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的青丝让宁玥更加的狼狈,旧的泪水干了,又有新的泪水涌出,无声的滑入耳际。
“滚下去。”无情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喘息。
“什么!”宁玥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却更显悲怜。
“你以为一个亡国的俘虏有资格睡在我的旁边吗。”轻蔑的笑声,冰冷的言语,他就是想要她痛苦。
宁玥全身紧绷的僵直在那里,大脑停止了思考。
“啊!”伴随着宁玥的尖叫,慕容冶毫不怜惜的一掌落在宁玥胸前。宁玥粹不及防滚落在地,初经人事的疼痛,慕容冶不算轻的一掌以及之前的伤让宁玥痛的喊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都散架了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宁玥在心里无数遍的呐喊:为什么让我活着……
“记住,你只是个俘虏。”慕容冶对着地上的宁玥开口。
冬日的夜晚有多冷?宁玥不知道!
不着衣物的滚落在冰冷的石块上有多冷?宁玥还是不知道!
宁玥的触觉仿佛麻木了一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觉得全身都好脏,颤抖的捡起地上破碎的几乎不能蔽体的衣物,覆盖在身上。
突然,宁玥的指尖碰到了冰冷的珠钗,画面一幕幕的在脑海重现,羞辱再度袭来,宁玥高举起珠钗,将尖的那端对准自己纤细的脖子,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针尖轻触到了脖子,宁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的那一刻,手被用力的拽住,然后狠狠翻转,珠钗从手中掉落,承受着几乎要被揉碎的疼痛,宁玥抬起头。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头顶传来冰冷的声音:“死,也要我允许才可以。”
“为什么?”宁玥的泪水溢出,再也没有了早上的从容,她不怕死,可是她怕他,这个比恶魔还要恐怖的人。
“因为你是我的俘虏,你的命运要由我来操纵。”慕容冶觉得看着宁玥痛苦、绝望让他心里很痛快。
“父皇、母后,为什么不带玥儿走!为什么!”宁玥无助的哀嚎,她曾经是众星捧月的公主,如今却要遭受这样的羞辱。
“闭嘴。”随着怒喝,另一边脸上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耳光,嘴角有一丝腥味透过贝齿弥漫在宁玥的口腔。
“这么吵,我怎么睡觉。”慕容冶随手捡起地上的布条,塞进宁玥的嘴巴,接着将宁玥另一只手也翻转过来,交叠在后背的腰际部,用布条捆上。
“呜呜……”不知道是哭声还是宁玥的嘶喊,但是此刻都变成了蚊蝇般的呜咽。
慕容冶面无表情的回到床上,沉沉的睡去。
当宁玥觉得泪都已经流干,大脑混混沌沌就快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床上的慕容冶也翻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一切。
“主子。”来人仿佛算好了时间。
虽然宁玥一直低着头,但是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宁玥浑身散发出来的仇恨,直到门被敲响的一瞬,才回到昨晚的惊慌。
“进来。”慕容冶玩味的笑容挂在嘴边,欣赏着宁玥紧闭双眼,视死如归的表情,却在门被打开的那一霎那,扯起被子,丢在了宁玥的身上。
“主子,大军已经集合。”彦羽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宁玥,沉声禀报。
“知道了,让他们进来。”慕容冶一边说一边卷起衣袖。
彦羽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有序的进入屋内,目不斜视的将东西放下后安静的离开。
“主子,属下先回队了。”彦羽弯腰浅拜了一下,转身要走。
“等等。”慕容冶拿起毛巾擦拭脸上的水珠。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彦羽转身面对慕容冶,恭敬的站好。
“去找件粗麻给她。”慕容冶用下巴指指地上的宁玥。
“主子,难道……”彦羽脸上的惊讶清晰可见。
“有问题?”没有高低起伏的话语,却因为质问的语气让彦羽不寒而栗。
“属下这就去办。”彦羽收起惊讶,回到面无表情。
慕容冶冷着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看着宁玥,即使狼狈如此,眉宇间高贵的皇族气质依然无损,这让慕容冶莫名的愤怒,有种亲手毁灭这一切的冲动。
“会骑马吗?”慕容冶俯视着宁玥,不难看出宁玥一直在等他离开,慕容冶偏不让她如愿。
嘴里还塞着东西,无法发出声音的宁玥听到慕容冶的问话猛然抬头,放大的瞳孔满是惊讶,看着已经穿上盔甲的慕容冶,只觉得那身铁片映衬下的慕容冶看起来更加的寒气逼人。
“或者你更喜欢坐囚车?”慕容冶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宁玥,伸手抽掉她嘴里的东西,说:“只可惜我没有时间为你量身定做一个。”
“你……我……”一心想在慕容冶离开后求死的宁玥震惊的语无伦次。
“什么你、我,你应该尊称我为皇上,然后自称亡国贱女。”慕容冶边说边将身子前倾,去解绑住宁玥的布条。
“蛮夷——”宁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距离很近的慕容冶听得一清二楚。
“主子,这里很难找到麻衣,粗布可以吗?”彦羽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报。
“嗯。”僵了一下的手又开始继续原来的动作,同时用只能宁玥听到的音量低语:“这笔账我们晚上算,加上利息。”
“不要!”宁玥只要一想起昨天生不如死的疼痛,害怕的惊呼。
慕容冶站起来接过彦羽手中的衣服,冷冷的丢给宁玥,说:“俘虏没有说不的权利,还有我数到十还没有穿好,我直接抓着你出去。”
宁玥紧紧的抓着被子,看看大敞开的门,再看看彦羽和慕容冶,颤声的,却依然是命令的口气道:“你们出去。”
慕容冶皱眉,复尔泛起邪魅的笑容道:“看来你还没有适应你的新身份,不过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让你尽快进入状态的。”
宁玥当然听得出慕容冶的言下之意,毫无血色的小脸越发惨白,却依然死死的抓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