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走路的!”秦商怒道,仿佛摔碎的是他的珍宝一般。
对面的人惶恐至极,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蹲下身子拾起那破碎的马头,半是道歉半是心疼。却不防手被破瓷片划了个口子,鲜血直流,手抚在马头上竟似是为那马头点上了红色的眼睛。
秦商呆住了,是她!怎么会是她呢?
尉迟青青!
此时倒换作他惶恐了,他赶紧蹲下道:“你没事吧?你的手都划破了!对不起,对不起……”
青青有些吃惊,怎么跟我说对不起呢?她放下马头抬眼看他,“哦,是你!”
“你,记得我吗?”秦商心里一动。
“当然!谢谢你上次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想我一定摔死了!”青青笑道,脸色忽又变了:“可是,上次我毁了你的酒,今天又撞掉了你的瓷马,真是该死!”他们站起身来。
“不要紧的,”秦商笑道:“倒是我,每一次都害你流血,上一次是,这一次又是!你的手疼不疼?”他关切地问。
“没事,这点小伤没什么的!”青青笑道,手指上的血已经凝住了,可是分明地觉得头很重,眼皮很沉,眼前越来越黑。
她用力摇了摇头,可是眼前还是一直黑下去,终于连一丝光亮也看不见了!
秦商的笑凝结在嘴角,因为看见她有点不对劲,终于见她软软地倒下了。
他赶紧扶住她:“你怎么了,尉迟小姐?”可是她完全没有反应,这下他慌了神,不知所措起来。
周围倒是围了很多人,此番出来并无下人在旁,该怎么办呢?秦商急了。
忽见一人拨开人群冲到他眼前,从他怀里拉过青青道:“她怎么了?!”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夹着一丝质问与埋怨。
秦商这才从惊慌中清醒过来:“欧阳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晟玉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抱起青青向前跑去。他跑得好快,秦商拎着青青的包袱跟着他跑,可是还是落在他后面。
终于到莫愁山庄了,晟玉的汗水不住地顺着两鬓流下,门口停着几辆很豪华的马车,可是他全然都没有看到,心里眼里都只是他怀中的人罢了。
她怎么了?不过是离开了不到一刻钟就变成了这样,自己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因为始终都放心不下。
他急速冲进山庄内,不忘喊道:“快去请大夫!”
秦商一路跟着他跑到莫愁山庄,已然上气不接下气了!他趴在门口的石狮上大口喘着气。
当他瞥见那几辆停在山庄门口的马车时,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他,真的来了吗?
刚刚还在想,为什么没有人提亲,现在看来,真是天意啊!
他眉头紧蹙,一步一步走进山庄内,那守门人见到他和晟玉一起回来,所以便上前引着秦商往晟玉走的方向而去。
晟玉并未走客厅,只是由偏门直接往后花园跑去。
唐映雪正好在花园散步,闻声转过身来,见青青昏迷不醒,急道:“晟玉,怎么回事?青青怎么了?”
晟玉一边冲进青青房内,一边答道:“青青突然晕倒了!舅妈,您别担心,已经去请大夫了!”
晟玉把青青放在床上,刚一放下,忽听身后:“扑通”一声响,晟玉和他舅妈同时转过身去,见秦商在门口摔了一跤,那守门人正扶起他来。原来他刚刚在想着朱允文的事情,根本没在意脚下的路,此时见到唐映雪更是尴尬无比,忆起那次派人去偷袭她们的事,心下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晟玉见他似乎面色多变,以为他是不认识舅母所以为难,于是走过去把他引进门来,对唐映雪道:“舅妈,这是秦太傅之子,秦商公子。这次多亏了他发现青青晕倒了!”
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说是秦商发现的,那么岂不是就说明青青逃走了吗?心下暗道不好!
但唐映雪似乎没多想,对秦商行抱拳礼道:“秦公子,多谢你帮助我的女儿,我代表莫愁山庄感谢你!”
秦商赶紧道:“不敢,不敢,伯母不必客气!”
这时,大夫急急地来了,显然是被催得很急,在微微粗喘着气。青青却仍旧没醒。
在大夫替青青诊断的时候,晟玉问道:“舅妈,舅舅呢?”
唐映雪的眉头皱了皱,道:“有客人来了,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晟玉不理解她话中的意思,待要再问,却听那大夫道:“夫人,小姐只是偶感风寒,想是昨夜着了凉,而且心里有一股忧愁之气,故而才会晕倒,并无大碍!老夫给小姐开几副药,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夫人不必担心!”
那大夫说完那话,就拿眼盯着那门人看,不过就是这么点小问题嘛,你用得着把老夫拽得那么急吗?
那门人似是懂了他的眼神,心下道:“还不是看姑少爷的样子吓人,我要是不快一点,我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是吗?没事就好,谢谢大夫!沁梅,随大夫去抓药。”唐映雪道,正好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此时,秦商也已经立在青青床头,手中却仍旧拎着青青的包袱。唐映雪脸色微变,道:“晟玉,青青又想着逃走吗?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呢?难道你不仅不阻止她,反而还帮助她吗?”
晟玉急道:“舅妈,对不起!晟玉知错……”
“娘……”忽听青青开口道:“不关表哥的事,是我自己……”她眼睛睁开了,可是仍旧没有精神,脸色苍白。
“青青,你醒了吗?”唐映雪赶紧俯身去看她:“醒了就好!”
她回头对晟玉道:“晟玉,你和秦公子去大厅坐坐,你舅舅在那里!”她轻叹了一声,晟玉不禁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青青,然后依言带秦商出去了。
“秦兄,请随我来。”两人走出屋子,晟玉道:“我舅舅正在大厅。”
“其实不去也罢,欧阳兄若是愿意和秦某交个朋友,以后倒可以常来往,何必如此拘礼呢?”秦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