头道:“谢谢。”

她跟着李妈穿过花园,一眼便看到了那辆鲜红色的保时捷停在一排轿车中间,特别的惹眼。便问道:“李妈,今天很热闹呢?”

李妈道:“今天是大少爷的生日宴会嘛,请了好多的人呢,有很多是他学校里的同学,还有一部份是老爷生意场上的朋友,我都快忙死了。”

千栀想道,那可来得真不巧。

她在主屋的走廊上站定,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得到里面衣香鬓影歌舞升平。她对李妈道:“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转告老爷,说我在书房等他。”

李妈答应着去了。

她坐在邢世耀,也就是她父亲书房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她不晓得她父亲为何要她一定要过来一趟,她现在来了,但似乎来得不巧,不知道他可会有时间见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十分钟后,她终于看到出现在书房里的父亲。

千栀站起来,叫道:“爸爸。”

“嗯。”邢世耀应了声,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他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道:“最近功课怎样?”

“还好。”

年近五十的邢世耀高大的身材保养得相当好,一望便知,年轻时定是个美男子。

“下个学期升高三了吧?”

“是的”

“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转学的事。”

“转学?”她愕然。

“我已经跟海心中学联系好了,你下学期就转过去。”

“可是我下个学期便高三了,学习的进度也许不同,而我也要重新适应一个新的环境,这样不太好吧?”

“无论是教学设备还是师资力量,公立学校跟私立学校哪里有得比?不管怎样海心都是上上之选,升学率也是最高的。”

看着邢世耀坚决的表情,她知道,已经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千栀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为何还要她跑这一趟呢?直接在电话里通知她不就得了?

“那就这样吧。”千栀道。

邢世耀道:“嗯。”他满意地点点头“不急着走吧?陪我下去吃点东西,顺便把邢拓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反正以后都是同学嘛。”

果然。他父亲原来什么都已经帮她想好了,难怪要她今天过来。但是她一点也不想认识邢拓的朋友。

邢拓,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所谓的“弟弟”不过是比她小几个月罢了。

“我答应了妈妈会回去吃的。”

邢世耀皱了皱眉,道:“偶尔在这里吃也可以,难得今天有这样的机会。我会让李妈给你妈打电话的。”

她望着他说起母亲时那张淡漠的面孔,不由得一阵心酸。这就是母亲默默地爱了十八年的男人么?为了一段不负责的感情,为了一个三心两意的男人,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她虚度了十八年的青春,而他对她,究竟有没有一点感情呢?或许曾经有过,但就像一栋建筑在沙地上的城堡,一点点的风吹雨打便轰然倒塌。她耗尽青春,到头来得到什么?除了一个与他共有的女儿,她一无所有。而他,有钱有名有事业有家庭有地位。

十八年,对一个女人来说,便是一生了。

“千栀?”

她回过神,发现父亲正看着她。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什么,我们下去吧。”

跟她父亲一下楼,她父亲便被朋友拉了去,千栀一个人退到无人的角落,静静地打量着宴会上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生日宴会而已,就已经这样豪华,那是离她很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哥,你看,那是千栀么?”在大厅的另一端,邢韵对邢拓道。

邢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嘴唇不悦地眠起。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邢韵道:“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邢拓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你怎么这样啊,算起来她是我们的姐姐呢。”

邢拓不耐烦地看她一眼,道:“邢韵,你不要烦我,滚一边去!”

邢韵为之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们在说什么姐姐弟弟啊?”一旁不明所以的的沈星皓好奇地问道。

邢拓投过杀人的目光:“闭嘴!”

沈星浩向邢韵投去询问的目光,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邢韵笑道:“没什么,我们不要理他!我们去那边好不好?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沈星皓犹豫地看了一眼似乎在生气的邢拓,道:“呃...,这样好吗?”

“我们走吧。”邢韵拖了他便走,毫不理会脸还绷得紧紧的邢拓。

“千栀!”

千栀回头,便对上邢韵一张大大的笑脸。才十六岁的邢韵便出落得高挑修长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加上一头天然卷发,衬得一双剪水双瞳乌黑发亮。所谓“回眸一笑百眉生”也不过如此吧?她想道。

“什么时候来的?”邢韵问道

“有一会儿了,爸爸叫我来谈些事情的。”

“哦,那你见到爸爸了吗?”邢韵关心地问。

“见了。”她望了望比她高了半个头的邢韵笑道:“不见几个月,好像又长高了呢。”

“还说呢,怎么那么久也不来?”

“最近学习比较忙。”

“哦,对了,”她终于想起了身边的沈星皓,:“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吧。沈星皓。是我哥的同学。”又对沈星皓道:“她是千栀。我和拓的姐姐”

千栀这时才看到站在她身边高大俊美的沈星皓。沈星皓微笑伸出手,道:“你好!”她便也伸出手与他握了握:“你好”

沈星皓笑道:“没想到拓还有一个姐姐呢。”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一把冷冷的声音穿透千栀的耳膜,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邢拓手托着一只水晶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走到他们身旁。

邢韵道:”你不是说不过来的吗?”

邢拓望向千栀,目光冰冷:“这是我家呢!我爱去哪里去哪里,你说是不是啊,夏千栀“姐姐”?”

他把“夏”字的音咬得特别重,千栀咬咬嘴唇,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在提醒她,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她对她这个所谓的弟弟也没有任何的好感,这跟他狂妄霸道的性格有关。

沈星晧还懵懂不知两人间的波涛暗涌,还径自问道:“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千栀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有邢拓在,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吵架,他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罢了。便道:“不好意思,我要走了。”不等人回答,转身便向大门走去,邢韵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沈星晧看着她突然转身里离去的背影倒疑惑了。

邢韵生气地瞪了邢拓一眼,:“哥,你简直……”

他不以为然,道:“我做什么了吗?”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雨了,千栀抬头望了望黑暗冷清的天空,头也不回地离去。身后灯火辉煌的城堡,不属于她。她一个人,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走回去,那属于她的家,她的世界。

回到家的时候,夏心微一个人在看电视:“回来了?”

“嗯。”她应了声,在门边换着拖鞋。

夏心微站起来道:“晚饭吃了吧?要不要再吃一点?”

千栀望着母亲满脸期待的表情,道:“好。”

饭菜端来了,是简单的蕃茄炒蛋与排骨汤,千栀坐下来慢慢地吃着,夏心微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你父亲找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跟我说转学的事情。”

夏心微怔了下:“转学?好端端的,怎么……?”

“说是海心中学的升学率比较高,要我转过去。

夏心微望着她平静的面孔,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怎么说?”

“我无话可说。”

“呃……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去跟他说……”

千栀打断她:“我无所谓啊,在哪里都一样,不是吗?”

夏心微叹了口气:"是这样吗?”

“嗯。”

夜色渐浓,她打开卧室温暖的落地灯,推开窗户,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她凝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拿出口琴试了几个音,便吹起了那首老歌——《甜蜜的家庭》。

这就是她的家,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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