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排山倒海的,大约都是冲了这凉国第一美人的名声去的。
“各位!”木楼上一个中年男子出来拱手道,“今日是小女绣球选亲之期,规则嘛相信大家都已经知晓,老夫也不多说了,还望各位问心无愧。”
华予看向他,是个书卷气很浓的男子。身后走出一个围着面纱的绿衣女子,由身边的丫头扶着,手中捧着一个红彤彤的镶金边绣球。
“哎!林小姐出来了!”
“小姐啊,这林小姐遮了面纱根本看不清嘛。”秋香靠在华予耳边轻声说。
华予朝楼上的女子一看,虽然围了面纱,可露出的眼睛却依旧是如秋水一般,有着这双眼睛的女子一定是美的吧。拉拉断秋,示意他往后退退。三人退到人群外围,看那林小姐毫不犹豫的朝天空抛出了绣球。
绣球在空中打着转,落到人群上空,被人用手一碰,又朝另一个方向飞去。球在人头顶上飞动,却没有人能拿到它。华予在人群外站得累了,找了个最近的茶棚坐下,看球在不断的传送着。
“啊!”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华予抬头,一愣,一个圆圆的东西正朝她这里飞来。下意识的一接,轻舒一口气,看了看那被自己拿在手里的东西。惊!这个红红的、圆圆的、镶着金边的东西好像刚刚看到的绣球。众人顿时没了声音,万马齐喑。华予朝前面的秋香和断秋看去,两人都是一阵惊讶,秋香不可置信的捂着嘴看她。
“公子,恭喜了。”楼里出来一个白衣男子,向她颔首。
华予无奈地站起身,抬头看他。
玄夜看清眼前拿着绣球的准表妹夫后,一愣。她不是应家小姐么!男装的她依旧柔弱,却多了分英气,那眸子里透出的竟然是隐隐的霸气。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边,华予也在看这个白衣的男子,比她高好多,只能抬头望他,只是为什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是在哪里呢?
两人就这么看着,不说话也不动。
“表哥,怎么了?”林小姐走下来说。
玄夜回神,神情复杂地看了看她,华予不解。“没什么,进去吧。”
一边,林堡主向大家宣告说林家小姐将在不日出嫁,众人悻悻而归。秋香和断秋无奈地跟着,小姐居然要当人家姑爷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内室,林堡主奉上茶,华予被请上上座。玄夜在下面坐着,喝着茶看着她,秋香和断秋则是担心地看着她。
“请问公子名讳?”林堡主笑着问。这个人虽然看上去纤弱些,不过身上那股子文人的清高之气却似乎比他还胜,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小子。
“鄙人文征明。”华予也笑着回答。
“文公子家住哪里?”
“凉城。”
林堡主满意的点头,凉城,是国都啊,不错。
“堡主,征明不才,这绣球并不是征明抢到的,原就不该耽误林小姐,更何况征明身体一直不好。”
林堡主看看他说:“无妨,既然这绣球自己到了公子手里,那便是缘分。”
华予无奈。“不瞒堡主,征明已定过亲,未婚妻是连环山庄的应小姐。”
林堡主一愣,连环山庄的应小姐?玄夜听了一笑,真是聪明的小猫。
“堡主,征明不可做背信之人。”华予起身拱手道。
“这……”林堡主为难地说。这连环山庄不是他林家堡可以比的,更何况是他先与应家小姐定的亲。可是这绣球也接了,也向众人通告了,如果不娶蝶衣,那她的脸往哪里放?林家堡的颜面怎么办?
“爹,女儿想和文公子谈谈。”林蝶衣从后面走来说。
林堡主看看女儿,又看看华予,只好叹口气点头。
小楼里,林蝶衣摘下面纱,墨眉朱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角下的一颗泪痣更显出眼睛的水灵,果真是个美人。
“公子,蝶衣恳请公子放弃绣球一事。”
华予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林蝶衣中肯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说笑啊。
“林小姐这是?”
林蝶衣抬头看着她说:“不瞒公子,蝶衣早已心属表哥。”
华予听她这么直白的话,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心属表哥,也就是刚才那个白衣男子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抛绣球?
“公子是连环山庄应小姐的未婚夫吧,既然你我都有牵挂,何不就此作罢?”
华予鬼使神差的点头,看见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解。
“林小姐既然心有所属,为何还要摆这绣台?”
“公子,表哥不知道蝶衣的心思,如今蝶衣已经二十有二了。”
华予点点头,原来如此。“林小姐放心,这件事征明会解决的。”
“谢谢公子。”林蝶衣笑着说,“应小姐能有公子真是另人羡慕。”
华予笑了笑,心想着该怎么才能解决这件事情。虽说这林小姐本身就不赞同这桩婚事,但毕竟是众人所见,得好好想想办法了。
走出小楼,正好碰上那个林蝶衣中意的表哥,华予一直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玄夜看她从小楼里出来,迎了上去。
“公子可与蝶衣谈妥?”
华予抬头看他,王者之气,难怪林蝶衣会喜欢上他,只是她不开口,怕他也不知道她的心思吧。或许把这件事告诉他,若他也有此意,那就好办了。
“林小姐希望征明就此作罢,一来征明本就有未婚妻,二来,”华予看了看他的脸,居然是平静?“二来,林小姐也心有所属。”
“哦?”玄夜好笑地看着她,看她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他早就知道蝶衣的心思,可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要不是母亲的早逝和临终前的交代,他根本就不用特地跑来齐镇照顾林家。
看他还是没什么惊讶的,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公子,林小姐中意的是她的表哥。”
玄夜一笑,华予不解,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