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又是什么珍宝古玩?还是什么难得的稀罕物呢?
终究还是改不了掠夺的习惯,不知道有没有改了抢夺后争抢财物的习惯呢?
这就是我的蒙古好安答吗?连你也是如此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阿术见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冰冷的神情,似乎还带着三分不耐烦,三分鄙视,三分失望。
他心里慌了慌,殿下并不在乎这个?不过,这也确实不是什么稀罕物啊!
他猛地将黑色布料一把扯去,布料下的东西完全显露了出来。
楚辞的瞳孔瞬间睁大,手不听使唤得伸向那个东西。
木仁站在一边,惊讶地看见了一向处变不惊、掌握大局的太子殿下的手居然在颤抖!不只是手,他的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着。
楚辞的手半握着伸向前,在半空突然紧握成拳,又猛地松开,一把夺过了阿术手里的东西!
似乎那个东西很重,他一时还不能握住,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够拿稳。
又好像它很轻,像空气般不可捉摸,一碰便会化为碎片消失不见!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木仁不解。
这不过是匹很拙劣的泥马罢了,草原上的孩童有谁不会做呢?他敢保证自己小时候做的都会比这个要好看!
楚辞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泥马!
可是,怎么不可能?分明就是!
就算全世界的东西他都可能会认错,只有它绝对不会!
因为,这是他平生做的第一只泥马,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儿。更何况,这泥马中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可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它不是应该代替自己永远陪伴着她吗?不是应该和她一起永远……留在江南吗?
她出了什么事?
楚辞的瞳孔收紧,手也握紧了泥马,如冰的眼神冷冷扫向阿术:“说,从哪里得到的?”
阿术也是被楚辞的反应吓了一跳,这真是我们蒙古人的灵魂吗?这真的是长生天赐予我们蒙古人的伟大君主吗?
耶律大人一直让我关注着,说倘若是遇见了奇怪的泥马之类的一定要带回来,难道殿下真的有特殊的爱好?还是这泥马有什么不同呢?
楚辞的眼神吓得他全身冰冷,他不敢再多想,低下头道:“启禀太子殿下,这是属下在穿越边关时从几个小贼手中得到的!”
“小贼?”楚辞的声音也是冰冷。
“是的,虽是小贼,不过人数倒是不少,看来中原的治安也是极差的。属下问他们这泥马是从何处得来时……”
阿术说到此处,抬头看了看,惊讶地见太子殿下的眼里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好像他下面要说的话会决定着什么事情似的。
楚辞看着他,全身都僵硬了起来,难道是青青来找自己了吗?那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他的心里喜悦与不安交织着,眼睛盯着阿术道:“说下去!”
“是!”阿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接着道:“那些人却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原本是在那处山头打劫过路人,见了属下等人便赶紧磕头认罪。他们将全部财物都交了出来,属下见这泥马甚是奇怪,便问他们这泥马的来历。他们说……是在两个年轻公子处打劫来的!
属下听耶律大人说过只要是见了泥马之类的东西,便可以报予殿下知晓。因为大人说,殿下也是在极爱马之人,况且这泥马与一般的瓷器不同。属下想,殿下是不是会感兴趣……所以……就……带了回来!”
“真的是两个年轻公子吗?”楚辞像是在问阿术,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的心里极其矛盾,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泥马会出现在草原呢?边界?
青青,这真是讽刺啊,我们的泥马已经回来了,你却还没有回来……
难道,你的人留在了江南,便将这唯一与我有关联的东西送回了大漠吗?
你真的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吗?你真的将我忘了吗?你真的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吗?
那日的比武招亲,既然已经放手了,此刻为什么还是无法释怀呢?
耶律尘风说得对,这就是背叛……
背叛一词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而背叛的对象居然是自己朝朝暮暮思念着的人,心里的疼痛更扩大了,像是有一只手在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心,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阿术见楚辞的眼里的神情又变了,本来是震惊,然后是期待,现在却是满满的失望与黯然。
这真的是我们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吗?
这个泥马到底有什么故事,或者有什么秘密,让太子殿下失控若此?这对于我大元来说,未必是好事!他不安地看了看楚辞。
木仁也是看得呆了,他不相信眼前坐着的是太子殿下,他不该是如此的神情啊!
他该永远傲立在人群之上,俯视着天下所有的人,让人人都惧惮,人人都敬畏才是!
因为他是长生天赐予蒙古人的灵魂,是大元的希望啊,更是……他心中的神!
这样的天神般的人物,怎么可以有这么柔软的表情?
他想要打断他的沉思,想要唤回他的元神,于是他轻轻道:“殿下,溪墨郡主的侍女也在外等候多时了,您看……”
“滚……”楚辞的薄唇紧抿,眼睛从泥马上移开,冷冷道。
他的声音不大,没有一丝的温度,没有波澜、没有情绪,仿佛隐忍了所有的感情。
“可是……殿下……溪墨郡主……”木仁有些不忍心,每次都是如此,溪墨郡主真的很可怜,不管求见多少次,殿下从来都不会召见她。
“来人,拉下去杖责三十。”楚辞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门外的守卫很快便进来了,木仁不再说话,任由他们将他带出了宫帐。
“耶律大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楚辞抬头看着阿术问道。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冷漠,已经像高山白雪般寒冷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