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说,一个农民去求国王。国王拿一把种子给农民,说:“把它种在没有土的土地上,长出了榛子之后,我将满足你的要求。”
农民垂头丧气回到家里,他的女儿听完事情的经过后,来到宫廷晋见国王。
这个姑娘撩开衣襟对国王说:“这就是在没土的土地上长出的榛子。”
国王惊羡于她的聪慧,或许也惊羡于她的双乳,答应了她父亲的要求,并纳她为妻。故事源于冰岛。
榛子,即成熟女人的乳头。
我想在许多诗人对女人体的赞美中,没有比用“榛子”形容乳头更准确与更美丽的。
乳头在深褐色中含着玫瑰色的调子,浑圆而静穆。对于人类来说,它先于美的一点在于哺育。没有一个人不由母亲的哺育而来,真正的生命线实际上只是乳腺。不论哪一个人,即使天马行空,总会遇到一些令他们老实的东西,老实的原因在于遇到了根本。
举一个例子说乳腺。
Wall博士说:人之所以还属于“哺乳动物”,在于人类存在乳腺。没有哪一个高明的人宣称自己脱离了“哺乳”之列,即使你由奶粉或沂蒙山的米汤养大。
婴儿涉世之初,第一个动作不是弹琴或开会,而是寻找母亲的乳头。我所喜爱的智利女涛人米斯特拉尔曾有这样的诗传世:
妈妈,告诉我,镶嵌在我脏腑里的小身体是怎样出生的?告诉我,他自己会找到奶头吗?
男人有乳腺但没有乳汁。匈奴的单干分给苏武一批公羊,说:“待它们产乳之后,你方可回来。”也是用规律来加重苏武的绝望。
母亲钟爱孩子是一种米斯特拉尔式的爱,而孩子所以重视母亲,首要的在于吮吸乳汁。乳汁是一条真正的圣河,事实上,它比恒河或黄河更神圣。在婴儿与乳头之间,母与子建立了最初的联系。正是这种联系,孩子奠定了母亲的爱。我们注意一下这样的形象,即生物学家和教育家常常认为,人的幼年不能迅速脱离母亲的爱护而显得懦弱。电影《狐狸的故事》中的小狐狸由于母亲的无情而及早获取了生存技能。但人类的生理发展史证明,婴儿由于至少一年的哺乳期而获得更人性的成果。嘴与乳头之间,母子关系最被承认。女人区别于男人的另外一种伟大在此产生,即母爱。人比其他哺乳动物的哺乳期更长。我想,由此产生的社会性也因此而更稳固了。
我当知青的时候,曾见过一群农村妇女,把一个壮实的男人按在地上,一位年轻的女人露出奶子,将乳汁挤进他嘴里。《圣经》中也写道:“你吮吸了我母亲的乳汁,便是我的兄弟。”(雅歌)
如果由乳头说到乳房,谁也不能不承认它是女人最美的部位。有一位西方作家说:“女人的丰乳穷尽了一切的美。比这更美的事物既不可能存在,也不可能被想象出来。”
其实,这话原本不必说出,在安格尔等画家的作品中,女人体的柔媚离不开乳房之美。乳房是圆形的。美国哲学家爱默生说:“圆,是世界密码中最高级的符号。”我怀疑他这句妙语也是由乳房启发而来。古罗马的多情男人经石膏把情人乳房翻成模型,然后制成黄金大杯,饮香槟酒。放浪中也有一些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