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你好,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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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怀才不遇 (2)

相对于朝生暮死的蜉蝣而言,人类的一个小BABY也古老得如同史前生物;相对于可以活它一千年的乌龟而言,百岁人瑞仿佛永远停留在青春期。

即便到了鹤发鸡皮的时候,我也会说:我不老,我只是不再年轻。

总之,面对时间的暴政,只要活在这世上一日,我都不会屈服。

或许,是因为加菲猫说过,不承认年龄,比祛皱霜便宜;或许,我只是想找一个借口,为了一直可以做有趣的事。

插话我和E·B怀特的差距列位看官,我要介绍一下自己的全方位偶像E·B怀特。

我有一些单方面偶像,在精神方面,是加菲猫,在网球方面,是费德勒,在吃饭方面,是唐鲁孙,在摄影方面,是陈冠希……但当得起全方位偶像的,唯有E·B怀特。

怀特是《纽约客》的编辑,奠定了它的幽默与优雅并存的文风,我也曾经做过一份杂志的编辑,制定了它色迷迷的标题风格。

譬如,写了一篇关于中国人过春节狂发无数短信拜年的文章,我起的题目是信生活,一年一次的高潮,被总编大人斥为低俗。

怀特喜欢玩帆船,虽然玩得不怎么好,但仍有足够的勇气远航,去征服咆哮的西风带。

我喜欢躺在廉价的充气橡胶船上,横渡汇泉湾,征服漂满了海蜇与泳客的第一海水浴场。

怀特有一个很大的农场,养了一头叫弗雷德的狗,还有若干猪与鹅。

我有一个30平方米的小院子,那里有老鼠、蚊子、流浪猫出没,还有一只行踪诡秘的大蜘蛛,以及一只颇具民谣歌手气质的蝈蝈。

怀特写过一些好玩的随笔,三部不朽的童话,《夏洛的网》、《精灵鼠小弟》、《吹小号的天鹅》,我写过一些随笔,至于童话,我准备动笔。

童话的篇幅比较短嘛。

貌似不是那么难写。

嗯,我非常庆幸自己没有选择普鲁斯特作为偶像。

上图为怀特的本尊,还有他塑造出的聪明的小老鼠斯图尔特,不算聪明但很是好心的小猪威尔伯,切莫忽略了威尔伯粉红的大鼻子上方的蜘蛛夏洛。

如果你交到这样仁义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当然,前提是,你得是一头猪。

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猫身上去了按照这三个条件去生活,的确会收到化繁为简之效,心灵更趋向于平静。

听说,有本书叫《一辈子做女孩》,这个名字很有吸引力,相信越过了25岁这道门槛的女性都会趋之若鹜,她们正如同辛亥革命爆发之后的末代皇帝溥仪,暂时还可以自称女孩,但心里明白这个珍贵的宝座已经坐不久长了,无论如何恋栈,终究要逊位,遁入岁月之冷宫。

这本书的名字,估计要使她们精神大振,陡然生出复辟的无限希望。

虽然有点好奇,却没有专门找这本书来看。

你想,一个无聊的中年男子,虽然未曾混到德高望重的地步,捧这么一本书如饥似渴地阅读,还是太不地道了。

我想,这个世界会不会出现一本书,名字叫《一辈子做男孩》呢?答案是有点悬。

女人有天真的权利,哪怕已然100岁以上,天真起来还是有点可爱,男人就有点可耻了。

虽则还没人来写《一辈子做男孩》这本书,却已经有一个好榜样在此,那就是村上春树。

他的心态、语言、气质,一直都是男孩气十足。

他曾经谈论过如何才算得男孩,认为这个与年龄无关,开出了三个条件:一是穿运动鞋,二是每个月定期光顾理发厅而不是美容室,三是绝不一一自我辩解。

绝不辩解,正是某一型青春期的男孩子对付世界的方式。

其特征就是沉默寡言。

对于整个人类,他摆出了自己认为很酷的姿态,无论是他厌烦的老爸老妈老师之流,还是他看重的死党与喜欢的女孩子,你们若是懂得我,欣赏我,那自然很好;若是产生了误会,进而受到批评,那也懒得多说,我就是这个样子,我是不会改变的,改变的是你们罢了。

在别人看来,他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表面尽管顽固得要命,心里却是一片单纯。

拥有这种心态的人,拥有一个自给自足的小世界,他不太介意得到什么,也不太介意失去什么,周围的一切来去如风罢了。

总之,按照这三个条件去生活,的确会收到化繁为简之效,心灵更趋向于平静。

平常打网球,为了随时上场,我一直都是穿网球鞋。

头发又是自然卷,稍长一点就像贵妇犬,半个月就要光顾一下理发厅。

至今未曾步入美容院的神圣殿堂,算是基本保留了男孩时期的生活习性。

但我距离村上春树式老男孩的境界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我太喜欢辩解。

每当别人对我有所误会,我总是要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急切地剖白一番。

在少年的时代,辩解到涕泪交流的时候都有,真是丢脸!但我也发现了,每次解释之后,通常不会收到良好的效果,甚至还会加重误会,心也不免越来越冷,话也越来越少。

这个状况颇有点糟糕,大约我的心态正在从男人往男孩的路上进发,正所谓越活越回去了。

有一句中国的俗谚很适合用来批评我的这种状况,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倘若有朝一日,真的有人这么骂我,那也算求仁得仁又何怨。

但我还是会忍不住跟他解释一下,我喜欢猫,不喜欢狗,因此可否请你改为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猫身上去了呢?要怪,你就怪天上的星星吧感谢天,我感觉好多了。

甚至可以说,我从此获得了心灵的祥和与宁静,对自己的缺点不再耿耿于怀。

闻香识女人的是男人,但女人可没办法按照香味将男人归类,按照气味而论,大多数男人都可以扫到臭男人那一类里去。

她们有更聪明、更复杂、更不讲理的办法——观星识男人。

因为星座女的势力强大无比,我便研习了一番星座理论,好用来和她们搭话,制造一点共同语言,结果完全不得要领。

请允许我展示一下她们那奇妙无比的思维吧。

譬如,有个双子座星座女,在豆瓣星座小组发了一个帖子,问跟双子座最合不来的星座是哪个?她自己先说:我受不了天秤,肤浅得要死,还自以为是。

处女座也蛮做作的,装清高很讨厌。

接下来就是一长串的跟帖:处女话太多,很傲慢,自以为是,爱说教人家。

天秤比较抠,说话有时候很刻薄,也蛮现实精明的。

天蝎太较真了,属于不大气的那种,不好玩。

双鱼太情绪化太感性了,受不了,眼界不高。

这个帖子让我看了最不爽,这个星座女铁口直断:处女——垃圾,射手——搞不懂,狮子——有点阴险,不喜欢,金牛——以貌取人,我换了个发型就不喜欢了,狂晕!喂,我是处女座啊,真想问这个信口雌黄的星座女,我怎么就一下子变成垃圾了呢?但我不想去说教人家,免得被人说很傲慢,还是气鼓鼓地继续装清高吧。

相比较而言,算是老实巴交的摩羯座,也被星座女骂得很惨。

有人总结道:摩羯男找富婆吃软饭是家常便饭,也甚感理所当然。

跟做鸭一模一样,只不过比鸭更虚伪。

摩羯男鄢颇生于1969年1月5日,离婚傍富婆,傍名女人。

老天报应被砍!人渣文人徐志摩生于1897年1月15日,乱搞婚外恋,老婆张幼仪怀孕时要离婚逼她去打胎,禽兽不如,活该从天上摔死,终身被双子林徽因像遛狗一样耍着玩儿。

老虎伍兹生于1975年12月30日,有性瘾,需要上百个情妇发泄性欲,已经离婚……依次推论下去,无论哪个星座的屁股背后均有一本血泪账,都是该死的。

总之,星座女如同抽样鉴定一样,从茫茫人海之中拎出一个男人,依照其出生日期,标记为射手或者摩羯,交往一阵子,不欢而散,然后告诫自己,凡在此日期区域之内出生的男人,慎勿接近。

假如我不幸喜欢上了被另一个处女座男人伤害过的星座女,那我的追求过程将会困难重重。

我身上背负着这个星座的原罪,要为自己从来没有做下的错事埋单,只因为我选错投胎的日子,被一颗莫名其妙的星辰统领了。

这里边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理性可言啊。

曾经问一个星座女朋友——她没有交往过处女座男人,也就不曾被这类人伤害,承蒙不弃,还乐意同我做朋友——为什么会对这些云山雾罩的理论深信不疑,她的回答是:这个世界很混乱,形形色色这么多复杂的人,就像一间乱糟糟的屋子,女人自然是喜欢收拾屋子的,把所有的人按照12个星座归类一下,嗯,看起来清爽干净多啦。

尤其是在感情问题上,女人喜欢逛超市,自然也就喜欢将男人分门别类,安置在不同的区域,便于取用。

譬如,哪个星座适合做我的老公,想结婚的时候就奔这样星座的男人而去,岂不是非常方便吗?好吧,倘若女人是如此热爱整洁的世界,这种星座分类法还算不坏。

无论如何,总比木子美女士把男人统统归类为未搞组待搞组已搞组更加温柔敦厚吧。

当然,我对星座的偏见是基于一些刚愎自用的见识,有星座文章如此解析处女座,是一丝不苟地追求完美的星座,他们力求不错过不漏过任何一件细如牛毛之事,像鞋子一定要摆在柜子的左边而不准摆在右边,吊灯的电线一定是20厘米而不能是25厘米,挤牙膏一定要先挤上部才能挤下部……呵呵,这绝对是我最讨厌的那一种人,我的日常所行同上述作为可谓南辕北辙。

基本可以如此描述我——懒散、粗疏,把遇到的东西都搞得乱糟糟。

我不免有点惭愧,自己居然没有按照星座的规范生长,真是太放任、太恣肆、太怪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