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扬依旧是那戏谑的口吻,青青的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股感动,而且……他的怀抱好温暖,像极了某人的温度!
不知是不是药起了作用,她竟在他怀中沉沉地睡去了!朦朦胧胧中,似是听见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朱允文焦急地拉着马毓秀到了储秀宫,却发现守在宫外的人全都晕倒在地!
他惊骇莫名,颤颤地松开握住的马毓秀的手,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去。马毓秀眉头微皱,跟着他往宫里走着。
转过那白琉璃屏风,只看见一个宫女躺在地上,而床上则空空如也!
朱允文顿时跌坐在地上,她怎么了?她去哪里了?为什么只是一晚而已,竟仍是留不住她?
马毓秀心疼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道:“殿下,多保重身体啊!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殿下怎么可以乱了分寸呢?”她扶住他的肩,道:“殿下,不能惊了皇爷爷啊!”
朱允文猛然惊醒一般转身抓住马妃的肩道:“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嗯,青青姑娘如此聪慧怎么会有事,我们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吧!”马妃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从没如此粗鲁,但是好像因为青青的缘故,他变得不像他了!
马妃把允文扶起来道:“殿下,我们可以问问这些奴才,他们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刚说完,只听那躺在地上的宫女“哎哟”一声坐了起来,待她看见身后的两人时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殿下饶命,娘娘饶命……”
“你是翠嫔身边的丫头?说,你来做什么?青青姑娘怎么了?”马毓秀道。
“奴婢该死!是翠嫔娘娘让奴婢来的,奴婢不敢违抗娘娘的旨意。娘娘饶命!殿下饶命!”那宫人磕头如捣蒜,只一会儿额头上便已经磕出血来了!
“不要磕了!青青姑娘呢?”朱允文急道,“快说她怎么了?”
那宫人看了看床的位置,道:“殿下,奴婢不知!奴婢……正看着姑娘喝药的时候,见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进来了,然后……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结结巴巴地道。
朱允文的身子不由得又是一晃,她去了哪里?她会不会有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妃看着他不发一言,虽说他妃嫔很多,可是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如此挂心。
自己是皇爷爷亲点的皇太孙妃,这么多年来,他待自己温文有礼,完全就是把自己当妻子看待的。尽管他不会很热情,可是,自己从没有什么怨言,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纳妃也好,封嫔也好,因为她明白没有人能取代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可是当他突然变得魂不守舍的那一天,当他受着伤却仍要去守护那个女子的时候,当他甚至不愿意在那个女子面前承认自己已有妻子的时候……自己的心有多痛,他知道吗?
可是,他的温柔、他的儒雅就像是一杯毒酒,只饮一次却让她沉沦至今!
可如今他在为另一个女子失魂落魄!马妃忍住要决堤的泪水,扶住允文道:“殿下,青青姑娘不会有事的!不如多派些人手去找,一定会有消息的!”
马妃的话似是一剂强心剂,允文回过神来道:“我马上派人去找!”他朝门外走去,忽地又记起什么似的,回头道:“让翠嫔来见我!不要惊动皇爷爷!”
青青悠悠地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面具!
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可是却可以看到他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连嘴唇也像极了他的!
真想看看他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让自己觉得他如此像他?
她忍不住伸手向他的面具抓去!可是手刚要触到他的脸时,却被捉住了!明扬慢慢睁开眼睛,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
唉!青青挫败地叹了口气,果真是像极了,就连每次偷袭他时都不能得逞也惊人地相似!
“哟,表妹你醒了!”明扬还是那种戏谑的语气,“干嘛一大早地就对表哥动手动脚的?嗯?”
感觉到腰上有一股力量在收紧,青青低头看了看,才发现他的一只手一直环着自己的腰!此刻另一只手又握着自己的手,那么自己就是完全偎在他怀里了!
这个姿势真是……让人受不了!
青青面上一红,挣扎着道:“快放开我!”
明扬笑道:“昨天给你当了一夜的靠枕,你就这样谢我吗?”但是仍放开了她。
青青站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是明扬的黑色披风,环顾四周,是片茂密的竹林。而自己刚刚就是和明扬靠着竹子睡着了!
“你干嘛不起来?”青青见他仍坐在那里,没有要起来的样子就问道。
“哦!”明扬嘴角轻扬道,“我的身子麻了,得等一会儿才能站起来!”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青青充满歉疚地上前扶着他的胳膊,明扬身体微微一颤,笑道:“有表妹真好啊!”说着就势站了起来。
青青道:“我都说了不是你表妹了,你以后不要这么叫我!”
“可是我喜欢啊!我觉得当你表哥还不错,既然是你先叫我的,我也不好意思不让你叫啊,是不是?表妹!”明扬笑道。
“反正就是不准你再叫,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表哥!除了他,我谁都不会叫的!”青青道。
“唉,又是表哥!你和你表哥关系就那么好吗?好,既然你说这个世界上你只叫一个人表哥,如果他死了,你总可以叫我表哥了吧?”明扬道。
“不,他不会死的!”青青吼道,一行清泪竟已滑下脸庞,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只要一想到他会死,就如同当日看见他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她的心就一阵刺痛。当日那般地伤害他,她悔至今日,如今怎会让别人再去伤害他?
“你若要伤害他,先杀了我!”青青道。
明扬怔了怔,过了半晌轻声问道:“他真的只是你的表哥吗?在你心里他到底是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很郑重,再没有了先前的戏谑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