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苏轼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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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牍八十三首

“谢吕龙图三首(京师)(之一)”

龙图阁老执事。某西蜀之鄙人,幼承家训,长知义方,粗识名教,遂坚晚节。两登进士举,一中茂才科,故当世名公巨卿,亦尝赐其提挈爱怜之意。故欧公引之于其始,韩公荐之于其中,今又阁下举之于其后。自惟末学,辱大贤者之知,出自天幸。然君子之心,以公而取士,其小人之志,终荷恩以归心。但空省循,何由论报。比者上以片言只字谢德于门下,而其诚之所加,意有所不能尽,意之所至,言有所不能宣,故其见于笔舌者,止此而已。惟高明有以容而亮之。

“谢吕龙图三首(之二)”

前以拙讷,上尘听览,方惧获罪于门下,而无以容其诛。又辱答教,言辞款密,礼遇优隆,而褒扬之句,有加于前日,此不肖所以且喜且惧而莫知所措也。珍函已捧受讫,谨藏之于家,以为子孙之美观。屋之陋,复生光彩,陈根之朽,再出英华,乃阁下暖然之春,有以妪育成就之故也。择日斋沐,再诣阁下。临纸涩讷,情不能宣,伏惟恕其愚。

“谢吕龙图三首(之三)”

某久以局事汩没,殊不获觏止。窃惟应得疏绝之罪于左右,不意宽仁含垢,察其俗状之常情,恕其简略之小过,光降书辞,曲加劳问,拜贶之际,益增厚颜。旦夕诣宾次。盛暑,伏惟为朝廷自爱,上副注倚之心,下慰舆人之望。

“与杨济甫”

为别忽已半岁,倾想之怀,远而益甚。即日起居何如,贵眷各安不?自离家至荆南,数次奉书,计并闻达。前月半已至京,一行无恙。得腊月中所惠书,甚慰远意。见在西岗赁一宅子居住,恐要知悉。春暄,未缘会见,千万珍重!珍重!

“答王龙图”

辱简,承孝履如宜。新诗宠行,甚幸。但称道太过,非所以安不肖也。余所谕,谨在意。

“与杨济甫(凤翔)”

奉别三更岁律,思渴日深。即日履此新春,起居多胜。贵聚各嘉安。某前月十四日到凤翔,十五日已交割讫。人事纷纷,久稽裁问,想自尊君襄事,后来渐获闲静,营干诸事,必且济办。某比与贱累如常。今因范元归,奉书闻露。气候渐和,更希珍重。

“与蒲城之六首(之一)”

某启。闻轩马已至多时,而性懒作书,不因使赍手教来,虽有倾渴之心,终不能致一字左右也。悚愧!悚愧!盛热殊不可过,承起居佳裕,甚喜!甚喜!某此并无恙,京师得信亦安。但近得山南书,报伯母于六月十日倾背,伯父之丧未及一年,而灾祸仍重如此,何以为心。家兄惟三哥在左右,大哥、二哥必取次一人归山南,谋扶柩还乡也。人生患难,至有如此极者,烦恼!烦恼!知郡事颇简,足以寻绎旧学也。同僚中有可与相处而乐者否?新牧、ヘ皆在此,常相见,恐知悉。残暑,更冀顺时珍重。

“与蒲城之六首(之二)”

近闻员秘丞言,闻于诚之,韩益州欲令诚之替某。若得请,固所喜幸也。然某尽今岁,方及二年,不知朝廷肯令某成资解去否?若必俟三考,则于诚之为太淹缓,安用也,向经由时,甚恨不款曲,今若因此得从容接奉,何喜如之。陈文日日见,甚安。

“与蒲城之六首(之三)”

近递中辱书,方欲附问,人来,又承手教,审闻起居佳胜,差慰瞻望。新命必已下,伏增欣庆。苟相知,岂必为交代,但奉见稍远耳。承又须归觐,奔波良不易也。秋凉,千万善爱。

“与蒲城之六首(之四)”

闻车骑已在二曲,即见风采,喜慰可知。冒寒,行李不易,久此僻左,获奉清游,幸甚也。

“与蒲城之六首(之五)”

今日比欲更接清话少顷,而人事纷纷,至今不得暂息。欲奉谒次,闻府官尽出,接张省,须至旦出城。恐讶不来,走此闻达。

“与蒲城之六首(之六)”

长安之别,忽然改岁。伏计履兹新春,起居增庆。某明日至府谒见,预增欣忭,然不免有少事干聒。为本府带得接新戎兵士数十人,比谓到京,却中途逢本官行李颇阙事,欲告于贵府,添差防护厢军十余人。昨本有防护二十人,为华州减却十人,但只依元数亦差较也,告早为擘画。某更不住,后日绝早发去也。恃眷契,喋喋喧黩,幸为留念。

“与杨济甫”

冬寒,远想起居佳胜。此去替不两月,更不能归乡,且入京去。逾远,依黯。近得王道矩书云,朝夕一来此,相看告便。如递中惠一书,贵知道矩几日起发,此干告早及,某只十二月十七八间离岐下也。

“答杨济甫二首(除丧还朝)(之一)”

某近领腊下教墨,感服眷厚,兼审起居佳胜。某此与贱累如常。舍弟差入贡院,更半月可出。都下春色已盛,但块然独处,无与为乐。所居厅前有小花圃,课童种菜,亦少有佳趣。傍宜秋门,皆高槐古柳,一似山居,颇便野性也。渐暖,惟千万珍重。

“答杨济甫二首(之二)”

递中屡得数书,知尊体佳胜,贵眷各安。示及发递引自,契勘得并到,但乡亲书皆五六十日,不独济甫也。府推之命,只是暂权发遣,更月余正官到,即仍旧管官诰院也。府中冗绊,非拙者所乐,恐知。都下所须,示及。

“与杨济甫”

近领来书,喜知眠食佳安。某此与贱累皆安。陈州舍弟并安,不烦念及。久客都下,桂玉所迫,囊装并竭。今冬积雪四五尺,僦居弊陋,殊无聊,惟日望一差遣出去耳。末由披奉,千万珍重。

“答宝月大师二首(之一)”

久不奉书,盖冗惰相因,必未讶也。史厚秀才及蔡子华处领来书,知法体佳胜,此中并安。请补外,蒙恩除杭ヘ,旦夕出京,且往陈州相聚,至九月初方行。逾远乡里,曷胜依黯。累示及瑜、隆紫衣师号,近为干得王诜驸马奏瑜为海慧大师文字,更旬日方出。《圆觉经》云:“法界海慧,照了诸相。”文潞公亦许奏隆紫衣,然须俟来年,遇圣节方可奏。已差祠部吏人到王驸马宅,计会与瑜师文字,才得便入递次,莫更一两月,方得敕出。此事自难得,偶成此二事也。临行草草,书不尽所怀,惟千万珍重。

“答宝月大师二首(之二)”

屡蒙寄纸,一一愧荷。驸马都尉王晋卿画山水寒林,冠绝一时,非画工所能仿佛。得一古松帐子奉寄,非吾兄,别识不寄去也。幸秘藏之,亦使蜀中工者见长意思也。他甚珍惜,不妄与人。

“与大觉禅师琏公(杭ヘ)”

人至,辱书,伏承法候安裕,倾向!倾向!昨奉闻欲舍禅月罗汉,非有他也。先君爱此画,私心以为舍施,莫如舍所甚爱;而先君所与厚善者莫如公;又此画颇似灵异,累有所觉于梦寐,不欲尽谈,嫌涉怪尔,以此,益不欲于俗家收藏。意止如此。而来书乃见疑欲换金水罗汉,开书不觉失笑。近世士风薄恶,动有可疑,不谓世外之人犹复尔也。请勿复谈此。某比乏人可令赍卡,兵卒之类,又不足分付,告吾师差一谨干小师赍笼仗来迎取,并古佛一轴,亦同舍也。钱塘景物,乐之忘归。舍弟今自陈州,得替,当授东南幕官,冬初恐到此,亦未甚的。诗笔计益老健,或借得数首一观,良幸。到此,亦有拙恶百十首,闲暇当录寄也。

“答范梦得二首(之一)”

久以事牵,不遑奉书,深以为愧。中间安上处及递中捧来教,具审起居佳胜。某旅宦粗遣,春夏间殊少事。近日并觉冗坌,盗贼狱讼常满,盖新法方行故也。疲艹尔无状。馆中清佚,至为福地。然知平日交游皆不在,何以为乐。某旬日来,被差本州监试,得闲二十余日。在中和堂、望海楼闲坐,渐觉快适,有诗数首寄去,以发一笑。

“答范梦得二首(之二)”

久不奉书,愧负不可言。不审比辰起居佳否?某此粗遣,但亲友疏阔,旅怀牢落尔。屡得蜀公书,知佳健。二家兄书云,每去辄留食,食倍于我辈,此大庆也。频得潞公手笔,皆详悉精好。富公必时见之,闻其似四十许人,信否?君实固甚清。安得此数公无恙,差慰人意。无缘言面,惟顺时自爱。

“与郭功父五首(之一)”

昨日承顾访,殊慰久阔。经夕起居佳否?某出院本欲往见,以下痢乏力未果,想未讶也。略奉启,布谢万一。

“与郭功父五首(之二)”

久别,忽得瞻奉,喜慰可量。既以不出,又数日卧病,遂阻言笑,愧悚不可言。稍凉起居佳否?某下痢虽止,尚羸艹尔也。谨奉启布谢。

“与郭功父五首(之三)”

儿子归来,别无可为土物,御笔一双,赐墨一圭,新茶两饼,皆得之大臣家真物也。不罪浼渎。

“与郭功父五首(之四)”

辱访临,感怍。独以匆遽为恨,迫行不往谢,惟宽恕。乍热,万万自重。不宣。

“与郭功父五首(之五)”

别来瞻仰无穷,风雪凝寒,从者勤矣。辱书,承起居甚佳,为使者即至,必且暂还,惟万万自重。

“与康公操都管三首(之一)”

某稔闻才业之美,尚淹擢用,向承非罪被移,众论可怪,贤者处之,想恬适也。希声久不得书,承示谕,方知得蜀州,应甚慰意。二浙处处佳山水,守官殊可乐,乡人之至此者绝少。举目无亲故,而杭又多事,时投余隙,辄出访览,亦自可卒岁也。东阳自昔胜处,见刘梦得有“三伏生秋”之句,此境犹在否?未知会晤之日,但有企咏。

“与康公操都管三首(之二)”

所索诗,非敢以浅陋为辞,但希世绝境,众贤所共咏叹,不敢草草为寄也。幸恕察。

“与康公操都管三首(之三)”

向辱教,久欲裁谢,值出入纷纷无定,因循至今。即日履兹春和,起居佳适。向承寄示图记及诗,实深慰仰。此真得贤者之乐,虽鄙拙,亦欲勉作歌诗,庶几附托高人绝境,以传永久。适会纷纷未暇,更旬日当寄上也。

“答杨君素”

久不奉书,递中领来教,欣承起居佳胜,眷爱各无恙。奉别忽四年,薄廪维绊,归计未成,怀想亲旧,可胜惋叹。吾丈优游自得,心恬体舒,必享龟鹤之寿。劣侄与时龃龉,终当舍去,相从林下也。

“与杨济甫”

久不奉书,亦少领来信,思念不去心。不审即日起居佳胜?眷爱各无恙?某此安健。官满本欲还乡,又为舍弟在京东,不忍连年与之远别,已乞得密州。风土事体皆佳,又得与齐州相近,可以时得治牒相见,私愿任便之。但归期又须更数年。瞻望坟墓,怀想亲旧,不觉潸然。未缘会面,惟冀顺时自重。

“与周开祖”

某忝命皆出奖借,寻自杭至吴兴见公择,而元素、子野、孝叔、令举皆在湖,燕集甚盛,深以开祖不在坐为恨。别后,每到佳山水处,未尝不怀想谈笑。出京北去,风俗既椎鲁,而游从诗酒如开祖者,岂可复得。乃知向者之乐,不可得而继也。令举特来钱塘相别,遂见送至湖,久在吴中,别去,真作数日恶。然诗人不在,大家省得三五十首唱酬,亦非细事。

“与何浩然”

人还,辱书,且喜起居佳胜。写真奇妙,见者皆言十分形神,甚夺真也。非故人倍常用意,何以及此。感服之至。所要诗,稍暇作写去。双幅已令蜀中织造。至,便寄纳。未即会见,千万珍重。

“答水陆通长老五首(密州)(之一)”

近过苏台,不得一见而别,深为耿耿。专人来,辱书,且喜法履清胜。某到此旬日,郡僻事少,足养衰拙。然城中无山水,寺宇朴陋,僧皆粗野,复求苏、杭湖山之游,无复仿佛矣。何日会集,慰此牢落。惟万万自重。

“答水陆通长老五首(之二)”

《三瑞堂诗》已作了,纳去。恶诗竟何用,是家求之如此其切,不敢不作也。惠及温柑甚奇,此中所未尝识也。枣子两奄,不足为报,但此中所有止此耳。单君贶必常相见,路中屡有书去。久望来书,且请附密州递寄数字,告为速达此意。

“答水陆通长老五首(之三)”

别后一向冗忙,有疏奉问,叠辱手教,愧悚良深,仍审履兹初凉,法体增胜,为慰。承开堂未几,学者日增,吾师久安闲独,迫于众意,无乃少劳,然以济物为心,应不计劳逸也。未缘会合,千万珍重。人还,布谢。

“答水陆通长老五首(之四)”

姚君笃善好事,其意极可佳,然不须以物见遗也。惠香十八罐,却托还之。已领其厚意,与收留无异,实为他相识所惠皆不留故也。切为多致此恳。

“答水陆通长老五首(之五)”

且说与姚君勿疑讶,只为自来不受非亲旧之馈,恐他人却见怪也。元伯昆仲,因见各为致恳。乍到,未及奉书。

“答陈履常二首(之一)”

吴中屡得瞻见,时以余弃,洗濯蒙鄙,别来仰伫日深。递中首辱教尺,感服良厚,即日履兹酷暑,起居何如?贵眷令子各佳胜,披奉杳然,临纸怅惘,惟冀为时调护。

“答陈履常二首(之二)”

远承寄贶诗刻,读之洒然,如闻玉音,何幸获此荣观。不独以见作者之格,且足以知风政之多暇,而高躅之难继也。辄和《光禄庵二绝》,聊以寄钦羡之怀,一笑投之可也。所须接骨丹方,谨录呈。高密连年旱蝗,应副朔方百须,纷然疲艹尔,日俟汰逐。企仰仙馆,如在云汉矣。因风,不吝诲字。

“答程彝仲二首(之一)”

某启。奉别积年,因循不修书问,每以为愧。递中辱手书,劳问甚厚,感戴不可言也。承以科诏入都,跋履之余,起居佳否?老兄循道既久,文行愈粹,决无终否不振之理。更少贬以就绳墨,即当俯拾也。未缘披奉,惟冀以时自重。谨因乡人李君行,奉启布问。

“答程彝仲二首(之二)”

得圣此行,得失必且西归,计无缘过我。而东武任满,当在来岁冬杪,亦无缘及见于京师矣。此任满日,舍弟亦解罢,当求乡里一任,与之西还。近制既得连任蜀中,遂可归老守死坟墓矣。心貌衰老,不复往日,惟念斗酒只鸡,与亲旧相从耳。星桥别业,比来更增葺否?因便,无惜一二字。

“与王庆源二首(之一)”

陵州递中辱书及诗,如接风论,忽不知万里之远也。即日履兹秋暑,尊候何似。某此粗遣,虽有江山风物之美,而新法严密,风波险恶,况味殊不佳。退之所谓“居闲食不足,从官力难任,两事皆害性,一生常苦心”,正此谓矣。知叔丈年来颇窘,此事有定分。但兄以安健无事多子孙为乐,亦可自遣。何时归休,得相从田里,但言此,心已驰于瑞草桥之西南矣。秋暑,更冀以时珍重。

“与王庆源二首(之二)”

高密风土食物稍佳,但省租公库减削,索然贫俭。始至。值岁饥,人豪剽劫无虚日。凡督捕奸凶五七十人,近始肃然,斗讼颇简。稍葺治园亭,居之,亦粗可乐。但时登高,西南引领,即怅然终日。近稍能饮酒,终日可饮十五银盏。他日粗可奉陪于瑞草桥,路上放歌倒载也。

“答金山宝觉禅师”

去岁赴官,迫于程限,不能枉舟。一别中流,纵望云山,杳然有不可及之叹。既渡江,遂蒙轻舟见饯,复得笑语一饷之乐。暂荷之怀,殆不可胜言。别来因循,未及修书。专人至,辱教累幅,慰喻反复,读之爽然,如对妙论。仍审比来法履佳胜。某此粗遣,但未有会见之期。临纸惘然,惟万万自重。《至游堂记》,即当下笔,递中寄去。近有《后杞菊赋》一首,写寄,以当一笑。

“答富道人”

承录示秘方及寄遗药,具感厚意。然此事本林下无以遣日,聊用适意可也。若待以为生,则为造物者所恶矣。仆方苟禄出仕,岂暇为此。谨却驰纳,且寄之左右,异日归田却咨请。感愧之至。

“答周开祖”

递中辱书教累幅,如接笑语。即日,远想起居佳胜。某此无恙,已被旨移河中府,候替人,十二月上旬中行,想去益远矣。往日相从湖山之景,何缘复有。别后百事纷纷,皆不足道。惟令举逝去,令人不复有意于兹世。细思此公所以不寿者而不可得,不免为之出涕。读所示记文述略,尽其美,甚善。其家能入石否?亦欲作一首哀祠,未暇也。当作寄去。开祖笔力颇长,魏武所谓“老而能学,惟予与袁伯业”,真难得也。寄示山图,欲寻善本而不可得者。新诗清绝,辄和两首取笑。浩然亭欲续和寄去。今日大雪,与客饮于玉山堂,适遣人往舍弟处,遂作此书。手冷,殊不成字,惟冀自重而已。

“答蜀僧几演”

几演大士。蒙惠《蟠龙集》,向也尽读数册,乃诗乃文,笔力奇健,深增叹服。仆尝观贯休、齐己诗,尤多凡陋,而遇知得名,赫奕如此。盖时文凋弊,故使此二僧为雄强。今吾师老于吟咏,精敏豪放,而汩没流俗,岂亦有幸不幸耶?然此道固亦澹泊寂寞,非以蕲人知而鼓誉也,但鸣一代之风雅而已。既承厚贶,聊奉广耳。

“与人”

违去门下已八年,愚鲁罢殆,人事废,书疏缺然。怠慢之罪,宜在谴绝。比承柄用,又不以时随众修贺。盖疏懒愧缩,日复一日,不知复怜恕之否?即日履兹寒凝,台候万福。某去替止数月,而贫困难以赴阙,相次乞江浙一郡,君幸得之,拜见未可期。惟冀为国自重。

“答张主簿”

改岁,无缘展庆。伏惟履兹新春,百福来集。旬日前辱教,感服眷厚,不即驰答,悚怍!悚怍!向日披奉,但有驰仰。余寒,冀以时自重。

“与人二首(之一)”

浙右之别,遂不上问至今,想必察其情也。特枉书问,感慰兼集。比日起居何如?涉海恬然,继以题擢,众论翕然,知忠信之可恃,名实之相副也。雅故之末,忻慰可量。

“与人二首(之二)”

前日使车,道由郡下,虽展接颜表,殊慰瞻亻素之怀。惟是礼劳不腆,实深愧悚。逮兹违间,吏役绊撄,未皇奉书,以伸之情。特蒙高明,远贶珍牍,披绎数四,感仰交怀。初暑微热,窃承跋履之余,动止佳胜。未缘会集,临纸增慨。

“与梅守黎希声三首(徐州)(之一)”

倾向已久,展奉无由。窃计比日履兹酷暑,起居佳胜。某占籍部中,不获俯伏门下,一修桑梓之仪,瞻望铃斋,岂胜怀仰。伏顺时为民自爱。

“与梅守黎希声三首(之二)”

去岁王秀才西归,奉状必达,即日远想起居佳胜,承朝廷俯徇民欲,有旨借留,虽滞留高步,士论未厌,而乡闾之庆,特以自私而已。然山水之秀,园亭之胜。士人之众多,食物之便美,计公亦自乐之忘归也。某久去坟墓,贪禄忘家,念之辄面热,但差使南北,不敢自择尔,何时复得一笑为乐?尚冀为时自重。

“与梅守黎希声三首(之三)”

向自密将赴河中,至陈桥,受命改差彭城。便欲赴任,以儿子娶妇,暂留城东景仁园中。旦夕自汴东去,逾远风问,可胜怅然。坟墓每烦戒敕,惟增感噎。堂兄欲葬祖坟,为诸房众多,某既不敢果决,恐众意难允也,乞知之。

“答李秀才元”

热甚。竟不再别,怅仰殊深。辱教,承起居佳胜。宠惠皆奇笔雅制,刻荷无已。仁者之惠,诚足慰彼黎庶。然不知者,以为见教,以是摇之。呵呵。安道、舍弟,当具道盛意。乍远,万乞保重。即复显用,以慰士望。

“答范蜀公”

前日辱书,并新诗累幅,词格清美,钦味不释手。属使者交至,纷纷无暇裁答,后时再领手教,愧悚无地。比日起居何如,未由披奉,万万以时自重。

“答晁叔美(一作晁美叔)二首(之一)”

自别,两辱存问,荷眷契之厚,无以为喻。日欲裁谢,而拙钝懒放,因循至今。计明哲雅量,不深谴过,而自讼亦久矣。即日,不审尊履何如?某此无恙,但奉行新政,多不如法。勘劾相寻,日俟汰遣耳。若得放归,过淮,必遂候见。未间,为国自重。

“答晁叔美二首(之二)”

向承出按淮甸,不即具贺幅者,以吾兄素性亮直,而此职多有可愧者,计非所乐耳。然仁者于此时力行宽大之政,少舒吏民于网罗中,亦所益不少。此中常赋之外,征敛杂出,而盐禁繁密,急于兵火,民既无告,吏亦仅且免罪,益苟简矣。向闻吾兄议论,颇与时辈不合,今兹躬履其事,必有可观者矣。令兄佳士,久淹,诸君亦自知之。

“与蒲廷渊”

河中永洛出枣,道家所贵,事见《真诰》。唐有道士侯道华,尝得无核者三,食之后,竟窃邓太主药上升。君到彼,试求之,但恐得之不偶然,非力求所能致耳。

“与晁君成”

苦寒。审尊履佳胜。新文极为精妙,久不见之,甚慰喜。《庄子》“用志不分,乃疑于神”,古语以“疑”为似耳。如《易》“阴疑于阳”,世俗不知,乃改作“凝”,不敢不告。人还,草草。

“与范子丰六首(之一)”

伏审子丰南宫殊健,庆可量。即日想已唱第,必在高等。期集之暇,起居佳胜。某更五七日氵斥汴。愈远左右,临书怅然。惟祈慎重,别膺亨宠。

“与范子丰六首(之二)”

小事拜闻,欲乞东南一郡。闻四明明年四月成资,尚未除人,托为问看,回书一报。前所托殊不蒙留意,恐非久,东南遂请,逾难望矣。无乃求备之过乎?然亦慎不可泛爱轻取也。人还,且略示谕。

“与范子丰六首(之三)”

近专人奉状,达否?即日起居何如,贵眷各安,局事渐清简否?某幸无恙。水旱相继,流亡盗贼并起,决口未塞,河水日增,劳苦纷纷,何时定乎?近乞四明,不知可得否?不尔,但得江淮间一小郡,皆所乐,更不敢有择也。子丰能为一言于诸公间乎?试留意。人还,仍乞一报,幸甚。奉见无期,惟万万以时自重。

“与范子丰六首(之四)”

稍不通问,伏想起居佳胜。侍郎丈必在郊外过夏,台候必更康安。某此与幼累如常。八月、九月间,秋水既过彭城,城下彻备。高丽使已还。四明可以易守,当更理前请也。会合杳未有涯,万万自重。

“与范子丰六首(之五)”

南方夏热,殊非中原之比。入秋,稍得清凉,然夏田旱损七八。盐法更变,课入不登,虽闲局,不免以此为累。自余粗如常也。子中、子老顷在左右,今已赴官未?何时参候,北望,不胜驰情。

“与范子丰六首(之六)”

新珠想日长进,爱婿无恙,甚望丈人高等待乞利市也。纳银一笏,托用买圆熟珠子二千枚,少钱,告那出,便纳上。婚嫁所须,不可,奈何,甚非情愿。幸留意承问。似叔颇长成,每日作诗读史,但蒙拙少训督耳。内孙想益聪淑,诸郎娘亦计安也。

“答王庆源”

久以官冗,不暇奉问。忽辱手讯,喜知车从已达辇下,起居佳胜,即日南宫必榜出矣。沦屈已久,必遂了当,欣荷良深。来书谦抑过当。四方赴者甚众,岂独吾叔。元昆劝驾,良合事宜,恨此拘系,无缘于东华门外奉接。京师一别二十余年,岂惟吾侪衰老可叹,至于都城风物事体,索然无复往时矣。东南守官极可乐,而民间蹙迫不聊生,怀抱殊不佳。深愿庆源了当后,千万一来,相从数月,少慰平生,幸勿以他事为辞,至恳!至恳!

“与参寥”

别来思企不可言,每至逍遥堂,未尝不怅然也。为书勤勤不忘如此。仍审比来法体康佳,感服兼至。三诗皆清妙,读之不释手,且和一篇为答。所要真赞,尚未作,来人又不敢久留,甚愧!知且伴太虚为汤泉之游,甚善!甚善!某开春乞江浙一郡,候见去处,当以书奉约也。要墨,纳两笏,皆佳品也。余惟为法自重。适有数客,远来相看,陪接少暇,奉启不尽意。

“与文与可三首(之一)”

与可抱才不试,遁道弥久,尚未闻大用。公议不厌,计当在即。然廊庙间谁为恤公议者乎?老兄既不计较,但乍失为郡之乐,而有桂玉之困,又却不见使者嘴面,得失相乘除,亦略相当也。彭门无事,甚可乐。但未知今夏得免水患否?子由频得书,甚安。示谕秋冬过亲,甚幸!甚幸!令嗣昆仲各计安胜,为学想皆成就矣。

“与文与可三首(之二)”

离浙中已四年,向亦有少浙物,久已分散零落矣。有药玉船两只,献上,恰好吻酌,不通客矣。呵呵。杭州故人颇多,致之不难,当续营之。但恐得后不肯将盛作见借也。

“与文与可三首(之三)”

近屡于相识处见与可近作墨竹,惟劣弟只得一竿,未说《字说》润笔,只到处作记作赞,备员火下,亦合剩得几纸。专令此人去请,幸毋久秘。不尔,不惟到处乱画,题云与可笔,亦当执所惠绝句过状索二百五十匹也。呵呵。

“与鲜于子骏三首(之一)”

久不奉状,方深愧悚。递中,伏辱手教,并新文石刻等,疾读,喜快无量。即辰起居佳否?公文学德度,宜在朝廷,久此外远何也?然闻一路蒙被仁政,不尔,吏民皆在倒悬中也。况乡井坟墓在焉,计居之甚以为乐。某到郡正一年,诸况粗遣,岁凶民贫,力所无如之何者多矣。然在己者未尝敢行所愧也,如此而已。忝厚眷,故及。未缘瞻奉,惟冀以时自重。不宣。

“与鲜于子骏三首(之二)”

忝厚眷,不敢用启状,必不深讶。所惠诗文,皆萧然有远古风味。然此风之亡也久矣。欲以求合世俗之耳目,则疏矣。但时独于闲处开看,未尝以示人,盖知爱者绝少也。所索拙诗,岂敢措手,然不可不作,特未暇耳。近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味,亦自是一家。呵呵。数日前,猎于郊外,所获颇多。作得一阕,令东州壮士抵掌顿足而歌之,吹笛击鼓以为节,颇壮观也。写呈取笑。

“与鲜于子骏三首(之三)”

故人刘格,字道纯。故友刘恕道原之亲弟。读书强记辨博,文词粲然可观,而立节强鲠,吏事亦健,君实颇知之,余人未识也。欲告子骏与一差遣,收置门下,公若可以踏逐辟召,幸先之,敢保称职也。旦夕归南康军待阙,公若有以处之,他必愿就也。某非私之也,为时惜才也。

“与何正道教授三首(一作何正通)(之一)”

忝命假手,出于奖比,礼当诣谢,以衰疾疲曳,不给于力,愧悚而已。乍热,起居佳胜,登舟遽迫,不果造别,益增仰恋。

“与何正道教授三首(之二)”

辱书,承起居佳胜。乡校淹留,然使徐之士子识文章瑰玮之气,非小补也。某又复西上,纷纷无补,甚愧朋友矣。

“与何正道教授三首(之三)”

张圣途来,稍闻动止为慰。退之所难乃今见之。大匠旁观,愧汗深矣。行役匆匆,不尽区区。

“与欧阳仲纯五首(之一)”

去岁城东,屡获陪从,蒙益既多,乐亦无量。既别,日苦贱事,不克驰问,惭负不可言。即日起居何如?见报,除审簿,信否?殊不知即日从者所在,徒有仰咏。某蒙庇粗遣,彭门本无一事,足以藏拙。河水一至,事无不有,中间几殆者数矣。必亦闻之。今方稍安,而夏秋之患未可量,盖命窃所至感召,此何时复得一笑之乐也。近诗数首,聊以破颜。余寒,万万以时自重。

“与欧阳仲纯五首(之二)”

伯仲、叔弼昆仲,各计安胜。杨掾行速,未及拜书,乞道下垦。子由在南都,时得书,无恙。彭城最处下流,水患甲于东北。奏乞钱与夫为夏秋之备,数章皆不报。曹河若可塞,固大善,不尔,仓卒之间,不免调急夫使系省钱,岂暇复禀命乎?所费必多,而为备不如先事之精也。人微言轻,信命而已。仲纯知我之深者,聊复及之。

“与欧阳仲纯五首(之三)”

去春寄舍国门,屡辱临顾,喜慰无量。别来逾年,奔走俗状,未尝通问,瞻企徒深。即日履此烦暑,起居何如,眷爱各安否?传闻车马已到宛丘,相去甚近,书问自此时相及矣。千万顺时珍重。

“与欧阳仲纯五首(之四)”

崔度者,顷年在陈,与之甚熟。今作过海之行,妻子仍在陈学,幸略与垂顾。

“与欧阳仲纯五首(之五)”

伯仲兄闻监西岸,已视事未?叔弼近托孙元忠附书季默,今安在?因风无惜惠问。宛丘谁与往还,有可与语者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