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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扎沃多夫斯基岛——喧嚣的沃土

世外桃源般圣洁的净土,静谧异常,飞鸟经过这里都唯恐打破了它的宁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是它的表象,“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是它的气质。偶尔,它也会坠入纷扰的尘世,成为一片喧嚣的沃土。

称其为沃土,它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肥沃田地。南极是冰雪覆盖、冰雕玉砌的天堂。身处其中,举目望去,茫茫海冰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幽蓝的弧光;冰川纵横,漂移不定,打破了周围水面的平静,四周的裂缝微睁双目,蓬勃而出的蓝色光芒炫彩夺目。这里是地球上迄今为止尚未有人居住的净土,孤独而冷清,常年温度在-60~-80℃,风力高达12级的暴风雪经常在这片大陆上肆虐,阳光的照射似乎对冰冷的空气毫无作用,扑面而来的是刺骨的寒冷气流。如同沙漠中的绿洲,在处处冰封雪冻的南极,扎沃多夫斯基岛是白色大陆上唯一跳动着的火热的心。沸腾的烟火从地底喷涌而出,温暖了冰冷的大地。温和的气息在召唤新生命的孕育。每年总有一段时间,无数只纹颊企鹅穿过惊涛骇浪,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打破了静谧的气氛,诞下了希望和未来。这片沃土就是南桑维奇群岛的一个小岛——扎沃多夫斯基岛。

这里似乎看不到什么动物,只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你会看到一只只毛球般左摇右摆的企鹅蹒跚而来,它们是这里张扬澎湃的生命狂潮,大群的企鹅追逐嬉戏,时而奔跑,时而引吭高歌,带给这个岛屿些许的鲜活生气。躺在雪地上,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和企鹅的叫声,奏成一曲交响乐,在冷清的空气中回荡盘旋。每个听到这乐曲的人,都会由衷地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力量与柔弱、冰冷和温暖,如此和谐地并存,给人以无限遐想的美丽空间。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企鹅栖息地,1819年由俄罗斯人首先发现的这个小岛,偏远宁静,极富魅力,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人们幻想着:那里为何这样宁静,是否有冰肌玉骨、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那里为何如此隔绝,是否冰凌遍地,难于行走?而有一天,那里又为何喧嚣熙攘,仿佛人间的集市开到了天上。走近去看看,原来是企鹅产卵的时节。南极没有冰面的地方,纹颊企鹅无处容身,只好在深蓝色、具有温度的海水中度过一个个寒冷的冬季,倘若能看到漂浮而过的冰山,它们会毫不犹疑地冲上去,匍匐其中,不仅获得休息的机会,还要随着漂浮的冰山四处游荡寻找哺育后代的理想之地,寻找它们心中的沃土。随波逐流在这时便具有了神圣的意义,在找到合适的筑巢产卵的地方之前,它们所要走的路不计其数,没有人知道它们历经多少艰辛。当它们发现这片沃土时,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只为了那心中的梦想。

每个来到岛上的人都会被这里优美、宁静的气氛所感染。火山爆发后遗留的火山灰铺撒在地上,与周围的白色冰川交相辉映,冰火两重天在这里得到了完美地结合和展示。在这寒冷的地方,气候条件如此恶劣,除了企鹅,其余动物寥寥无几。而在周围海底温暖的环境里,也有生命存在的迹象。在比较浅的海底,红色海胆的身影不时呈现,如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突然,珍珠的光泽闪闪发亮,那是南极日月贝的身影;在陆地上,布满灰尘的蛛网也许你早已司空见惯,可是谁能料想这里也有海蜘蛛的活动痕迹呢;和坚硬如岩石的海底生物比起来,海绵动物的构造更加贴合柔韧的水的特性,随着海水流动的方向,它们柔软的身躯、触角伸展开来,似乎是在招手欢呼,向人类表达它们的热情好客。丰富的海底世界,令人流连忘返,不知身在何处。如果说岛屿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大海则给予岛屿灵动的气质。它们的故事令人神往,也许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换,也许历经岁月的磨砺和侵蚀,也许熬过了斗转星移的考验,才能不露痕迹地融合在一起,岛在海中,海环绕着岛。每一个想来到这里的人,穿越海冰的阻隔,虽没有“乘风破浪”的气势,却也能“直挂云帆济沧海”。来到这里,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大自然的神奇和力量,还有不惧恶劣环境,顽强生存的生命活力。正如昙花一现的美丽,常年的安静,换来一时的喧嚣。扎沃多夫斯基岛是寂寞的,但它并不孤独。因为每年的某个时候,总会有可爱的孩子们蜂拥而至。在寂寞中,它时时在盼望那些令它不孤独的背影。而它们,也从不会让它失望,适当的时节,它们总能准时回家,为孤独的母亲排解孤独,香火相传,诞下后代。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没有人会拒绝,哪怕会为此付出所有。自然环境本身的魅力已足够吸引人,何况还有如此令人神往的境界!生命的张力无处不在,带给人类无穷的震撼。在这震撼面前,所有外在的东西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沉淀内心,静静体会,若能顿悟,便是最大的收获。

这里是人类最南端的纯净圣地,也是孕育生命的摇篮,更是宁静中的一抹喧嚣,它是孕育生命的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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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沃多夫斯基岛是企鹅的理想栖息地之一。由于企鹅抵御天敌的能力很弱,只有加强团结才能生存,所以群居是它们最好的生活方式。每年春天,仅来到扎沃多夫斯基岛上的纹颊企鹅,就有1400万对,使得小岛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