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在那个,我要是有钱人不用你还都行啊,可是这孩子的学费得年年交啊,我和你三叔昨天晚上商量了,先给你拿五千吧,多了实在拿不出来啊,过两天地里的活干完了我去城里侍候你妈,孩子给你拿着!”三婶递给我一个信封。
我叹了口气,还是接过了钱,心想也不怪人家,现在借钱是困难,而且父亲和三叔来往并不算多,“三婶,谢谢你了,我一定想办法尽快还你,有笔吗?我给你打个借条吧。”
“傲杰,你这是看不起三婶,我们乡下人重情谊,我要是信不着你就不会借你钱,先拿去用吧,这回大哥的电话你三叔也知道了,要是急着用钱就打电话朝你爸要!”
“好,我吃完面就走了!”
“急什么啊!三婶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不用了,时间太紧,我吃完了就回去!”
我狼吞虎咽地吃下了面条,跑到地里和三叔道了个别又坐上了回长春的客车,我心想没白跑一趟就不错了,刚一离开我就记不起三婶长什么样了,我的脑子已经乱得可以了,我又在客车上颠簸了小半天儿,当我拿着五千块钱冲进我妈所在的病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我爸眉开眼笑地坐在一边,我妈正泪光闪闪地拉着赵小娜的手,赵小娜看到了风尘仆仆的我露出了春天般的微笑,“回来了,累坏了吧!”
我一时语塞呆呆地站在门口,连大夫推门进来都不知道让开,“快给大夫让路,瞧这孩子愣头愣脑的,傲杰啊,你白跑一趟,用不着你三叔的钱了,儿媳妇让你岳父给汇过来五万块钱,今天早晨刚取来,再加上咱家的存款肯定够了,你看看人家一个女孩子多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当警官了,再看看你。”我爸在那碟碟不休没完没了,我的耳朵已经听不清他说的话了,我看看四周的景致,心想会不会是我精神分裂了,书上说有的人疯了之后出现的幻像是很真实的。
“有这儿媳妇够有福分的,你儿子文质斌斌的也不错,换病房吧,呆会给你做个全面检查,这病越快动刀越好,如果身体允许就提前给你动手术,小伙子挺有命啊!”大夫开玩笑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我妈在赵小娜的搀扶下来到了一个更干净整洁的单间。
我妈妈躺在床上泪光闪闪地对我说:“傲杰,你过来!”我没动,因为床边有赵小娜。
“妈,有事吗?”
“这孩子,见到你就傻了,想老婆了,快过来!”
我老老实实地来到了我妈的病床前,“妈,我有点事,你没事我先走了!”
“这孩子,真没良心,你妈都这样了还往哪走啊,傲杰,我可跟你说,我能住上这单间,动得了手术,可全亏了人家赵小娜,你以后要是敢对不起人家别说我不认你!”我妈紧紧地攥着我的胳膊,瞪着眼睛对我说道。
“是啊,我还没见过亲家呢,不过刚才已经跟赵小娜她父亲通电话了,人家说了过两天要来长春看你妈。傲杰,能找到这样的人家是你的福份,你小子以后可得对小娜好点,洗衣服做饭你全包了!”说完我爸肆无忌惮地放声笑了起来。
“来,跟你说两句话!”赵小娜从我妈床边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看着我。
“你妈这有我看着呢,你们俩放心出去吧,傲杰啊,带小娜在长春到处转转,等你妈做完手术短期内就离不开人了!”
我没吱声,好像被催眠了一样西里糊涂地和赵小娜走出了病房,她往前走我也跟着往前走,我们在走廊尽头的大玻璃窗前站住了,“你。你怎么在这?”
“你终于说话了,意外吧?别忘了我是警察,想找到你不难!”
“回答问题,怎么找到这来的!”
“很简单啊,你刚走我就去你那找了蒋男,他告诉我你妈妈病了需要用钱,在这间医院住着呢,长春的大医院不算多,我打了几个电话就问出来了。”
“哈哈,你可真。”
“我真怎么样?痴情吗?”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费这么大力气来这送五万块钱是为了什么?”
赵小娜抬起眼睛生气地看着我,“别想不该想的事了,我们继续吧!”
我想骂她,可是我又不敢骂,不光是不敢骂也觉得不应该骂,她可以说是救了我妈一命,我能说什么呢?冲回去告诉爸妈赵小娜是婊子,然后让她拿上钱滚蛋,那样我妈不光精神上受了打击还得搬回几个人一屋的病房,手术费也不知道能不能凑齐,是啊,我能说什么呢?“谢谢你!”想了半天我觉得这是最合适的一句话了。
“不用谢,都说婆媳关系难处可我觉得和你妈挺有缘的!”
“你。你想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我爸也挺喜欢你的!”
“就因为你爸喜欢我吗?你爸是同性恋?”
“你为什么非这么刻簿呢?装什么傻,我爸喜欢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是因为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
“不是,不是那回事!”赵小娜几乎喊了出来。
“怎么还没走呢?”我爸拿着暖壶出来打水好奇地问我们。
“爸,你忙吧,我俩就在这说会话!”
“说话的机会有的是,带小娜到外玩玩,你三叔不借你五千块钱吗?现在小娜拿过来五万块钱,那五千用不着了,你给小娜买点什么,随便花!”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第一次这么大方,说完父亲就进了水房。
“看来我爸也很喜欢你!”我看了眼赵小娜。
“就是,你爸挺有意思的,我爸妈还不知道咱们分手的事,我不想告诉他们,能和我回去吗?我是说手术之后,婚礼可以拖后一点!”
我什么也没说,突然拉开了铝合金玻璃窗,“要我跳下去吗?如果你说一句话我现在就可以跳下去!”我双眼通红地看着赵小娜。
“不要,我不用你跳下去!”赵小娜拉住了我的胳膊,然后竟然撒娇似的又倔嘴又跺脚,以前我会觉得这很可爱,可是现在我觉得女人撒娇就像狗改不了****,你在我心里都什么形象了还好意思还来这套,她伸过手死死地拉住了我的衣服,“你疯了,就那么烦我?”
“你看这样行吗?你的钱我先留着,咱们演出戏,等我妈手术之后病好立索了再把分手的事告诉她,当然我不会说出分手的真正原因,我可以还你十万,只是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这辈子肯定能还完,如果我有的话还你二十万都可以,我可以写借条!”
“少来这套,我不想要钱,我不是为钱,还以为你挺不一样的,怎么也张口闭口不离钱!”赵小娜的眼圈也红了。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问题了,我很喜欢你,我爱你,我会一直爱你的,就按你说的办,一切都听你的,我现在想通了!”这回换做我的眼圈红了,可是赵小娜并不在意,她很兴奋地对我说:“男人说话要算数!”
“你说我还算男人吗?”
结局:进化
有人说人生就像被强奸,反抗不了不如享受,可是人生对我来说变成了****,即无法享受又无法忍受。
母亲的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赵小娜请了个长假来照顾母亲,其实她并不怎么会照顾人,只是陪着母亲聊天,每天都买一些营养品和很贵的水果,大概是心情好的关系,母亲恢复得很快。两个星期之后就出院了,在我妈出院之前赵小娜的爸妈特地从北京赶来看望了她,医生护士都说我和赵小娜很配,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多么和谐的两个家庭,给我妈主刀的医生说我们六个一看就像一家人。
一个月之后我妈已经基本上痊愈了!
后来我们全都回到了北京,我已经开始睡在赵小娜家里了,她的父母已经搬去了赵小娜新分的房子,我的父母此时也住我们的新家里,他们只是暂住在这里,因为明天就是我和赵小娜的婚礼了,赵小娜怀孕2个多月了,还好她很瘦,肚子只是微微隆起,并不影响穿婚纱的效果。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的意境很模糊,大体上是说我在北京混成了一个教父级的人物,我和赵小娜的婚礼动用了一堆的高级轿车,弄得北京城里严重堵车,我和赵小娜坐在头车里,司机是蒋男。我从人们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们对我的尊重,只是路上警察太多了,除了交警就是刑警,他们仿佛都在指着我和赵小娜议论什么!
很快我们到了一个砚大无比的礼堂,这应该就是我们结婚的地方,大家全都在一个长得看不到尽头的方桌两旁落座,每个人都毕恭毕敬地过来给我敬酒,我满意地冲着他们微微点头,我很高兴喝的有点多了。于是我去了趟洗手间,这里的厕所是我喜欢的单间,于是我坐在马桶上关严了门,突然听到外边进来好多的警察,他们一边小便一边说话,“新娘和我睡过。是吗?也和我睡过。你看那新郎好像挺牛的,有什么啊,老婆还不是跟我睡过!”我发疯似的站起来踢开了门,却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全都离开了,我只看到了他们的背影。
我感到很痛苦,一个人来到礼堂外面抽烟,这时候蒋男跟了出来:“李哥,你要机关枪吗?”
“你是说干了他们!”
“对,干掉屋里所有的警察!”
“好啊,枪在哪?”
“你等着我去拿!”
我兴奋地坐在礼堂大门口很潇洒地抽着烟,心想你们就要完了等着吧。可是路上突然走过来好多人,有一个人好像是赵海,奇怪怎么会是他呢?还有张生,我心想怪了,我怎么会记得张生呢?我才见过他一次啊,他们的后面跟着一大帮警察,赵海说话了,“我和孙小楠睡过,就是结婚那小子的初恋情人,那是他最喜欢的女人,你别看他挺牛的,什么都不是,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张生说话了,“我和李美娜睡过,那女人他也挺喜欢的,最后还不是让我踹了。”
后面的警察说话了:“我们都和赵小娜睡过。”
这时候蒋男拿着冲锋枪跑过来了,“李哥给你!”
“蒋男,人太多了,让他们排好!”
于是蒋国冲着路上的人大喊:“和孙小楠睡过的站左边,和赵小娜睡过的站中间,和李美娜睡过的站右边!”
马路上的人一下就排成了三排,长得看不到尽头,左边站了无数的小混混和大哥,中间都是警察和穿制服的人,右侧全******是带着金链子的大款!
“不用了,算了,机关枪没用,子弹根本不够,蒋男,有原子弹吗?”
“这我可没有,您这不是为难我吗?你想要我可以想想办法!”
“算了,让他们散开吧!”
于是蒋男冲着队伍喊了一声:“稍息,立正,全体解散!”人群突然就散开了,分布在大街上的不同地点!
我突然一狠心掐灭了烟头,冲进了礼堂正中央,看到孙小楠站在最前面,后面是赵小娜和李美娜,她们三个人正在聊天,我心想怪了,她们怎么认识呢?孙小楠说话了,“我和李傲杰那傻瓜就是随便玩玩。”“我也是,不过那小子倒是挺有意思的!”李美娜笑得直捂肚子,“我就是想给孩子找个爹。哈哈!”赵小娜笑得是那么无耻。
我突然从蒋男手里抢过机关枪冲着她们三个一顿狂扫,死了!她们全都死了!然后我很潇洒地整了整西装,之后跳上了那个长得看不到头的桌子,冲着桌子两旁无数的人大喊:“她们死了,全都死了,看你们谁还敢不尊敬我,从今以后,整个世界都是我的。”
两旁的人无不惊恐地看着我,良久大家突然拼拿地鼓起了掌,我流着眼泪,很高雅地在那张无穷无尽的长桌上跳起了华尔兹。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