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永远不要随意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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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司空见惯的奢侈

马来西亚变富的一个迹象是,从前的奢侈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即便从绝对钱数计算(未根据工资巨幅上涨因素进行调整的钱数),70年前的很多价格都高于今天。比如笔、手表和阿司匹林药片的价格。从实际的钱数角度说,目前这些商品的价格在工人工资中所占的比例,与20世纪30年代相比,微乎其微。

如今,使用起来毫无问题的笔的价格是1元令吉,大量购买时甚至还要便宜,虽然这种笔经常干脆赠送。但是,在20世纪30年代,笔是指自来水笔,而一支派克(Parker)或者西华(Sheaffer)的价格是25元STSD(40令吉),相当于大部分教师的一个月工资。按照这个思路,如今一个挣2000令吉的教师,可以买到大约50支派克自来水笔。

至于手表,如今常常是赠送品,或者卖几令吉。在20世纪30年代,一块防水的钢手表卖到45元STSD,大约是每月挣7.50元STSD即12令吉的植物园工人6个月的工资。如果我们把今天一个植物园工人的收入定为每个月1000令吉,同时把手表的价格定为赠送或者夜市(pasar malam)上的10令吉,那么今天的手表价格对于植物园工人来说降低了大约600倍。

阿司匹林药片,互联网上可以找到4.50美元或者更低价格的500片瓶装,即这种重要药品今天的绝对价格跟20世纪30年代马来亚的价格相同,或者更便宜。1940年,一个每天挣25分STSD的马来亚植物园工人,可以以每片2分的价格购买近13片,而要省出一片买阿司匹林的2分钱需要九牛二虎之力。现在的每月挣1000令吉即每天挣34令吉的植物园工人,每天可以买到大约850片阿司匹林——按照一片阿司匹林4分林吉特的折扣价格计算。购买力的差距大约在65倍。

1941年,暹罗白米的价格是每kati(625克)6分STSD,相当于每10公斤将近1元STSD。几天前,我注意到有一家超大型自助商场推出特价,每10公斤同样的大米18令吉,约等于11元STSD。这种主食的差价按照绝对钱数算只差11倍,而植物园的工资却增长了83倍以上,因而对于今天的植物园工人来说,该主食的价格便宜了七八倍。再以1941年的椰油价格为例:5公斤椰油卖80分STSD,相当于1.30令吉。如今同样廉价的烹调油的价格是5公斤8令吉,从绝对钱数说只提高了6倍。别忘了,植物园的工资已经上涨了83倍,因此这种必需品对于今天的植物园工人来说便宜了14倍。

今天的马来西亚人与当年的马来亚人之间最值得注意的区别在于身体。我们变得更魁梧、更结实、更胖了。因为缺少骨头生长所需要的蛋白质,马来亚人消瘦、细长。在20世纪40年代,我几乎算是个巨人:5英尺10英寸高(约1.78米),或者按照我喜欢想像的说法,将近6英尺高。如今,有很多华人、马来人和印度人迫使我仰头称他们(就像玩笑里所说的)“长官”!

蛋白质在过去非常昂贵。到了1941年,自由市场上的鸡蛋卖到了每只3分STSD,相当于5分林吉特。如今在同样的市场上,20只鸡蛋的价格可以便宜到每只20分。对于1941年的植物园工人来说,跟2005年同阶层的人相比,这种蛋白质的价格高20倍。1941年,不太老的当地牛肉卖到每公斤将近55分STSD,相当于90分林吉特。2005年,澳大利亚老牛排在超市的价格大约为每公斤40令吉。两者价格差距为40倍。然而,这种蛋白质对于1941年的植物园工人来说仍然比今天贵2倍。

在著名的老马来亚华人锡矿镇怡保,1941年的瘦肉价格为每公斤80分STSD,相当于1.30令吉左右。另外,该价格比吉隆坡还要便宜30%。如今,1公斤的瘦肉卖16令吉,也就是说,今天的植物园工人可以比1941年的怡保工人多买7倍的猪肉。

在服装方面,殖民地的马来亚人没有几个负担得起打扮时髦的钱。1941年,一件中等布衬衣卖1.50元STSD,相当于2.50令吉。这个价格在绝对钱数上跟如今的许多夜市相同。在这些夜市里,蓝色牛仔裤的价格可以便宜到4令吉。在吉隆坡城市中心(Kuala Lumpur City Centre,KLCC),也就是全世界最高的双塔底部的购物商城,时髦精品店出售的最时尚女性的裙子,在清仓销售季节的价格降到了每条20令吉。如果我们用1941年衬衣的价格跟目前夜市的价格做个对比,那么今天的一般植物园工人买上衣的费用仅仅是1941年同类工人的1/80.如果我们用1941年衬衣的价格跟KLCC里高级欧洲和美国时装做个对比,那么今天的植物园工人可以以1941年马来亚vulgaire couture的1/10的价格,购买巴黎的高级浩特时装(haute couture)。如今几乎所有的马来西亚人都有能力通过购买特价商品而打扮得性感、煽情。而且我还没有老到看不出他们的确性感、煽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