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把她扶上床去,晟玉坐在床沿上看着她,眼神黯然,似是有着无限的悲伤。
“表哥,你为什么这么难过的样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青青也看着他道。
晟玉的表情突变,恢复了他万年不变的微笑道:“我是在想这么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姑娘怎么有时候那么傻呢?也许……一直就这么傻?这样我这个当表哥的不是很没面子吗?”
“你!”青青把脸转向里面不再看他,原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话来呢!结果……还是这样漫不经心!
“你就坐在这里,不要走,保不准我又要摔下来。改明儿我摔死了,你就没人挖苦了!”青青道。
晟玉见她双眸微闭,似是安心睡去了,心里叹道:“若是一辈子如此,我也愿意。可是……终究是留不住你的吧?”
他从不怀疑自己在青青心里的地位,她如此信任他,依赖他,可是这就更让人伤怀,陷入一个挣不脱的泥潭之中!
就这样吧,就这样过一生。
可是,也许,明天我就会失去你……
“什么?舅舅……您的意思是要……比武招亲?为什么?”晟玉大吃一惊。
“是的,比武招亲,这是江湖上的惯例。既然莫愁山庄是天下第一庄,那么自然也应当如此办了!”尉迟明德道,他又何尝想要如此呢?
“可是,为什么是现在呢?青青十七岁,不用那么着急吧?”晟玉道,可是这个理由似乎太牵强,十七岁,一般女孩子早就已经出嫁了啊!
尉迟明德叹了口气:“就在五天后,我已经向天下朋友发出了请帖了!女大不中留,是早是晚还不是一样吗?晟玉……”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晟玉道:“倘若你当真如此担心青青,那么你就打赢所有的人!”
“我?”晟玉难以置信,“您确定要我也参加比武招亲吗?”
“当然!你是我和你舅母的嫡传弟子,而且又从小和青青一起长大,对于你,我和你舅母都很放心!因此我要你打赢所有的人,不仅要做我的外甥,还要做我的女婿!”你也是我这次敢提出比武招亲的最大筹码!
晟玉吃惊不小,虽说两家已有此意,可是如此公开地说明却是从未有过的。
他眉头微皱道:“舅舅,您的厚爱晟玉不敢忘记,可是青青一定不会愿意的!她一定不会同意比武招亲的!”而且,她也一定不会同意嫁给我!
“比武招亲?谁要比武招亲啊?”青青正好进来,对众人道。
唐映雪坐在椅子上一直默默不语,此时见青青进来,叹了口气。
当年的自己就是比武招亲定下的姻缘,而且知道晟玉就是最佳的人选,所以心里并不排斥比武招亲!可是一想到不知道中途会生出怎样的枝节,就觉得很难受!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最爱的女儿啊!
为了让她能有一个正常的孩子该有的生活,她毅然要离开大漠,离开那里的纷争,离开那里的尔虞我诈!不管冒多大的风险!
可是现在却连一个正常人的平凡婚姻都不能给她,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草原了啊,已经答应永远不会与朱家扯上关系,可是为什么还是逃脱不了这命运呢?
“娘,你怎么了?”青青笑道,“爹,表哥,现在天气真好,我都看见天上有风筝在飞呢!我也想去放风筝!”
“青青,以后你不可以再如此任性了,不可以整天想着怎么玩,想着离家出走!你要多做做女工,多学学女孩子该做的事情。”尉迟明德道。
“什么?女工?”青青想了想,试探地问道:“爹,不会是我要比武招亲吧?”
“是!”尉迟明德一愣,立刻答道,反正她早晚是要知道的,“就在五日之后。”
“爹,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是我呢?要是比武招亲还不如抛绣球来的容易呢!”青青笑道,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你要是愿意就抛绣球!”尉迟明德道。
“娘,爹说的是真的吗?”青青急了,走过去拉住晟玉的胳膊,“表哥,表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啊!”
唐映雪看着她不说话,晟玉也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青青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爹,娘,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要比武招亲!绝对不要!”
“青青。”唐映雪缓缓开口道,“这件事已经决定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好好准备吧!”
我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啊,青青!
青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平日里如此疼爱她的母亲竟会这样对待她,那么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到底为什么要比武招亲?
青青忽然站起来向外面跑去,晟玉赶紧追了上去!
见到她时,她正趴在花园的石桌上哭泣,看不清她的脸,可是晟玉知道此时的她一定非常伤心。因为自己曾告诉她不要轻易哭泣,哭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那只是弱者的表现。于是她从不轻易哭泣,即使是遇到了再困难的事!
可是现在她却在哭泣着,他的心便也有点刺痛,即使赢了所有人也没有用,她也不会开心的。
但是如果不赢就更不行了,怎么可以让青青嫁给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呢?
他故意笑道:“青青,你哭什么?给你这么好的机会打架,不是很好吗?只要你赢了所有人,不就可以不用嫁了吗?”
青青抬起头来看着他,面上犹挂着泪珠:“表哥,你的意思是……”
晟玉不禁抬手帮她把泪水擦干,笑道:“只要所有人都赢不了你,那么这些人都没有资格做你的丈夫!不是吗?”
因为他们都没有能力去保护你,这样的弱者怎么可以做你的丈夫!
青青破涕为笑道:“是啊!只要打败他们就可以了!表哥,我……”她忽又黯然道:“我不一定能打败他们的啊!”
晟玉心里想到也是如此,前路是未知的,谁能预料到呢?可是他仍然安慰她道:“也不一定打不败他们啊!青青大小姐不是一直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吗?怎么?现在倒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