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经怎么样我不想知道!”楚辞冷冷道,不管怎么样,他始终不会原谅他们的!
“不只是朱元璋,朱棣怕是也有份吧!”
“你……”欧阳晟玉顿了顿,他应该知道了朱棣是他的亲生父亲了吧?可是,却仍旧直呼其名。
是啊,换作是他,当时在看到爹娘死于燕王府时,知道燕王参本告发莫愁山庄和将军府时,他真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娘……
他叹了口气,“是,朱棣陷害了莫愁山庄,为了得到藏宝图。可是,至今我都不知道莫愁山庄有什么藏宝图。娘……她的遗体被葬在了燕王府的后院里……”
“我没有兴趣知道这些!”楚辞拼命忍住怒气,却是挡不住心底的悲凉。
从小,他的世界里没有娘这个概念,他的父汗也是有不如无。现在让他怎么去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称谓,怎么去接受一个抛弃了他二十年的娘呢!
“所有的人,一定要为他们所做的付出应有的代价!”楚辞幽幽地说道,“你做你该做的,我做我该做的,一切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晟玉一惊。
“你明白的。”楚辞不再多说什么,他知道,他总该明白的。
“我明白。”晟玉苦笑道,“那……青青呢?”
他看向不远处有着微弱灯光的房间,她该是更加怕黑了吧?这样无助的夜晚……
楚辞也看向那里,是啊,她呢?他们要去做他们该做的,那么,他们深爱的她呢?该怎么办才好?
暗夜里,一白一黑两个高大而挺拔的身影看着那黑夜里唯一的光亮,一动也不动,仿佛此生仅剩的希望与幸福都被囚于那一室之中……
清晨,阳光明媚异常,属于江南的好天气。
青青睁开红肿的眼睛,一转头就看见了离床不远处的桌子上那灰黄的泥马,这一切和以前多像啊!
她看了看身上盖着的碎花被子,雕花的木床,那梳妆台、你大匣子,里面应该有她收集了很久的竹蝴蝶吧?墙上还挂着她和表哥在莫愁湖畔一起放过的风筝,门边的架子上还挂着他去年上元灯节差人送来的宫灯……
她好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的一切从来就没有变过一般。如果她再睡一会儿,娘该要进来看她了吧?表哥也要来笑话她睡懒觉了吧?管婆婆又要来唠唠叨叨了吧……
可是,她等了又等,什么人也没有……他们一个也没有进来……他们都不管她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掀开了被子冲下床去,果然,灰色的泥马下压着一张写满刚劲有力字体的信。
呵呵,就如同那****给家里留下了一封信一走了之,结果回来后物是人非,如今,她也收到了信,他是要告诉她什么呢?
“青青:
思前想后,我终于还是决定回大漠。那里有我的子民,有我的族人,是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现在才知道,离开了大漠,我什么也不是。你会坚强的,对不对?无论如此,请相信,小青青,那个在大漠之上奔跑的小青青啊,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所爱。白驹哥哥是为你而设的专属,此生无二。
楚辞留。”
北上的栈道,沙尘飞扬,一黑一白两骑马不停蹄地往北行去,白衣雪白,黑衣冷酷。可是,谁也没有发现那白衣男子的眼神冰冷如霜,颠簸的行路也不能使身体有一丝的温度。
他终于还是放弃了她!在他写出那一封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她曾跋山涉水、奔波千里赶往大漠,只为了一个十年前的约定,那么如今他不再给出约定,不再期许未来,不再要她回来……她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他北上回大漠,将他一生的所爱丢在了越来越远的江南……哀莫大于心死,心若失了呢?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在你最最孤独无依的时候,我居然会舍你而去了,你该会恨我吧?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丢下你的,而我,怎么可以让他们好过呢?毁了我的家,毁了我所有的幸福、所有希望的人啊!你们统统都要付出代价!
他看了身边似有笑意的耶律尘风一眼,鹰眸里寒光大动,是的,所有的人!
用力一挥鞭,神驹宝马绝尘而去……
漫无目的地走在喧闹的街上,周围处处都是人声,青青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们在闹,他们在笑,可是,她的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寒冷,明明都已经要到夏天了啊!
他们都走了!爹娘,表哥还有白驹哥哥,全都走了,将她一个人丢下来。该往哪里去呢?该找谁去报这深仇呢?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她哭也哭不出来,笑也笑不出来,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了。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呢?上天要这样来惩罚她?
不知不觉地竟然已经走到了城门处,她站住脚,该往哪里去?她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淡淡地转眸,回身,眼睛却突然定在了一处,满心的怨气、怒气似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她猛地冲了上去,将那贴满墙的通缉告示一张一张揭下,撕成碎片,拼命地往下撕扯着……
是,她想见他没错!她很思念他也没错!但是,不是要在这里见到他!
那个绝世风华的男子啊,她心里面神一般无所不能的男子啊,他怎么可以被画满城墙,任人指指点点!他怎么会变成了……朝廷钦犯?
“大胆!居然敢私揭朝廷的通缉告示!来人,给我抓起来!”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无异于谋反,招来了守卫的怒喝。
“是!”两个小吏得令要去抓青青,却被她几下打倒在地,她原本清澈的眼眸中此刻沾满了恨意,看得那官吏一怔:“反了反了,快点给我抓起来!”
来来往往的行人全都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