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阁。
“怎么了,怎么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慕容冶进门,果然看见三个臭皮匠已经各自坐在位置上,才短短几天,他们都瘦了一大圈,这些国事似乎比战争更难对付。
“主子,昨天那些老家伙,我……”董晟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慕容冶一进门,就直接向招供。
“我知道,都打入大牢了。”慕容冶接过乔钰的话,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
“主子,你是从何得知的?”董晟惊讶的问。
“我不但知道他们被打入大牢,我还知道这个主意是轩辕宁玥出的。”慕容冶抬头,依次看过去。
“什么?”彦羽的反应甚是强烈,一心担心慕容冶为难宁玥,焦急的开口道:“主子这话从何说起?”
“乔钰,以后我不希望你擅自去找她。”慕容冶直接挑明到。
“是。”乔钰微微点头,趁此机会道:“只是我刚开始也说过,有很多地方要向她请教,因为她长期在上书房听政,对麟国的治国之道应该多少会懂一些。不过我不会踏入寝宫,都是在大厅里相见。”
“还有二十天就要开国大典了,那些人该死的怎么都不肯合作!”董晟狠狠的捶击着桌面,咬着牙说到。
“招降的工作怎么样了?”慕容冶问管家兼军师乔钰。
“基本可以了,只有几个顽固不化的家伙,软硬不吃。”乔钰将情况转述给慕容冶。
“往往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有才之人。”慕容冶低沉的说到。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请宁玥帮忙,毕竟她跟那些大臣比较熟。”乔钰不忘抓住机会,以期尽早换取宁玥口中的解决方法。
“这……”慕容冶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答应道:“就试试看吧。”
“好。”乔钰如释重负,笑着点头。
“为什么总是要扯到那个女人!”董晟更加气愤的翻着白眼。
“我实现了你的条件,你呢?”乔钰对沉浸在与每一个存在物触摸交流的宁玥道。
“好,我也是个说到做到的。”宁玥起身,正视乔钰道:“从你们下手。”
“从我们?”乔钰不明白。
“那个带头的人必须死,简单的说就是打一个,拉一个,然后只要拉来的人够分量,其他人就会跟随大部队走了。”宁玥认真的水说。
“为什么,他毕竟是……”在所有人心中早已默认了单赋的地位,谁都礼让三分,谁都没想过要动他。
“难道博学的乔大人没有听说过‘杀鸡给猴看’这句话吗?”宁玥拨了下耳际的发丝,笑着说到。
“那我只要杀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就够了。”乔钰提出疑问。
“不,只有对带头的人、有着很强号召力的人或者地位极高的人下手,才能震慑到其余的人,他们之所以底气足,很多是因为靠山牢,靠山都倒了,他们的心也就动摇了,然后再恐吓几句,等到时机成熟,再往回一拉,就可以了。”宁玥将自己的计谋娓娓道来。
“这个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董晟匪夷所思的看着宁玥,很是钦佩。
“不用奇怪,因为你们都是局中之人,又加上心里压力太大,不想出任何纰漏才会阻碍了思路。”宁玥平静的说着。
乔钰看着宁玥张扬的自信和柔弱的身姿、迷离的眼神,久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宁玥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又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道。
“噢,没有,只是看上去你有些不一样罢了。”乔钰心里那隐隐的不安更加的强烈,却一直无法用具体的言语形容出来。
“那你刚开始说的从我们入手又是什么意思?”乔钰又问。
“其实也不是你们,就是他们的家属,他们如果听见那种绝望凄惨的叫声,心里就会少了很多的底气,到时候再施以恩惠就容易多了吧。”宁玥的睫毛颤动着,这些切肤的疼痛都是自己真是经历过的。
“我明白了。”这一点倒是与乔钰的设想不谋而合。
“我想见阜儿。”宁玥停下来,对乔钰说。
“可以,如果你能帮我另一个忙。”乔钰已经渐渐不把宁玥当小女孩看待。
“乔大人的忙宁玥都帮了,乔大人要做什么呢?”宁玥的意有所指的讽刺。
“我要做的当然是让你答应我的请求啊。”乔钰也不恼,对宁玥的质疑淡淡的做出反应。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宁玥跟着慕容冶一路缓慢的前行。
“麟国有很多有才之士,主子希望能够效忠戎国,可是其中有三位大臣却油盐不进,怎么都不肯降戎,所以乔钰才想请您去劝劝他们,也许有用。”乔钰对宁玥倒也不隐瞒,因为知道跟聪明人打交道倒不如坦诚来的好。
宁玥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道:“好,我试试。”
“你真的已经不再是只会哭鼻子的小女孩了。”乔钰挂上招牌式笑容,在一间平屋小楼前站定。
“拜你们所赐。”自从见过公孙燕,宁玥心里就打定了主意不会再无畏的哭泣,更要以复国作为人生的目标。
眼前的小屋子略显低矮,只比人高了一点点。糊在门上的纸早已经千疮百孔,冷风俏皮的从这些漏洞中偷溜进去。
“请。”乔钰做了个手势,自己走到不远处的凉亭坐下等候。
宁玥看着走远的乔钰,推开门低头走进了这个在赤城中极不和谐的小屋,屋里的光线很差,大白天的也要点上烛火才能看见。
如此小的一个房间住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年事显然不低,胡子已经花白,还有一个确实正值风貌之年的偏偏君子,但是他们三人都手执书籍,出神的看着,对推门进来的宁玥看都不看一眼。
“张大人……李大人……”宁玥动情的呼唤,激动的落泪。
“啪”年纪最大的张卷手中的书掉落在地,双膝跪地,高呼一声“五公主”,脸上老泪纵横。
“张大人,你快起来!”宁玥也跪下来,边搀扶张卷的手臂边哭泣着说:“宁玥担当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