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对张天笑笑道:“没事的,待会儿到前面的小茶楼找我。”
既然宁玥这么说了,加上轩辕阜和轩辕宁鸢又在一旁催促着,张天只得答应了下来,但是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的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有个闪失。
“五公主,近来可好?”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西碧强势的磁场退去,眉宇间是说不尽的柔和。
曾经以为没有乔钰的天空还是可以有美丽的飘云,曾经以为没有乔钰的空气还是可以有呼吸的氧气,也曾经以为这几个月自己早已习惯了没有他的世界。可是没想到只是宁玥的出现就一下子打翻了她的情绪,过去的往事被一幕幕的翻起,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情境当中。
“我说过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叫我宁玥。”面对西碧,或许是女人,又或许是都是快要当妈妈的女人,宁玥难得轻叹了一口气,坦诚的说道:“不好,很不好!”
一听宁玥的回答,西碧自然用左手拉起宁玥的手臂,右手的手指稍稍弯曲,放在宁玥的手腕处,为她号脉。
“你懂艺术?”宁玥不无惊讶的问。
“学过一点。”西碧认真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像大夫,但是很快,她的眼睛落在了宁玥的肚子上。
宁玥努力扯了一下嘴角,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对西碧点点头。因为宁玥比西碧娇小些,所以虽然肚子里的小孩和西碧的差不多,但是肚子却比西碧小很多,加上宁玥有意穿了不系腰带的衣服,很难被发现。
“他的?”西碧问的很小心,怕刺激到宁玥。
宁玥点点头,惯性的恨着慕容冶,但是好像这种恨又跟以前有点不一样,是不经过心的,只是因为他是她的杀父仇人,所以应该要恨。
“先说说你吧。”宁玥发现西碧的眼神有一点异样,不自然的转换话题。
西碧将乔钰救下她开始一直说到离家出走,语调总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
原来西碧为了不被乔钰找到,干脆就躲到了戎国管辖的死角,然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现在的师傅。
“难道医馆都是你在出诊,你师父呢?”宁玥看见西碧身边的小木箱子问道。
“他老人家现在很少出诊了。”西碧时而用茶杯捂手,时而转动着茶杯,顿了好一会儿抬头问宁玥道:“您呢,怎么会在这里?”
宁玥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看见张天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直奔宁玥的位置,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宁鸢不见了!”
杜清逸回头看慕容冶,愧疚、难舍一起涌上了心头,如果慕容冶和谷怜容非要让她负一个,那么毫无疑问这个人一定是谷怜容,因为她已经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是爱,是深爱!
“你不会真的以为可以跟她姐妹情深一辈子吧。”谷怜容的出现让慕容冶清醒了些,看着杜清逸短短瞬间流转的无数情绪,不禁轻笑低问。
可是这样轻松的语气,甚至还带着揶揄的话让杜清逸原本就不舒畅的心情愈发堵的厉害,抿了抿红唇,没有说话。如果慕容冶没有出现,如果慕容冶没有用他那深邃的眼神神情的与她对视,如果不是……
可是所有这些关于如果的否定命题的存在都只是更清晰的论证了她爱上了慕容冶的事实。
“别想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你预想的那样发展的。”慕容冶眼神一扫,示意一旁的宫女将桌上狼籍的杯盘撤去,自己闲闲的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说到。
杜清逸垂下眼睑,跟着坐下来。这样的举动让慕容冶的心也随之下沉,本来是觉得杜清逸才情颇高,一通百通,而且一直都给人以淡然的无所求的感觉,让慕容冶觉得她是后宫难得的可以跟自己聊天、缓解心中的忧虑的人,可是现在杜清逸表现出来的样子,于那些使小性子的后宫女人何异。
慕容冶改变了继续聊天的想法,起身准备走,照以往的杜清逸应该是施施然的站起来,然后盈盈的道个万福,并且莺声燕语的说句“恭送皇上”,可是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起身挡住了慕容冶的去路。
“杜贵人!”慕容冶显然微恼,上升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杜清逸这才一惊,继而自嘲的一笑,怎么会因为慕容冶刚才太过真挚的眼神而忘了自己的身份,又怎么因为他的一句“我爱你”而忘了他是一个君王的事实。杜清逸把慕容冶的怒气错误的当做了君主不可忤逆的本能,与他爱不爱自己是无关的。
杜清逸抬头,用有着清晨露水般清澈又似乎蒙上一层薄雾的眼睛看了慕容冶一眼,才提起裙摆,屈膝跪了下去,低头娇声道:“皇上恕罪!”
“你不是贪心的女子,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要的起的,尤其是在这后宫。”慕容冶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似是忠告,又似警告。
杜清逸轻轻颔首应了一声“是”,这声应允不再若以前的淡然,更多的则是顺从。
慕容冶还是离开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承认他的精力有限,分配在感情上的精力更加的有限,而所有的情感他都给了那个叫做轩辕宁玥的女人,所以别的女人的温婉,聪慧,风情万种在他眼里都成了一种风景,或许很美,却只能是远远的观赏。
“皇上。”一路小跑过来的小得子见慕容冶情绪不佳,顿时收敛了神色,恭敬的站在一边。
“说。”慕容冶目不斜视的往大门走去。
“乔大人在御书房恭候圣驾。”小得子快步跟上,并使眼色让门口两旁侍候的人紧随其后。
“乔钰?”慕容冶在龙碾前顿了顿,紧接着利落的踩了上去,扬尘而去。
清韵楼顿时幽静了许多,变得死气沉沉,杜清逸发现自己竟然很没志气的在期待慕容冶下次的到来,可是……杜清逸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