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忧拍拍手,道:“限于时间,我就长话短说到此。至于这场比试之中,二人还耍了那些小把戏,两人又是如何利用彼此和慕容轩之间的关系,制与反制,任大哥说的石化大法又是何种神通?大家有兴趣知道的可以私下向我购买,恩,友情提醒,各位妹妹记得一定要多穿几条肚兜哦,缺少银两的时候少不得可以替代一下……”
众人狂倒。看来这厮收集肚兜上瘾了。
燕飘飘走到石像下面,对李无忧轻轻拜了一拜,道:“多谢李少侠。”
李无忧奇道:“这布局的人又不是我,你谢我作甚?”
“李少侠见识高明,神眼如炬,能一早就看穿了我的布局,自是能看出我只会祝融大法的上半部。但你明知柳门主会输,却宁肯输秘笈给我,也不出言点破我的布局。如此高风亮节,此为第一当谢。再者你如此作为,已表明你倾向于我正道中人得到苍引,乃是肯为苍生作想,正是大侠风范,此为二当谢。最后,面对可人这样的美女,你却可以不动心,显见乃是真英雄,燕飘飘也和天下人一般误解了你,此为三当谢。”燕飘飘认真道。
众人闻之恍然,四宗的人都是大点其头,对李无忧登时刮目相看,唯有无情门自柳青青以下看李无忧的眼神却登时冷若冰霜。
李无忧打了个寒战,心道:“这婆娘忒也阴险,明着是夸我,暗地里却是在破坏我和魔门的关系,让老子再不能保持中立。”当即装出一副愕然神色,道:“这个……我想燕前辈是误会了,我之所以不出言点破你的布局,除了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外,那个……主要是我和可人妹妹之间很有些误会,我实在不想洞房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头和身体已经分家……比起性命来,祝融大法虽是至宝,却也逊色不少,是不是?”
“你……”陆可人怒极,一时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旁观众人,除了太虚子等几个稳重之人外,都是笑了起来,其中以魔门众人笑得最是大声,更有人大声应和,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天巫门女弟子人人面有怒色,多亏柳青青节制,才不至于闹出火拼,但也因此魔门中人因燕飘飘的话带来的对李无忧的敌视也倏然冰释。
却听燕飘飘叹道:“李少侠居功而不傲,如此胸怀实在是让我感动。好!我决定了,那半本秘笈我不要了,今日就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可人许配给你,不知尊意如何?”
“什么?”众人只疑自己听错了。天下怎么有这样的师父?
李无忧更是瞠目结舌:“那个……燕前辈你可不能赖皮哦!我,我们明明说好我输了就将秘笈给你,我赢了才娶可人的……”
“师父……”
“住嘴!”
陆可人脸色很是难看,想说什么,却被燕飘飘粗暴打断,后者更是掉头目视李无忧道:“哼!李无忧,本掌门不过是看你人才难得,一心成全你罢了。好,现在秘笈我也不要了!我只问你,你给不给我天巫门千余弟子面子,这门亲事,你答是不答应?”
拷!老子娶不娶陆可人这恶婆娘,和你们天巫门千余弟子有个鸟的关系啊?你人多怎么不去开妓院啊?李无忧觉得自己简直是太郁闷了,原本以为燕飘飘风采脱俗,性格内敛而不张扬,没想到啊没想到,一旦狠起来,陆可人果然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果然是有其徒必有其师啊!
见场中个人各怀鬼胎,或冷笑,或微笑,或不动声色,却一般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李无忧双眼微闭,假作沉吟,眼角余光却瞥向了一侧的寒山碧。他方才只是点了她的麻穴,但这丫头不知是赌气还是作什么,自众人交战以来,她却再也一点声息都不肯发出了,自顾自的闭目养神,现在听到燕飘飘公然逼娶,她却依旧仿似个没事人一样,两耳不闻周遭事,一心只睡美容觉。我拷!李无忧低低骂了声,睁开眼来,眉开眼笑道:“承蒙燕前辈抬爱,无忧却之不恭,只要场中无人反对,晚辈就答应了。”
“一言为定!”出乎李无忧意料之外,燕飘飘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条件。
但李无忧的狂喜只持续了几息,很快大叫失策——外圈的四宗和无情门弟子议论纷纷,内圈的人面色各异,但却都无人出声阻拦。在李无忧的想法里,四大宗门虽然同气连枝,但实际上却也是各有利益,矛盾重重,除开文九渊可能不会出口阻拦外,太虚子和龙吟霄应该都是有理由破坏自己和陆可人的婚事的——通过叶秋儿,太虚子已将自己掌握,没有理由再让燕飘飘插上一脚;龙吟霄和陆可人一向形影相随,能不动心那他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看到自己的女人要嫁给别人,怎么可能不出手阻拦?
再说魔门,若是让自己这个精通四宗失传武术的人与天巫再结缘,魔门本就不如四宗,如此实力相距岂非更远?柳青青和任冷这两人为何不反对?
最后,连当事人陆可人自己,虽然怒形于色,却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打定主意要当怨女,却是死也不肯张口了。
李无忧本想众人都有发飙的理由,他这样一说,众人自能找出反对的理由,必然群起应和,到时候自己只消装出一副顺应民意的样子,这场荒谬的婚事就可推得干干净净,哪料到偷鸡不成反失了一把米,弄巧成拙下,锦囊妙计变成自跳火坑的馊主意。
他却不知天巫门乃是四大宗门之中历史仅次于禅林寺,实力深不可测。而燕飘飘本人其实是最好面子,今日如此当众逼婚,几乎是拉下了所有的面子,若是有人道声反对,那几乎等于与天巫结下了血海深仇,实是不智之极,是以无论是魔门还是其余三宗,心头虽有千万想法,却也不愿意出头。
“啊哈,难道大家都认为这是天作之合,竟一点点意见都没有?”李无忧尴尬地望着众人,一如小丑。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么无忧……”燕飘飘大是得意,但她话刚说一半,却听一人大声道:“我有话说!”
“哈哈!燕前辈,你听见了,有人有话要说!”李无忧只觉苍天开眼,自己找到了个大救星,当即大笑。说话声中,一人自外围走了过来,正是正气盟主文九渊的独子文治,李无忧的好徒弟。
“好徒弟,乖徒弟!你也不赞成这门婚事是吧?快,快,告诉大家!”李无忧只恨不得冲上去亲这可爱的孩子一口。
“胡闹!这里长辈们商量事情,岂有你插口的地方?还不给我退下!”文九渊说时蓦地袍袖一拂,文治尚未开口整个人已经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退,湮没在正气盟弟子群中,再没了声息。
文九渊随即换上一张笑脸道:“李少侠和陆姑娘两位天赐良缘,我正气盟上下均是一律赞成,并无半人反对!”
“你……你……”李无忧指着文九渊那张欠揍的脸,欲语泪先流。
“哈哈!看来李兄弟不过是脸嫩,对这场婚事其实是非常高兴的,大家看见没有,他喜极而泣,竟高兴得哭起来了?”能说这样混帐话的正是任冷。
“你……”向来伶牙俐齿的李无忧大侠只气得彻底无语,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大侠居然又高兴得晕了过去,唉,年轻人就是没经验,现在就这样,将来洞房岂不还得晕来晕去的?陆姑娘,你可得多注意一点哦!哈哈!”任冷放声大笑,场中众人各怀鬼胎,除燕飘飘和陆可人外,均是附和着笑了起来。所谓名门正派,在无耻这一点上,和妖魔其实并无差别。
笑声中,柳青青已回到任冷身边,轻轻摇了摇头,后者眼中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温柔之色,轻声道:“无妨,一切有我呢!”说完再不看前者一眼,大踏步走到场地中央,将手中白色棋子一扬,大声叫道:“任某在此恭候,该上来的,请快上。”
他天生嗓门奇大,这一声叫虽没有暗自凝聚功力,但依然如虎啸狮吼,只震得外围的众人耳鼓也一阵发疼,人人骇然,但他话音刚落,却听一人大笑道:“任大哥,难道你老人家是窑子里的姑娘吗?妾身在此洗净身子恭候,哪位大爷想上来的,请快来上啊!”最后一句话他说得阴阳怪气,恶心肉麻之极,众人闻之都是哄堂大笑,任冷先是勃然大怒,随即却分辨出那声音正是刚刚晕了过去的李无忧,顿时吓了一跳,这小子这么快就恢复镇定,当即不敢硬拼,决定以柔克刚,皱眉苦笑道:“娘西皮,陆姑娘是个不错的女孩,老子帮了你个大忙,你却反过来消遣老子,如此恩将仇报,难道你的真正出身竟真是我魔门中人吗?”
“放你娘个狗臭屁!老子其实是正气盟开山祖师的嫡传弟子,四大宗门所有人的长辈!消遣你那是老子看得起你!别人求我消遣他,老子还未必肯呢!看什么看?臭书生,老子说的就是你,不服气?不服气你扁我来啊!靠!这么望着师门长辈,真是没礼貌啊!”却是李无忧说话的时候,文九渊已举着刻着“坤”字的黑色棋子立在了任冷的对面。
听李无忧如此无礼,无情门的人自然大声叫好,四宗的人都是大大的皱眉,而正气盟的书生们更是怒发冲冠,手按剑柄,大有只要文九渊一声令下便要冲上前来将李无忧撕成一百零八块之势。众人里,只有龙吟霄和人群中的文治是摇头苦笑,前者在李家集的时候已被李无忧“冒充”师门长辈狠狠地戏耍过一次,至今记忆犹新,想不到过了这么久,这家伙已落得功力全失,依然乐此不疲,真是狗改不了****;后者则是因为曾在航州的时候拜了李无忧为师,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层奇怪的关系,另一方面,二人都搞不清楚李无忧究竟是何方神圣,万一真的是师门长辈呢?
谁知文九渊却躬身朝李无忧施了一礼,恭敬道:“正气盟弟子文九渊参见李前辈!”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他却又已脸如冰霜,冷声道:“李无忧,你胆敢冒充我正气盟前辈,他日查明,无论天涯海角,正气盟第四任盟主文九渊亦誓要将你斩杀,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却都暗自喝了声彩。和众人一样,文九渊也拿不准李无忧的出身来历,不知他是否真是师门长辈,是以采取了两套说辞,前恭后倨,无论李无忧是不是正气盟前辈,他都不算失礼,同时又向众人展示了他广大的胸襟和正气盟不容轻犯的威势。
但李无忧却并不领情,反而冷笑道:“文九渊,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了,居然敢质疑我的身份?只要我随意指点老任几句,你不出三招就会败北,你信是不信?”
语不惊人死不休。场中诸人除开亲自领教过李无忧的厉害之处的文治和龙吟霄狐疑不定外,闻之都是大笑,便是太虚子、燕飘飘之辈也都是微微摇头。须知李无忧的辈分或者可以比文九渊高,但后者却是正气盟主,年过半百,论修为和对本门武术的熟悉程度,实是比李无忧高出不能以道理计,李无忧却扬言要指点一个外人三招将文九渊击败,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这一次,便是自现身以来便保持谦谦君子风度的文九渊也按捺不住,当即变色,冷声道:“李兄弟说这个笑话未免太也欺人太甚了吧!”
李无忧这贱人却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快气炸了肺,反换了一副悠哉游哉的神情,嘻嘻问道:“文盟主认为我在说笑?”
“正是!”
“那好!这场比武,由我来代替任大哥,咱们也不动手,就在口头上比划定输赢,你敢是不敢?”
“只要任兄不反对,文某悉听尊便!”文九渊这话一说出,众人齐齐变色,谁都知道李无忧诡计多端,真要打还好,毕竟他此刻功力全失,若是用嘴说就定胜负,那便大大不妙了,文九渊几乎不假思索就应承下来,极有可能已落入了李无忧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