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樱之恋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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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错乱?夜曲

“那真是很可惜,我本来还想请萧小姐演奏一曲《月光》,看来是不可能了。”他惋惜的摇头。

“《月光》?你是说《c小调钢琴奏鸣曲》?”我斜着脑袋看他,这个人让我有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他居然在手机中都能听出我当时弹的曲子!

“正是,那首曲子让我毕生难忘,果然是贝多芬的得意之作。”他的感慨让我不敢苟同,我对他摇头,反驳道:

“不尽然,贝多芬本人其实对这个曲子不是很满意,相较之下他更欣赏他的其他作品,而我也认为这首曲子名为月光一点也不合适。因为它丝毫都没有月光下宁静柔和的情调,而充满了阴郁和伤感更多,你从它的第一章到最末尾都是悲剧性的情绪,而上面以小调来暗示就该知道这更象是失恋之作,尤其到了末乐章是狂暴的、激烈的,表现的正是和温柔的明月完全相反的东西罢了。”我说到这里耸了耸肩膀,“第二章那昙花一现的月光宁静,不足以代表全部音乐的风格。”

而那老先生则是听的津津有味,还不时的点头,“嗯,你说的对,你是一个能听懂音乐的人……而她……难怪输给了你。”

“她?”我怎么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是带着释怀的情绪对我说,“我叫Cicero?Robusti,很高兴今天能真正的认识你。”

“Robusti……”我细细的咀嚼这个姓氏,总觉得从哪里听过……

“Deledda,Deledda?Robusti是我的女儿。”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茫然,解释给我听。

“Deledda? Robusti?”我慢慢的低下了头,这个名字好像有印象,可是……怎么又……那么模糊?偷偷的余光瞥了一眼面前的老人,如果说不记得了,他一定会很难堪吧?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装作记起来的样子“哦”了一声,“原来你是她父亲?”

“正是。”他颔首点头。

“她还好吗?”我装作热情的问他。

老人的脸色一下子刷白了下来,嘴唇开始颤抖。

怎么我说错话了吗?我看到他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我,我心里有些发怵,怎么难道她不好啊?不好也不用这种眼神看我啊!又不是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忘记了吗?”他的声音多了一丝伤感。

我迟缓的摇头,“忘记什么?”这会儿我不敢多说话了。

“她在那年比利时伊丽莎白皇后钢琴比赛的时候输给你之后在钢琴旁边****了,你忘记了吗?”他淡漠的腔调好像是一个铁锤一下子砸中了我的胃,顿时沉钝的疼痛传遍我的身体。

——她在那年比利时伊丽莎白皇后钢琴比赛的时候输给你之后在钢琴旁边****了,你忘记了吗?

这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的回荡,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我,不记得了。我当时真的很想说这句话,而且我真的不记得了!这种事情……他是开玩笑的吧?我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啊!

身子在当场动弹不得,脊梁背后已经密密的渗透了汗水。一阵风吹过,身后即刻窜起一股寒意,我打个哆嗦。调回原来的焦距的时候,已经发现面前的老者找不到了影子。

突的,我感到天地旋转,咬牙,一个趔趄我硬是站稳没有跌倒。环顾四周,我看到了正和美女调情的风亦东。有异性没人性!这次不再是偷偷摸摸,我已经没有力气偷偷摸摸,挣扎的走向厅外,脚刚一落在了黑暗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然后滑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完全没有这样的记忆?我开始恐慌,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里面颤抖,他是不是认错人了?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该不会根本不是他要找得人……可是,这样的安慰自己我也没有更好过一点,反而让我更害怕,害怕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樱……”风亦东的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诧异的声音微微扬高令我不自觉的抬起头来,颤抖着声音说,“疯子……我怕!”

感谢上帝,在这个时候还有朋友在身边,我真的觉得好庆幸。双脚发软,只能在他的搀扶下上了楼,回到了卧室。

“你怎么了?”他的手拨开我颈子上被汗浸透纠结在一起的发丝,纳闷的问。

“没,没什么……”我颤抖的将脸蒙在了枕头里不敢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平息下来,身体不再颤抖,才慢慢的抬起头看他,“你……白天的时候不是对我有话要说吗?”

他的目光斜斜的穿梭过墙角,淡淡的说,“没了。”

“这就没了?”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在敷衍我?

“恩,我忘记了。”他一本正经的点头,教我想要严刑逼供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泄气的抱着枕头,我开始喃喃自语:“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跳出了轨道?”我的生活好像不知不觉从我可预定的未来走向了未知。

拍拍自己的脸,我对他,对自己说,“从明天开始,我们回到原位,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不见……宏子湛。见到他也跑!”

“恩?樱你不是说真的吧?”他匆忙的抓住我的手,瞪圆眼睛看我。

“是真的。”我坚定的对他点头,施舍的怜惜,我不稀罕!不管是以前自信的我,还是现在怯懦的我,我都不稀罕他的施舍!

“可是……你是不是决定的太快了?”

我回眸看他,皱起眉头,“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和他保持距离吗?”

他咳嗽了两声,“恩,是啊,是啊,……只是没想到你忽然提起这件事情而且这么痛快。”

“我……不要再和他有丝毫纠葛,你也是……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和你们见面,不参加这样的宴会,也不要弹琴!”那么,我的生活就会走向正轨不是吗?那么,所有的人都会淡忘我,不再记起我,就象刚才的那个老人一样,我现在一想到他的眼神,心里就情不自禁的发抖。

忘记了?不,我什么都没有忘记,他一定是找错人了!我这样告诉自己,也就不再去想他了。

“可是你喜欢琴啊。”他听到我这话担心的对上的眼眸。

我抿唇,又点点头,“没错,你说的对,我喜欢,喜欢弹琴,很喜欢……”见他脸上略有一丝欣喜,我接着说,“但那是我十五岁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努力的是做一个普通人。”

“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拼命的要你加入社团?你父母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邀请音乐界的同仁在这里研讨音乐?他们需要的是你再站起来啊!过去的事情,还记得什么?”

他的激动,我没有办法领会,撇撇嘴,我伸手拉他出了房间。

在走下楼梯的时候,我告诉他,“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美好。黑暗其实才是无处不在。”

从黑暗中潜行到宴会厅,在门口处停下了脚步,将自己隐藏起来,然后在谈笑风生的客人中找到了一个衣装得体,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轻声地说,“他是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教授,经他鉴定的优秀学生百分之八十都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我目光搜寻了一番,又用手指了指站在钢琴旁边正在饮酒的漂亮性感气质高雅的金发美女,“看到那个了吗?她在悉尼歌剧院演出过四十三场,每次你乘以五,那就是她陪某些人睡觉的次数。”

最后,我的手指在了坐在椅子上和我父亲说笑的男人,“他曾经是布索尼国际钢琴比赛的评委之一!名声狼藉,******学生,但是家里有钱,所以,他依然是上流社会品行端正的绅士。”

直立起身体,我又偷摸的拉着他一同上了楼,冷眼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到现在还没有缓和。坐在椅子前面,随手翻阅曾经视若珍宝的曲谱,等他回过神来。

“你,你开玩笑吧?”他终于吐出话来。

“你说呢?”我无所谓他信还是不信,反正这些事实是存在的。

“你刚才说的任何一条都会造成整个音乐界的轰动。”他大步走到我面前,低喊着。

“抱歉……到现在哪里也没有轰动。”这些丑闻,让我单纯美好的少年时代一下子被击得粉碎,就算是曾经名噪一时,就算被誉为可以用钢琴洗涤人心灵的天籁之音,可是,丑恶的存在是就算我再有天分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扶住额头,好像有些承受不了,对我连忙摆手,“我要走了,我受不了了,你给我说的这些,让我无法相信是那些令人崇拜的音乐家所干的事情!”

“崇拜他们不如崇拜我,至少我还没来得及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调侃着,打算送他下楼。

目光不自觉地又瞥到了身后的玻璃墙,心头莫名的一悸,随口的问他:“对了,你知道我这面玻璃是什么时候装上去的吗?”

他的目光奇怪的僵硬了起来,嘴角咧开笑,“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是吗?”我总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再回头看,这个地方,在我退出音乐界之前,好像都还没有封住。那……这是什么时候被封住的啊?“该不是我去意大利那年他们封的吧?”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这个问题,而我下一刻也惊讶了起来,我去过意大利吗?

他猛地回头,又吓了我一跳,“樱……”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干吗?”被他吓了一跳。

“意大利?你……去过意大利?”他小心翼翼的态度让我很奇怪。笑了一下,我斜着头决定故意吓唬他加骗他一下,坏心得点头,“是啊,当然去过!”

接着,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恐慌,如临大敌的表情,我上前一步,正想问你没事吧?他说出了一句令我打破头都想不到的话:“樱,你记起来了?”

你记起来了吗?他的这句话,好像打开了我记忆里面的一道闸门,脑海中突然之间浮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怨怼的看着我,骇笑着不停的重复一句话:“现在你满意了吗?现在你满意了吗?”我的额头又渗出了汗来。

“你没事吧?”他关切的手刚一触碰到我的额头,我立刻像是触电一样的躲避开他,小口的喘息,生怕他看出了我神态中的异样。我怯生生地对上他的眼,状似无意的问他,“你还记得我当时为什么退出音乐界吗?”

他笑了笑,看着天花板地说,“好像是你拿了比利时伊丽莎白皇后钢琴比赛的冠军后说没有挑战,才决定退出的。”

我冷冷得看他,心中骂自己怎么这么迟钝?明明他的口气是在背诵,明明他和明羽的脸上在听我说起过去会露出慌张,为什么我偏偏这个时候才看出来?

“我没记错吧?”他颇为得意地对我笑。

“没有。”没错,这是我记得的事情。他说的分毫不差,别过脸,我不敢再追究下去他说的那句:你记起来了?

很好,他变相的其实告诉了我,我去过!但是忘记了。忘记了……闭上眼,眼眶发热,我不敢想,在我原本认为平坦而又一帆风顺的人生轨迹中,居然也有脱轨的时候?这样用力的想,用力的想,可是终究我找不出那空白的记忆到底在哪里?

深深的无力感令我莫名的又焦躁起来,张眼看他,抓住他的衣袖,我苦苦的追问:“实话!疯子!我求求你告诉我实话!”

“什么实话?”他用力的扯开我,看了看手表,“樱啊,这个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不用送我了。”

“Deledda?Robusti。”我想也没想的就喊出了这个名字,一步挡在他的面前,死死的盯着他,“那这个名字呢?你记得吗?”她****了!我忽然又想到了那个老者,他的眼中流露出失去女儿的痛苦,我都能看的到啊!不是假的,不是找错人了,我竟然以为这样骗自己就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边摇头,一边像是逃难一样的跑出了我的房间。

“疯子!”我跌撞得追出去,冲到二楼栏杆处,看到他已经以飞快的速度奔出了大厅。

我回房间,撞在玻璃墙上,拼命的砸它,明明是透明的……为什么却轻易的可以阻隔人的脚步?为什么?为什么?我终于也无力,最后滑落在地上,捂住脸不住的哭泣。

这样的痛苦,好像是有无数条线缠住了心脏,紧紧的勒住让人不能呼吸。靠在冰冷的玻璃墙上,我知道,有很多事情已经不能够漠视以及逃避……从玻璃上看倒映的自己,喃喃:“想做普通人啊!似乎……是不可能了!”

否定自己的一切,我想我可以当一个普通人,不看旁边到底发生过的,就可以一路顺着自己的目标走下去。——这样可能是会抱憾终身。

可是如果……想找回失去的,想知道自己所有的迷茫,还有痛苦的根源……就要回到原来的轨道。

——是还要做回天才钢琴家吗?

“陌上樱!”我从玻璃前爬了起来,看着倒影中的自己,眼中迸裂怨恨,是你,就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你那么有才能,怎么会招惹那么多的是非,如果不是你张扬跋扈我怎么会如此……到现在都还这么的痛苦?

可……能怎样?也不过是自己,尽管是从前的自己啊!

陌上樱!我就算对所有人否定,欺骗所有人,怎么能骗的了自己呢?啜泣憎恨,也恨的不过是自己……可为什么我也忘记了憎恨自己的理由呢?

越看玻璃墙中倒映的自己就越恨。心愤然,消失掉,让自己消失掉是不是就好了?!顺手抄起梳妆台前的圆凳就向玻璃上砸去。玻璃墙纹丝不动甚至连道痕迹都没有。

为什么阴魂不散?我又拣起圆凳又砸向了玻璃中的自己。

同样的没有丝毫伤痕。

为什么不消失!我的眼泪不停的流下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就这样重复着,机械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樱……”

好像有遥远的地方传来,我的身体被紧紧的抱住。

“你这是要干什么?”另外一道严厉的声音传过我混沌的世界令我慢慢的清醒了下来。

“光恩!”

是父亲吗?我被抱在怀里身体开始忍不住发抖,头,不痛,我觉得我从没有此刻这样清醒过,清醒的知道自己是谁,清醒的知道我不该再象是一只鸵鸟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下面有多少客人吗?”父亲严厉的声音丝毫不能让我畏惧。紧贴着柔软的身体,我用异常清晰的声音对他说:

“父亲,我要知道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你觉得你需要知道什么?”

“一切。”当我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母亲在轻微的颤抖。我轻声在心里叹息,抱歉,妈妈,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可是,我没办法继续忍受遗忘……

“很好,现在你给我躺到床上去。明天,我们说个清楚。”父亲命令着把我从母亲的怀里揪了出来,然后背负着双手走了出了门口,“现在楼下还有客人,你可以任性的说不要可不代表我们可以象你这样任性!”

我默默的看他们走了出去,闭上眼睛,我告诉自己,明天就是真相,明天就可以知道我曾经失去的一切。

明天……

明天,在我今夜的梦中是解惑的开端,可是,却不是离别的开端……

“这是干什么?”清晨,我从睡梦中清醒,迫不及待的就下楼,穿越过是仆人们整理凌乱的会客厅,一走进餐厅就看到了我的行李袋就在父亲的脚边。

“是你要知道真实的。”父亲放下咖啡杯,然后撇在桌子上一把钥匙,“从今天开始你就搬到学院里去。”

“学院?住……校舍吗?”我知道有一些学生是住宿在学校的校舍里,可是,我住过去难道就可以找到过去吗?

“不!”父亲缓慢的对上我困惑的视线,接着说,“你住的是在学院最后面的那栋小公寓里。”

“光恩。”母亲捂住了嘴,“那里,那里不是闹鬼吗?”

“闹鬼?”我突然想到了他们说的地方,该不会是在过了学校篮球场后,又经过体育馆,最后在足球场背后的那个地方吧?据说那里曾经是看守学校后门的地方,不过,后来学校扩建了游泳馆和新的实验楼后,那里就不再是后门了。——只是听说荒废了很久。

“什么闹鬼?这个世上有鬼吗?”父亲皱了皱眉头。

“可是……那里对我有什么用?您告诉我不就是了?”至少我是这样以为的。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会告诉你什么,有些事情是你自己要去寻找的。”

“可是万一找不到呢?”我觉得好荒谬,怎么能说的好像是要找一本书或者是一个玩偶那样简单?!

“找不回你失去的,这只能证明你不过是嘴上说说想要找到,在你内心其实根本不想找回过去。”

父亲的言论无法说服我。我看了看外面,对他说,“现在快要放暑假了,暑假啊!那就意味着学校里会没有人,你让我一个人住在那里?”

“是不是一个人就看你了。”父亲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让我不自觉的愣了一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正呢,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那里了,直到你找到你所失去的为止。当然,”父亲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除非你跑回来告诉我说你不要找了,否则,不要回来。”

“光恩,这样对女儿太残酷了,她根本不会照顾自己。”母亲反对的站了起来。

“就是不会才要学,学着如何独立,我们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们会把她的手交在别人的手上,而她也不能总是昏昏沉沉的过日子。她的计划,以她现在的学习情况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父亲厉声道,却一语点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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