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者精品——情感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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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轻装一身快乐一生(4)

那些人认为魔鬼是罪恶之徒和天使是善之战士的人是受了天使的蛊惑。显然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一方面,天使们不是善之徒,而是神所创造的。另一方面,魔鬼们否认一切上帝的领域里的合理的意义。如众所周知的,支配世界的两大力量是魔鬼和天使。但世界上善的一方并不是一定要比后者占优势(像我小朋友时候就这么以为)。而只要求在权力上有某种程度的制衡作用。如果这世上有太多无可争论的意义(天使之统治),人们就会被重担压垮;如果这世上失去了所有的意义(魔鬼之统治),生活一样会变得令人无法忍受。

如果突然间一些事情失去了它们的既定意义、失去了表面的既定规格(一个在莫斯科受过马克思主义训练的人信上了占星术),那会使我们忍不住要笑的。所以说,最初的笑是属于魔鬼的范畴。它带着某种程度的不良意识(一些事情的结果与原先所希冀的不符),可是随之而来的也可能是某种程度的解脱(事情本身看起来比外表要松散一些,在处理它们的时候,我们有比较多的自由,我们不会被它们的严重性压得喘不过气来)。

当天使第一次看到魔鬼的笑的时候,他恐慌极了。那是在一群人聚集的餐桌上,一个接一个的天使跟魔鬼笑了起来,足见笑是很有感染力的。天使知道得很清楚这是对上帝的不敬,是笑他所做的那些神奇的事情。天使知道应该立刻采取行动,但是自己能力有限,苦无对策,只好以牙还牙。天使张开嘴,发出了一声不稳定的、呼吸般的声音,是属于他的声域的高音阶,且赋予相反的意义。如果魔鬼的笑是意味着万事万物的无意义,那么天使的叫则是为了世上万事万物之有条理、构想完善、美好和明智而欢呼。

魔鬼和天使就那么面对面地站在那儿,张着嘴,两者都发出大同小异的声音,可是本质各异——完全背道而驰。当魔鬼看见天使在笑,于是他笑得更厉害、更大声、更开朗了,因为笑着的天使是无比的可笑的。

可笑的笑如大灾难一样不可思议,即使如此,天使们还是从那儿得到了点儿什么。我们被他们的骗局所愚弄,他们模仿的笑和真正的笑(魔鬼的)用了同一样字。现代人不知道原来这两种外表看起来相同的笑是具有截然不同的含义的。是两种不同的笑,可是我们没有不同的字来区别它们。

完美与人的形体之间有一种基本的联系。但是等到实际的人登场时,如果发生的事情并不能使这期望实现,我们的理智就会立刻看出那矛盾,表现在外的就是肌肉感的刺激——笑。

为何可笑——爱默生

一切笑话、一切喜剧的本质似乎是:若隐若显,然而却是诚实的、善意的。我们假装要做什么事,却不去做,一方面仍旧在那里大声嚷着要做。智力遇到了阻碍,期望遇到了失望,智力的连贯性被打断了,这就是喜剧,而它在形体上表现出来,就是我们称之为“笑”的那种愉快的抽搐。

除了极少数的例外——几种鸟兽的诡计——自然界里没有半幻半真,没有似隐似现,直到人类出现。没有知觉的生物才执行智慧的全部意志。一棵橡树或是栗树从来不去做它不会做的事,即使在植物界确实有一种现象,我们称它为“停止发育”,但那也是大自然的一种作用,从智能方面看来,它同样完整,在各种不同的境况下完成了更进一层的作用。同样的规则也适用于兽类。它们的活动显示出永远正确的见识。但是人,因为有理性,他能观察到一件事物的全部与部分。理性是全部,而一切其它的东西都是部分。整个大自然对于整个思想都是适合的——也可以说,对于理性是适合的。但是你把大自然的任何一部分分开来,试着将它单独看做大自然的全部,那就是荒诞感觉的起源。幽默——那永久的游戏体贴地、和蔼地观看着每一件事,超然地,就像你看见一只老鼠,将它与永恒的整体比较。你欣赏每一个自满的生物在毫无情义的宇宙内顾盼自若的姿态,为它祝福,然后遗开它。某人的形体,一匹马、一个萝卜、一只面粉袋,一把伞——任何事物,你将它与一切事物的关系隔离开来,默想它单独地站在绝对的大自然里,它立刻变成喜剧性的。无论多么有用,多么可尊敬的品质,都不能将它从滑稽的局面中挽救出来。

因为人有理性——也就是那“整体”——所以人的形体是完整的表示,向我们的幻想力暗示真与善的完美,用反衬的方法暴露出任何半隐半显的、不完全的东西。完美与人的形体之间有一种基本的联系。但是等到实际的人登场时,如果发生的事情并不能使这期望实现,我们的理智就会立刻看出那矛盾,表现在外的就是肌肉感的刺激——笑。

艺术品的意义并不在于它提供了大量的快感,而在于它使我们在欣赏中得到彻底的满足,因此艺术品激发了我们的情感并使我们内心燃起的每种追求都得到满足,这毋宁说是既愉悦了感官又丰富了内心。

愉悦——威廉·狄尔泰

如果我想通过一位伟大的创造性人物的眼睛,也可以说是通过其灵魂洞察现实世界,那我就会领略到伟大的景观、崇高的生命或道德行为。我的力量就会以更加强烈的方式增长,我的一切感官、内心以及精神力量都被唤醒、刺激、升华,同时对它们的需求不会超出我的能力,因为我只是处于一种模仿状态,当我观看席勒的一出跃动着强大意志的戏剧时,我必须将自己提高到一种类似的水准。同时,审美愉悦的各个组成部分进入艺术品的接收过程。博克、休谟以及费希纳都在其美感分析中解析过这些组成部分,它们在所谓概括性接收过程中融为一体。它们不仅通过增添新的愉悦成分来促进这种快乐,而且更多地是均匀地、彻底地满足内心世界的一切成分,使内心得到一笔来源丰富且无可穷尽的财富,这如同由无数小溪汇集成的山洪。

因此,艺术品的意义并不在于它提供了大量的快感,而在于它使我们在欣赏中得到彻底的满足,因此艺术品激发了我们的情感并使我们内心燃起的每种追求都得到满足,这毋宁说是既愉悦了感官又丰富了内心。一部艺术品如果能在不同时代、不同民族的人那里引起持久的、彻底的满足,就算是第一流的。衡量艺术品的艺术性和价值只是取决干这种作用,而不是作品必须实现的“美”的抽象概念。美学和艺术批评把这个僵死的“美”的概念推上艺术理论的宝座已经太久了。同样,将艺术品产生的快感进行孤立的考察也无法让人理解作品的意义。只有从艺术家天然强健的伟大心灵的影响出发,从充分把握了其意蕴的现实对由各色人组成的、能被伟大事物吸引的公众的影响出发,艺术对于人类的伟大而神圣的意义才可能被理解。人们才会懂得伟大的艺术品为何可以提高认识能力,丰富内心,使内心得到宣泄和净化。

人类最好的定义该是:他是能反省的创造物,能在有关的宇宙环境中看清自己。

幽默——康罗·洛伦兹

有一种特殊敌人,如果说他值得我们爆笑式的攻击,那是绝对的谎言。世界上几乎再没有其他事比下述行为更令人鄙夷而且急于将它立即消灭:故意捏造一些理想目标,以便引诱人们的热情去实现阴谋者的目的。幽默是最佳的测谎计,它用朴实的察觉力,发现虚设理想的金玉外表和伪装热心的虚情假意。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突然撕去虚伪假面具的事更令人忍俊不禁的了。当外表的浮夸突然被揭穿时,当充满傲气的气球突然被刺破而爆出大声回响时,我们可以因突然解除紧张状态而纵情大笑。但这种完全无法控制地把本能的运动模式释放出来的例子非常少。

负责任的道德不仅赞许幽默的效果,而且还替它找了强力的支持者。所谓讽刺,根据《简明牛津字典》的定义,是一种指责流行的恶行和愚蠢的诗文。其说服力在于它诉诸的方式,它使得因怀疑和诡辩而对任何正确的道德教诲充耳不闻的人能听到它的声音。换句话说,讽刺就是适于今日的教训。

假如幽默对于荒诞的理想而言,就像是理性道德的有力联盟,那么,它对于自我嘲讽就更是如此了。今天,我们无法容忍浮夸或伪善的人,因为我们希望每个有知识的人都有些许的自我嘲讽精神。的确,我们感到一个绝对严肃待己的人是不具人性的,这种感觉以坚实的根基为依据。这种被德国人称之为“动物的严肃性”的特色就是目前自大妄想者的特点,事实上,我怀疑那是原因之一。人类最好的定义该是:他是能反省的创造物,能在有关的宇宙环境中看清自己。骄傲是阻止我们见到真我的主要障碍。而自欺则是骄傲的忠实仆人,我坚信赋有足够幽默感的人较不会落到自我幻象的陷阶中,因为一旦掉进,他就禁不住会察觉出自己是一个多么浮夸的笨人。我相信假如我们对自己的幽默局面有真正敏锐的领悟力,那么这些敏锐的观念必定是最能够使我们诚实待已,而且是让我们实现理性道德的重要诱因。幽默与道德有令人惊异的相似之处:两者都阻止了逻辑上的不协调与一致。与理智作对不但不道德,而且很滑稽。因为那常成为极端的荒谬!“你不可以欺骗自己”应该是所有戒律中的第一条。你越能服从理性,你也就越能诚实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