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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岚山

岚山之妙处,在于它春季樱花烂漫,秋季枫叶胜火,四季都涂满了不同的明亮颜色,是春游踏青、咏叹自然的好去处。

到京都旅游,就不能不去岚山,在这个以人文风貌见长的城市里,岚山是最著名的自然风景区,从平安时代起便已名闻天下。岚山之妙处,在于它春季樱花烂漫,秋季枫叶胜火,四季都涂满了不同的明亮颜色,是春游踏青,咏叹自然的好去处。周恩来当年东渡日本留学,曾题诗于此,后被树碑纪念。从周恩来诗碑矗立起的那一刻开始,岚山之于中国人,又多了一层更深厚的怀念。

岚山位于京都市西北,据说漫山的樱树和枫树在风中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如暴风骤雨,故此得名。山高375米,算不得太高。日本的自然景色似乎也被日本民族的传统风格所感染熏陶,并不以高大巍峨见长,讲的是清秀、雅致、小巧,细微之处自有美感,似曲径通幽,别有风味。岚山本指的是桂川右岸的一片山区,但今日提起旅游风景区岚山,则是以横跨桂川的渡月桥为中心,广泛地将河左右两岸的周边地区,都并入了岚山的范围,湖光山色相映,岚山的姿容越发娇媚动人。

渡月桥是岚山最具代表性的景色之一。大堰川缓缓倚岚山流下,上游的保津川峡谷深邃,水流湍急,到下游去势渐缓,在山脚处蜿蜒成一道墨绿色的飘带,水上泛着粼粼波光,渡月桥便跨越在这条彩带之上,成为今日广义岚山地区的中心。名为渡月,指的是人在桥上,如乘月渡水,诗情画意盎然。

渡月桥长154米,乍看上去似一座木桥的造型,古色古香,端庄大气。近看才发现,渡月桥是完全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大桥,不过木制护栏却刻意营造仿古情调,连油漆都不曾粉刷,甚至还明显的有裂纹和缝隙,沉重的时代感油然而生。桥面也以木板铺陈而成。站在桥上环顾四周,岚山山体呈淡淡的黛青色,松樱密布,桥下流水潺潺,碧波荡漾。古朴典雅的桥身与周围的景致气氛配合得恰到好处,偶尔可看到盛装的艺伎沿河边款款而行,衣袂飘飘,让人如时空倒转,身处平安时代澄明的阳光之下。

山间小路曲折,盘桓在茂密的林木之中,如丝丝细线,点点散落。大概是因为植被繁多的缘故,山上的空气极为清新,沁人心脾,深吸一口便似汲取了无穷的力量,精神百倍。不时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流转耳边,山谷之中余音袅袅,幽静出尘,更添空明之感。倘若将岚山比做人,那一定是眉目如画、粉面含春的娇俏女子,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的万种风情。

“春来樱花盛,落花如雪遍山野;秋来红叶艳,锦绣岚山入黄昏。”岚山最著名的景观便是樱花与枫叶,春秋二季,粉白与火红交替将岚山渲染得一派明艳,如一幅斑斓的山水画。

樱花是日本民族文化最重要的象征。每逢阳春三月,赏樱踏青是国民一大盛事。奋力地攀上主峰乌岳,可以看到漫山遍野都沐浴在晶莹粉白的樱花海洋中,一片云蒸霞蔚、气势恢宏。风过处,团团花朵摇曳,似海浪般起伏,随风传来淡雅的清香,让人陶醉。

岚山景区拥有近5000株山樱,毗邻青山碧水,更加引人入胜,日本人习惯一家老小出游,共赏樱花美景,穿着华贵的和服在樱花树下把酒畅谈,吟诗作对,岚山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春的气息不仅仅翻涌于山水之间,也鲜明地写在每个人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如樱花般灿烂,原来春天已如此接近你我,无数浪漫情怀都在花海中悄然而至。

到了秋天,粉白色的樱花成了昨日芳华,火红的枫叶替它代表岚山迎接宾客。

一片片火红色镶嵌在黛青色的山体背景中,艳丽的红叶如半山腰一道缭绕的浮云,绚丽多彩。一个鲜翠欲滴,一个如火如荼,层层叠叠,相映成趣。河边的枫树不甘寂寞地向水面上伸展着枝叶,似乎也想欣赏自己秀美的身姿,耀眼的红色映入水中,随着水波一圈圈的将红晕荡漾开,如女孩家的胭脂飞上双颊,大堰川水面上一时间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自平安时代以来,岚山就是王公贵族的别庄所在地,随着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上演,“岚山”的名字也频率极高地出现在日本古典文学作品之中。

因人员往来兴旺,兴建了许多古刹神社,藏在高山绿树之中,添了几分神秘庄严,因而参拜这些神社庙宇也成了岚山观光的重要内容之一。其中最珍贵的便是名列世界遗产的天龙寺。野宫神社由于曾经出现在著名的《源氏物语》中,而为世人所熟知。

站在乌岳峰上,整个京都城尽收眼中。这个古老的城市被三面的高山环抱着,隐约能看到城市建筑平实舒缓,毫不张扬,沉淀着千年古韵,作为日本历史最悠久的古都之一,京都的建筑风格以中国唐朝时的长安为蓝本,依稀可见盛唐文明的影子。看来“中日友好”这句口号自古以来便有鲜明的诠释。

1919年春天,还在日本留学的周恩来登上了雨中的岚山,细雨中但见云雾缭绕,淡雅的樱花片片凋落,花瓣飞扬,视死如归般悲壮,深深触动了周恩来的内心,联想起家国革命的风云年代,他留下了《雨中岚山》的诗句。

周恩来总理是中日两国人

民心中的一座丰碑。1979年,日本相关友好团体为了纪念这位伟人,将《雨中岚山》刻成诗碑,立在一座山岗之上,面向岚山及大堰川水,碑后有繁茂的樱花盛开。所有来到岚山旅游的中国人,都会来寻访这座诗碑,缅怀伟人的足迹。

“一线阳光穿云出,愈见娇妍。”回味着周恩来总理的诗句,但见岚山山头,日光半掩在云层之后,却又正在迫不及待地积蓄力量,意欲破云而出。世上所有的真理,大约皆同于此,都不会被迷雾淹没。刚刚经历了“融冰”、“破冰”的中日关系,是否也如周恩来总理寓意的那样,正在一步步走出严寒,向更为明媚的春天迈进呢?

云雾正在一点点散去,阳光下的岚山展露出极为清晰的轮廓,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的灵性与情感,以樱花之优雅,以枫叶之热情,迎接生活,拥抱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