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马车,看了看车夫,没错呀,是我一开始雇的那位。
我重新上了马车,这时,已经无心细看他,我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什么。
觉得好笑,我总觉得是自己上错了马车一样,所以,我先为自己做着解释。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尴尬地说:“对,对不起!”
“滚下去!”不容我解释些什么,男子冷冷喝道。
他的语气也很冷,导致我全身发抖,甚至在那一刹那之间我很听话的掀起帘子欲跳下马车,可是,我想起了什么,这马车好像是我的。
我回过头,又对上他冷冷的目光,我试着在他没开口之前快速将话说完:“对不起公子这马车是我的该下去的人是你才对。”一句话说完,我差点断气,拍了拍胸口,看他。
他还是一贯的冷漠,似乎没听见我说什么。
在我刚要将话重复一遍时,他突然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扔下了马车。
老天,这是什么世道,这外面的人,都是这样野蛮加霸道的吗?
我的身子凌空翻了个身,重重得摔落在地,回头一看,马车已经远去。
能将我一把拎起扔下马车的,定是不凡之辈,算了,惹不起。
另雇马车,是一架多人乘的马车,车内已经坐着一人。
我上去后,一愣,东方狂!
“是你,东方狂?”
然而东方狂并不打算与我相认,只是冲我点了点头。
他的手上捧着一本医术,身后放着的包袱里全是药材。
我冲他点了点头表示回礼。
坐下后,我突然开始想着,怎么东方狂会在这里,那么,欧阳轩呢,他知道我的不辞而别后,会怎么样呢?
马车一路走来,路边风景渐不相同。本是杨柳轻风、百花初绽、遍地万紫千红的艳丽美景。进了漠北区域,除了一望无际的黄沙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景致了!
在这寸草不生的土地!终年不下一滴雨,任由大地乾涸成一片黄沙,让人无法生存。一片无际的萧瑟,水成了重要资源。
看了三天的黄沙,像是一辈子走不完似的路,我舔了舔有些裂痕的双唇,使劲往下咽了咽仅少的唾沫。
东方狂递给我一水囊,冲我笑了笑,他的笑容淡淡的,也是温暖的。
我接过水囊,点头致谢,微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稍仰起头喝水。
喝的有些急,水从唇边滑入脖子内,冰凉一片,身子不由一颤,也轻微咳了几声。
将水囊还给他,说了声:“谢谢!”
他摇摇头,说:“不客气!”
简单客气过后,便再也没有言语。这让我有些尴尬,他一点也不如先前见到的两次那般活跃。
夜晚,车夫停下马车,对车内的我们说:“两位!前面是家客栈,需要进去歇脚吗?”
我捶了锤有些坐僵的腰,掀开帘子看那客栈一眼,灯笼随风飘着,来来回回晃悠着亮光。
不会是鬼店吧?没有欧阳轩在身边,我的胆子变小。
东方狂已经下了马车,朝客栈走去。
走一半的时候,他停下来看我:“楚姑娘,不用害怕。”
我抱紧包袱,下了马车,尾随他走向客栈。
客栈内,店小二支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小二哥!”东方狂推了推他。
他身子一晃,睁开眼来,一见有客,立即精神起来,忙说:“两位住店?”
东方狂点点头。
“先给我们上点好吃的。”他在一张擦得干净的桌子旁坐下,对小二说。
我还站在一旁不敢动弹,眼珠子四周打量着这家荒野里的客栈。
“楚姑娘,过来坐呀!”东方狂招呼我。
我点了点头,小步移到他身旁,坐下后,手仍抱着包袱不松开,心里想着,万一遇上这家是黑店,我也好瞬间掏出欧阳轩给的绿翡翠,看看是不是真的能保我不死。
好在,风平浪静。只是,我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东方狂,他握着酒杯的这个动作,与欧阳轩竟一模一样。
那是我无意间发现的,欧阳轩握着酒杯的时候,他的五指是张开的,小拇指抵在杯底,其它四指轻握杯身,有些潇洒随意,并不同其他人,四指并拢。
欧阳轩是学医的,这东方狂也是,莫非,他们有着什么关系不成?难道真如我上次猜测的,是兄弟不成?
酒菜上桌后,我静坐不语,默默进食,眼睛不时瞅向东方狂,脑子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吃罢饭,小二领着我们去睡房。
我们二人的房间相邻,进屋前,东方狂朝我一笑,说声:“早点睡!”
我一下将他的笑记住了心底,那抹笑,与欧阳轩竟也是一模一样的,我开始怀疑。
半夜,我翻来覆去,想着隔壁的东方狂,突然有冲进他的房间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与欧阳轩关系的冲动。因为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跟着我!
起身,到了门口,朝东方狂的房间望去一眼,心中犹豫不定。
一望天上明月,摇了摇头,也许真是自己多想了。
刚要回屋,一眼望见这客栈里,竟有着如此好看的湖水。
天上一个月亮,湖里一个月亮,我的心一下静下来。
也没了先前的害怕,下楼,朝那湖边走去,去看泛起一圈圈涟漪的湖面。
这一刻,我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因为“它”在想着欧阳轩。
有些怨天尤人地想着,人为什么要认识,认识了又为什么要分离,我将分离的人永远留在心中,却兴许被分离的人遗忘。
我长叹一声,轻吟着百里箫的诗:“孤行一生随水流,星稀可曾见月愁,独影相随长伴酒,吟风弄月赛王侯。百里箫呀百里箫,你究竟在哪,你当真是我要寻找的人吗?”
我转过身,正准备回房时,忽然的——我圆瞪着杏眼,在我本能后退之前,水底冒出一个人来,一只有力的手臂已将我揽入怀中,铁扇似的大掌紧跟着朝我面部袭来。
我完完全全被箝制在****坚硬的胸膛中,无法动弹。
索性,闭上眸,等着那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