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者精品——青春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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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看不见的财富(2)

女孩说:“客气什么。我爷爷奶奶前几天还念叨呢,说对门住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回来了认识认识,也好互相照应呀。”

他没什么可说的了。事实上,他刚回来,家里也确实没有什么可吃的。

女孩说:“现在,我来帮你打扫房间吧。”说罢,就抽身回屋去了。很快,从他的门口,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

他打开门。女孩背抄着手,夸张地迈着方步走进门来,俨然一副古代书生的架势,口中诵读着李清照的《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他接道。

他们相对着哈哈大笑起来。

“自那以后,我再没有发过忧愁。无论多难多苦的事,我都会笑着去面对它。”我的朋友最后说。

我想我能一炮而红固然是靠些机运,但要不是我平时就严于律已、累积实力,怎能在这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中迅速绽放璀璨光芒?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一炮而红的大牌演员——张思春

在学校剧团里,我是个默默无闻的演员,多是扮演些微不足道、跑龙套的角色,观众对我也没有什么印象。有人说小牌演员就像绿叶一样,有了我们,才能衬托出红花(大牌演员)的美丽,此话固然不假,但我实在不甘永远屈居于小角色的地位。为什么永远是我在帮衬别人,而不让别人来烘托我?我的实力不比那些红牌演员差啊!由衷地希望有一天能时来运转、鲤鱼跳龙门成为名演员,尝尝那远近闻名的滋味。试想成为红牌演员那种走路有风、万般思宠集于一身的感觉,指导教授、导演如众星拱月似的捧着你,在校园里喜爱你的影迷用崇拜、羡慕的目光注视你,还有表演完后观众络绎不绝的喝采声……啊!我怎能抗拒这种吸引力呢?

为了快快使“美梦成真”,我比谁都努力:台词记得一字不差、倒背如流,用心去揣摩各个角色。我尤其用心地向女主角偷偷学习,细心观察她的表演方式且谨记在心,同时偷学她的演技,彻底了解她为何能成为红牌演员的原因。我常对自己说:“我绝不比那女主角差,只不过时运未到。”因此我要求自己,女主角会的我都要会,甚至要超越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随着我的努力,我的演技是日益精进。

就在那年十月,机会终于来了!原来的女主角在年度公演前两天因盲肠炎开刀不能参加演出,为了找代替的人,可急坏了导演。一见这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我鼓起勇气向导演“毛遂自荐”,起初他还怀疑我的能力,但试镜后立即将剧本交给我说道:“好,我决定了,不用怀疑,就是你,你就是女主角!限你在最短时间内将台词背熟,接着彩排。”

接到这令我喜出望外的任务,我高兴得差点飞上天。但仍按捺心中的狂喜,加紧练习。终于,演出成功了,我将这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极度完美地呈现在观众面前,观众的掌声使我一炮而红,剧团中的人也从此对我刮目相看。哇!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成为大牌演员了!真是老天不负苦心人。

我想我能一炮而红固然是靠些机运,但要不是我平时就严于律已、累积实力,怎能在这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中迅速绽放璀璨光芒?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那一夜难眠。我一直听着她辗转反侧的声音。

晓庆的谎言——刘小妹

考入大学后我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就是晓庆。那时是夏天,江城的暑气正浓,她一袭白裙,文文静静纤纤弱弱的,我一看她便热意减了三分。她在宿舍楼前接我,帮我提行李。

“我们要在一起住4年。”她微笑着说。

自然而然地,我和她成了密友,吃一样的饭菜,梳一样的发型,偶尔也穿一样的衣服。有一次和她去听一位名教授做报告,旁边一位男生忸忸半天塞过一张纸条:请问你们是孪生姐妹吗?

我和晓庆相视而笑。回到宿舍照镜子,比较了好半天,鼻子眉毛眼睛嘴巴,都无半点相似之处。不过再看她讨人怜爱的模样,我也在心里窃喜。这感觉如同刚买回一件新衣,一回头在大街上见另一人穿了同样的衣服美得无以复加,自己便也轻飘飘地觉得自己有眼光起来。

晓庆心细如丝,我心粗如杵。和她在一起,我总是丢东西,小到一把钥匙,大到一把新伞。她总是提醒我,帮我拾回。我便乐得不拘小节了。有一回下了很长时间的雨,天晴后我晒被子。那天是周末,我去参加一位高中同学的生日Party,回到宿舍时已是晚上,我坐着和她们闲聊。11点上床,猛抬头发觉我的铺上少了什么东西。我大惊失色,可又不好意思叫嚷,开门狂奔下楼,可铁丝上早没了我那床棉被的影子。垂头丧气地回到寝室,见晓庆正得意地笑。“这一场虚惊,是让你长个记性,”她说,“下次打死我我也不帮你收了,将来谁娶你,真正瞎了眼。”

她从床角抽出我的被子。我讪讪地笑:“谁叫我有这个福气呢!”

就这样地和她携手,一直走到大四。

大四那年找工作,很多单位对女孩子亮起了“红灯”。我们是师范院校的非师范生,自然就更处于劣势。武汉地区高校的人才交流会开了7天,我和晓庆不歇气地跑了7天。她说,如果我们能去同一个单位就好了。后来我和她去一家单位投推荐表,招聘人员说:“你们是一个班的,最好不要在一个单位竞争,这样容易“自相残杀”。”我和她不信。那个单位要两个人,我和她势均力敌。

最后我说了一句蠢话:“你们要么把我们都要了,要么都拒绝。”

结果我们双双落选。已经碰了很多次壁,我的信心便一点点地消逝了。我烦躁不安,每天醒来觉得如石压心。晓庆却安慰我:“没什么大不了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没见往届的分配形势?越到后面好单位越多。”

我知道她也是想安慰自己,我便竭力相信。我们每天都三番五次地去看走廊那块小黑板,小黑板上隔几天便会有分配信息公布。她比我乐观,她说:“你看你看,又有新单位来要人了吗?我们还是有希望一起“继续干革命”的嘛!”

我苦笑。那些单位是别人的单位。我后悔我选错了专业。

好在三月接近尾声的时候,又来了一家对口的单位。找晓庆去应聘,招聘人员看我们的自荐材料,一遍又一遍。

“都不错。”他点头,“可是,我们只能在你们俩中选一个。”

招聘人员留下了我们的应聘材料,说是再比较比较。我和晓庆回学校,一路无话,一种只可意会的尴尬在空气中滚动。生存是最最现实也最最无情的东西,我和她都知道,却不能多说什么。这时候,放弃是一种痛苦,争取是一种背叛。可如果再等下去,我们可能会都找不到着落。

那一夜难眠。我一直听着她辗转反侧的声音。我想我该放弃,毕竟,知己难得。我又真的害怕留下终生的遗憾。

第二天早上起来,晓庆黑了眼圈。

“你去吧。”晓庆说,“我放弃,我们不能死在一块,还是先解决你吧。”

我想我的患得患失、便有了许多许多的愧疚,觉得自己不配做晓庆的挚友。

我执意不允她放弃。

“要么我放弃,要么我们公平竞争,由他们裁决。”我对她说。

她点头同意公平竞争。3天之后,面试通知来了,晓庆却默默地收拾行装。她说我回家一趟,我们家帮我找了个好单位,错过这个机会就晚了。

晓庆的谎言,我一眼就能识破,同室4年,我能破译她的每一个眼神。我竭力挽留,可她让我看她的车票。

“抓住这个机会。我们家在县城,我回去找工作比你容易。”

我想哭,却没有泪。晓庆走了,我留了下来。当面试已通过的通知传来时,我的心如铅一样沉重。

晓庆最终回了家乡。毕业会餐,我和她对饮。我从来就不知道,我可以喝那么多那么多的酒。

晓庆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我的泪,便和着酒汹涌而出。

同事们像约好了似的,纷纷把电话打回单位里。

新春的第一声问候——汪平

单位的同事都是年轻人,尚未成家立业,父母又都在外地,因此,过年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都回去了。由于我家离这里太远,而年假时间又太短,只能留在这里固守城池,日夜值班。

年三十的夜里,坐在冷冷清清的办公室中,想象着这个世界上幸福的人们都与亲人们聚集在一起的情景,我的心底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窗外响着僻僻啪啪的鞭炮声,不时有几束烟花的彩光映照在玻璃窗上,使节日的气氛显得更加热烈,也更增加了我的孤独感。

我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思绪纷涌,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电话铃突然响了。

是谁呢?这么晚了,该做的工作我都做了,该联系的业务也都联系了,还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呢?

我不耐烦地抓起话筒,一听,竟然是单位的一位同事。同事早已在千里之外的家中,挂的是长途。他说:“你好,新春快乐!”说完,没等我来得及表示什么,他便把电话挂断了。而此时,我是多么想说一声谢谢啊!但是,他却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也许他只是做了他想做的事,并不需要我的感谢吧?

说句真心话,我和这位同事并不怎么熟悉,见了面也只不过互问一声“吃了,走了,哪里去”一类的客套话,更不用说是有过什么亲密的交往和深厚的友谊了。说白了,我们只不过是“认识的陌生人”罢了。但是,正是这个人,正是这个我从来没有认真留意过也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的人,他通过电话,在这个国度地另外一处地方,给我送来了新春第一声亲切而温馨的问候,使我知道在这个世上,在这新春的第一个夜里,还有人在关注和惦记着我,使我的心里一下子就增添了许多暖意。

紧接着,电话铃声又接二连三地响起来。同事们像约好了似的,纷纷地把电话打回到单位里,除了向我问候以外,他们还用带着各种各样方言味道的普通话和我插诨打科开玩笑,使我觉得他们好像就坐在我的身边,一下子便驱散了积聚在我心头的所有的凄凉和孤寂。

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稍稍的留意一下,真情到处都可以寻觅得到。新年的夜里,整夜整夜,我都坐在办公桌前,被这个世界上的真挚情意感动得泪落如雨。

我脑子里轰然一声,忽然间全部思想都消失了。

等你穿鞋的朋友——高飞

那一年高考落榜,我和好友阿静、子露同时考入本市一所大型企业。这所国家重点扶持的企业在市里颇有名气,我们3人能同时被录用,那份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进去头3个月是培训阶段,每天集中在大会议室上课。那些枯燥的集成电路技术将我们弄得七荤八素,不胜厌烦。但听说培训结束将要进行一次严格的考试,并将按考试成绩分配工种,大家又不敢等闲视之。于是不管刮风下雨,我和阿静、子露都从不缺课。

个人中,我和阿静的性格比较相近,子露则显然太有个性,有时甚至让我受不了。记得有一回下大雨,我进教室后很自然地把湿雨衣搁在旁边的座位上,子露马上来敲我背了,“晦,你把雨衣挂在门口去嘛。”

我懒得动身,说:“没关系,空座位那么多呢。”

子露却坚持道:“你的雨衣这么湿,弄得满椅子满地都是水,你让下一堂课的人怎么坐啊?”

一旁的阿静赶紧打圆场:“算了,又不只有她这样。”

“都像你们这么想,大家都没椅子坐了,自私!”子露毫不留情地说,一把抓起我的雨衣,就硬给挂到门口去了。当着众多新同事的面,我觉得脸上很下不来,火烧火燎的。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我硬是没去理子露,只管和阿静说话。子露却毫不在意,一下课就将自己的笔记本扔到我桌上。因为我眼睛近视,黑板上的线路图总看不清,子露便每天抄了先借给我看。这倒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原来我已打算再不向子露借笔记了,当然也不再主动搭理她。

类似的事情后来又发生了好几回,每一回子露都用她那张不饶人的嘴,弄得我或阿静在众人面前不胜难堪。我几次忍无可忍,下定决心再不理她,都是阿静劝我打消这个念头。她说:“跟子露这样的人交朋友,没大好处,但也绝对没坏处。她心无城府,决不会坑你,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利用利用她的炮筒子脾气呢。”

阿静的这番理论,我说不上是对是错,但想想子露毕竟也没太对不起我的地方。去年我母亲住院,还是她主动来帮我一起陪夜,端屎倒尿,买饭打水,就连母亲都被她感动了。或许阿静说得对,她就这脾气这嘴,心眼儿却不坏。

我和阿静也有分歧,但那通常只发生在对某些问题的看法上。比如有一回子露问过我们俩一个问题:假设现在洪水来了,所有的人都在逃命,而你的朋友还在找她的鞋,你会等她吗?

“笑话,这种时候还找鞋,傻瓜才会等她穿鞋呢,拽上就跑呗。”阿静毫不犹豫地说。

“可是,不穿鞋或许逃不快,一样得被洪水追上。”我说。

子露笑笑,又转向阿静:“如果外面满地都是玻璃渣,你总得等她穿鞋吧?”

“哪怕满地刀刃啊,是脚重要还是命重要?”阿静不屑地说。

“可是,我认为还是得等她穿上鞋,我一定得等她。”我固执地说。

阿静气急了,大声冲我说:“阿容,改改你这种老好人的迂腐吧!那种时候,能够拉着朋友一起走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你居然还会傻到等她穿鞋。事实上啊,我敢保证这种时候都老早各自逃命了,谁还等来等去,这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她涨红了脸,好似眼前真的来了洪水。

不过争执归争执,并不因此影响我和阿静的友情,毕竟那只是一项假设。这样的假设在我们的生活中永远都不会变成现实,我想。

考试按期进行了。从试场出来,我和阿静紧张地对着试题,我发现自己错了很多,而阿静却几乎题题答对。我惭愧而惶恐了,已看到自己前途不妙。阿静赶紧安慰我道:“塞翁夫马,焉知非福。听说这回分配工种机关里有两个名额,你虽然没考好,但你笔头好,天生就是坐办公室的料。我考得好,也未必是件好事,你想这种考试考的都是技术,你技术越好,就越适合下车间。”下车间是我们这些人最害怕的一件事,四班三运转,大夜班翻小夜班,不光体力上吃不消,说出去也不好听,恐怕将来找对象都麻烦。

在紧张而忐忑的等待中,分配工作的日子终于到了。阿静的猜测还真灵验,人事部主任宣布将从我们这批人中挑选两个人去机关工作,剩下的一部分分散到各个职能部门,其余全部下车间。

当阿静以考试总分第一的成绩被宣布分配到机关时,我真为她高兴。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紧跟着的第二个名字竟然是我。

子露却被分配到了车间。

我和阿静同时进了机关,但阿静是文秘,我只做了一个打字员。阿静很忙,每天忙着接待写报告陪领导视察,穿着职业套装风头十足。我也很忙,每天忙着打字复印油印装订。我和阿静同在一幢办公楼一个部门,却通常只局限于相遇时互相点点头。

倒是子露常常来我的打字室。她三班倒空闲的时间多,一有空就跑了来,和我聊天,帮我一起油印装订,还偷偷带了好吃的东西来跟我分享。子露的开朗、风趣和对我的关怀使我在透不过气的忙碌中,感觉到一丝如沐春风的快乐。

如果没有已退职的人事部主任的那一番话,或许我的生活会一如既往的平静,那天这位主任来请我打印一份材料。

“小丁,你和陈子露很要好吧?”不知为什么他主动提到了子露。

“是啊,我和子露、徐静都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

“子露这女孩真够义气,我现在想想,当初可真委屈她了。”主任忽然叹了口气。我一愣,本能地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