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需要学习,但是学习的过程总是漫长而孤立的。因此,爱首先得经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孤独无疑是最重要的也就是意味着因为要爱,所以,必须一个人独自品尝高深的孤独感。
学会爱——里尔克
我们研究过的课题中,最难的一项要数人类对人类的爱。它是最终的事情,也是最后的考验、最后的试验,像其他所有工作的预备工作。
所以,那些恋爱的初学者还不具备爱的能力。他们必须学习如何去爱。他们必须赌上自己并在他们孤独不安的心中,注入已经集合起来的所有力量。
爱需要学习,但是学习的过程总是漫长而孤立的。因此,爱首先得经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孤独无疑是最重要的也就是意味着因为要爱,所以,必须一个人独自品尝高深的孤独感。
爱情,并不意味着自己完全献出自己,去与第二人结为一体。因为,在自己尚未献身前是否有第二人正等着跟自己结为一体还是个问题。
对于任何人,爱都是一种成熟的,让自己了解自己内心的,为了创造一个新人独立于世界的一个崇高契机,也是造化对人类提出的另一个分外的要求。年轻人若将爱当做磨练自己的课题,那么,当把爱献给别人时,应该不会有所抵触吧!但是,不论是献身自己,还是与所有人的精神契合(这里必须是长久贮存下来),对于年轻人来说都不应操之过急,也不是年轻人的最后一项任务。
孤零零的,在我失望的新妇的梦中像一个恶鬼,我用手开始筛我坟墓的泥土在我头上,我的死日是愈来愈近了啊!
少妇的梦——西曼佗
一年又一年,独坐在我的窗前,我凝眸望着你的路,我的同心的爱人呵。在这信里我要把我去失了保护的身体和思想的惊恐再唱给你听。
呵,你也记得起你动身出去那天的太阳么?我眼泪是这样的多,我的亲吻是这样的热烈!你的许诺是这样的好,而你的归期是定得这样早!你不记得你动身那天的太阳和我的祈祷了;你不记得我把水瓶里的水洒上你坐骑的影子,祝你过海时海会让开一条路,而在你脚下的土地将开满鲜花。
呵,你别离时的太阳,而今变为黑夜了!这许多年来期待的眼泪从我眼里流出,像星一般落在我面颊上,看啊,面颊上的红玫瑰褪色了。
够了够了。我期待你,犹如头上期待着头发。我仍旧受着你酒杯里的酒力,我是你远出的魁梧身材的孀居者。想念你时我呜咽如风,我的膝受伤,因为跪在教堂门首,我呼觅,你却杳无消息。
怎能有一天,从此岸到彼岸的海水干枯了?怎能片刻之间两世界就相接触啊?天或太阳,而今于我是不需要了。
归来!我待你归来,在我茅屋的门口。我在我的黑罗衫里梦见你,但我手中却没有你的手。归来,像我们园里甜的果子一般!我衷心的爱情正留藏着亲吻给你。
呵,我的牛乳般白的腰臀尚不知怀孕的味儿;而且我未能把出嫁时的绣金丝的面巾装饰成小儿的襁褓;而且我亦未能傍了摇篮坐着,唱亚美尼亚母亲所唱的纯洁而神圣的催眠歌。
归来,我的期待终无已时,当黑夜来了而且展开他的尸衾,当枭鸟在庭中互相鸣呼,当我的哽咽已尽,而我的眼泪变成了血。孤零零的在我失望的新妇的梦中像一个恶鬼,我用手开始筛我坟墓的泥土在我头上,我的死日是愈来愈近了啊!
正是由于你,夏季的气息使我沉闷;正是由于你,我又去留意燃起欲望的种种标志,去窥视流星,去窥视一切坠落的事物。
爱——聂鲁达
正是由于你,当我们立在鲜花初绽的花园旁边时,春天的芬芳使我沉闷。
我鼓励自己把你的芳容忘记,也不记得你的纤手,更不记得你的朱唇如何亲吻。
正是由于你,我喜爱睡卧在公园里的白色雕像,那些白色的雕像默然无声,两眼一无所见。
你的声音已在我的记忆中消逝——你欢乐的声音;你的双眸也已远去。
有如鲜花离不开绿叶,我割不断对你的朦胧记忆。我就像一处一直在疼痛的创伤,只要你一加触碰,我就会痛得死去活来。
你的脉脉柔情缠绕着我,犹如青藤攀附着阴郁的大墙。
你的爱虽已尘封,可我却从每一个窗口里隐约地看到你。
正是由于你夏季的气息使我沉闷;正是由于你我又去留意燃起欲望的种种标志,去窥视流星,去窥视一切坠落的事物。
爱除自身外无施与,除自身外无接受。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因为爱在爱中满足了。
论爱——纪伯伦
于是爱尔美差说:请给我们谈爱。
他举头望着民众,他们一时静默了。他用洪亮的声音说:
当爱向你们召唤的时候,跟随着他,虽然他的路程是艰险而陡峻。
当他的翅翼围卷你们的时候,屈服与他,虽然那藏在羽翼中间的剑刃也许会伤毁你们。
当他对你们说话的时候,信从他,虽然他的声音会把你们的梦魂击碎,如同北风吹荒了林园。
爱虽给你加冠,他也要把你钉在十字架上。他虽栽培你,他也刈剪你。
他虽升到你的最高处,抚惜你在日中颤动的枝叶,他也要降到你的根下,摇动你的根柢的一切关节,使之归土。
如同一捆稻粟,他把你束聚起来。
他舂打你使你赤裸。
他筛分你使你脱壳。
他磨碾你直至洁白。
他揉搓你直至柔韧;然后他送你到他的圣火上去,使你成为上帝圣筵上的圣饼。
这些都是爱要给你们作的事情,使你知道自己心中的秘密,在这知识中你便成了“生命”心中的一屑。
假如你在你的疑惧中,只寻求爱的和平与逸乐,那不如掩盖你的裸露,而躲过爱的筛打,而走入那没有季候的世界,在那里你将欢笑,却不是尽量的笑悦,你将哭泣,却没有流干眼泪。
爱除自身外无施与,除自身外无接受。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
因为爱在爱中满足了。
当你爱的时候,你不要说“上帝在我的心中”,却要说“我在上帝的心里”。
不要想你能导引爱的路程,因为若是他觉得你配,他就导引你。
爱没有别的愿望,只要成全自己。
但若是你爱,而且需求愿望,就让以下的做你的愿望吧:
溶化了你自己,像溪流般对清夜吟唱着歌曲。
要知道过度温存的痛苦。
让你对于爱的了解毁伤了你自己;而且甘愿地喜乐地流血。
清晨醒起,以喜飏的心来致谢这爱的又一日;日中静息,默念爱的浓欢;晚潮退时,感谢地回家;然后在睡时祈祷,因为有被爱者在你的心中,有赞美之歌在你的唇上。
彼此赠献你们的心却不要互相保留,因为只有“生命”的手才能把持你们的心。
论婚姻——纪伯伦
爱尔美差说,请给我们谈婚姻。
他回答说:
你们一块儿出世,也要永远合一。
在死的白翼隔绝你们的岁月的时候,你们也要合一。
连在静默地忆想上帝之时,你们也要合一。
不过在你们合一之中,要有间隙。
让天风在你们中间舞荡。
彼此相爱,却不要做成爱的系链:
只让他在你们灵魂的沙岸中间,做一个流动的海。
彼此斟满了杯,却不要在同一杯中共饮。
彼此递赠着面包,却不要在同一块上取食。
快乐地在一处舞唱,却仍让彼此静独,连琴上的那些弦子也是单独的,虽然他们在同一的音调中颤动。
彼此赠献你们的心却不要互相保留,因为只有“生命”的手才能把持你们的心。
要站在一处却不要太密,因为殿里的柱子也是分立在两旁,橡树和松柏也不在彼的荫影中生长。
大地和晴空织上了人的思想的纤维,人的思想与宇宙的思想合二为一。
心灵的交融——泰戈尔
我们可以用图表阐释繁星的韵律,却无法阐释繁星的诗歌,繁星的诗歌只能在心灵与心灵相唔的沉寂里、在光明与黑暗的交汇里解析。在那里,无限在有限的额头下印下了它的亲吻;在那里,“伟大的我”的旋律令我们激动不已,在庄严的管风琴里,在无穷的簧管里,无限和谐地奏鸣着。
在我的心被爱所充溢,在我感知我的心灵与世界同在时,难道我不会感到阳光更明媚、月光更幽静?当我歌唱雨云的来临,沥沥的雨声就在我的歌声里感到凄婉;自历史的黎明起,诗人和艺术家们就将他们心灵的颜色和旋律倾入生命的大厦。
我深深懂得,大地和晴空织上了人的思想的纤维,人的思想与宇宙的思想合二为一。如果这一切有关真实,那么诗歌就是虚幻,音乐就是欺骗,人的心灵被这无言的世界驱入难耐的沉寂中。
人的能力是如此的不同,你的善生活可以像他的善生活那样善,甚至还要超乎其上。
善生活——弗兰克纳
目前流行一种非常时髦的观点,它否定或贬低满足和美德,赞成自律、可靠、义务、创造、决定、自由、自我表现、奋斗、反抗等等。我认为这种观点从人道人性的立场或其极端形式来看是站不住脚的,但它蕴藏了一个重要真理,即我们的日常生活必须具有形式——不仅仅是一种模式,而是在由某种人生态度、表现姿态或“生活风格”所引起的意义上。怀特海称之为“主观形式”,他认为在社会生活中,人与人之间尊重应该成为占支配地位的风格,尽管他也提到了其他风格。在我看来,自律和上述其他形式在这里的作用也是不可否认的。在这时,我还想补充理性以及和客观、理智的责任感等有关的品质。还要提到爱。也就是说,如果弗洛姆等心理学家是正确的,那么要使一个人的生活成为善的,就不仅应该在道德意义上、还应该在非道德意义上是善的。人们不仅要关心自我生活的善,还应该考虑与客观世界相关联的所有善生活。
善生活所具有的内容、模式和主观形式,对不同的人无疑是完全不同的。善生活的标准和定义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人们自身的体验和借助他人体验与智慧所进行的反省。我不知是否能建立起适用于每一个人的固定秩序或模式(柏拉图和罗斯是这样认为的),其实,人类的本性都异常接近,否则心理学就太高深了。然而对于有关人性的任何固定概念来说,它又显得是如此的不同,这是由人类自身的思维能力和可变性决定的。如果我们提到过的所有观点都被发现是善的,至少在某种程序上得到了所有人的承认,那么它们的排列也必然具有某种相对性——这是可能的,而且事实上也是这样。对一部分人来说,善生活似乎包括和平与安全,而对另一部分人来说,则是冒险和猎奇。尽管这些内容都是善生活的一部分。一个人必须为这种多样性留出较大的余地,如果不是在其善的表格中,至少是在他关于善生活的概念中。
经过探讨后,我们还应记住讨论公正时的一个论点,就是人的能力是如此的不同,你的善生活可以像他的善生活那样善,甚至还要超乎其上。
为着自由这个神圣事业而进行战斗,那么敌人派来的军队再大再强也必将无法取胜。
不自由则勿宁死——佩特瑞克·亨利
假若借鉴过去可以知道未来,那么我很想知道,过去十年来,英政府的所做所为有哪一桩哪一件,足以使我们各位先生与全体议员能够乐观和稍感安慰?是最近我们递交请愿书时接受人的那副狞笑吗?不可相信它啊,先生!那只会是使我们堕入陷阱的圈套。不可因为人家给了你假惺惺的一吻,便被人出卖。请各位好好想想,一方面是我们请愿书的蒙获恩准,一方面却是人家大批武装的肃杀登陆,这两者也是相称的吗?难道战舰与军队也是仁爱与修好所必需的吗?难道这是因为我们存心不肯和好,所以不得不派来武力,以便重新赢得我们的爱戴吗?先生们,我们要擦亮自己的眼睛。这些乃是战争与奴役的工具;是帝王们骗人不过时的贯用伎俩。请让我向先生们提一个问题,如果这些阵容武备不是为了迫我们屈从,那么它的目的又在哪里?各位先生还能另给它寻个什么别的答案吗?难道大不列颠在这片土地上还另有什么可攻之敌,因而不得不向这里广集军队、大派舰船吗?不是吧,先生?英国在此地并没有其他敌人。这一切都是为着我们而来,而不是为着别人。这一切都是英政府长期以来便已打制好的种种镣铐,以便把我们重重束缚起来。那么面对军舰大炮,我们又能用什么来抵御他们呢?靠辩论吗?先生们,辩论我们已经用过十年了。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已经提不出新的东西了,因为把这个问题从各个可能想到的方面都提出过,但却一概无效。靠殷殷恳请和哀哀祈求吗?一切要说的话不是早已说尽了吗?因此我郑重敦请各位,我们再不能欺骗自己了。先生们,为了避免这场行将到来的风暴,我们确实已经竭尽了我们的最大力量。我们递过申请;提过抗辩;作过祈求;我们匍匐跪伏在国会阶前,哀告过圣上,制止政府与议会的暴行。但是我们的申请却只遭到了轻蔑;我们的抗辩招来了更多的暴行与侮辱;我们的祈求根本没有得到人家的理睬;我们所得到的不过是在遭人百般奚落之后,一脚踢开了事。在经过了这一切之后,如果我们仍不能从那委曲求全的迷梦当中清醒过来,那真是太不实际了,因为一切幻想都破灭了。如果我们仍然渴望得到自由——如果我们还想使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奋斗谋求的那些重大权利不遭侵犯——如果我们还不准备使我们久久以来便辛苦从事并且矢志进行到底的这场伟大的斗争半途而废——那么我们就必须战斗!我再重复一遍,先生们,我们必须战斗!我们要诉诸武力,诉诸那万军之主!这才是留给我们的惟一前途。
有人可能认为,我们的力量太弱,不足以抵御这样一支强敌。那么请问,要等到何时才能变强?等到下月还是下年?等到我们全军一齐解甲,家家户户都由英军来驻守吗?难道迟疑不决、因循守旧便能蓄集力量、转弱为强吗?难道一枕高卧、满脑幻想、坐失良机、束手就擒,便是最好的却敌之策吗?先生们,我们的实力并不软弱,如果我们能将上帝赋予我们手中的力量充分发挥出来,三百万军民能够武装起来,为着自由这个神圣事业而进行战斗,而且转战于我们这辽阔的国土之上,那么敌人派来的军队再大再强也必将无法取胜。再有,先生们,我们绝非是孤军奋战。主宰着国家命运的公正上帝必将为我作主,他必将召来友邦,助我作战。而战争的胜利,先生们,并不一定属于强者;它终将属于那主持正义、英勇善战的人们。更何况,先生们,我们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即使我们不想去战斗,不想去争取,现在也已为时过晚。除屈服与奴役之外,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退路!我们的枷锁已经制成!镣铐的叮当声已经响彻波士顿的郊原!一场杀伐已经无可避免——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让它来吧!我们只有蓄势以待!
先生们,一切缓和事态的企图都是徒劳的。很多人可能寄希望于和平——但现在已经没有和平了。战火实际上已经燃遍了大不列颠!兵器的轰鸣即将随着阵阵的北风震动着我们的耳朵!我们的兄弟们此刻已经开赴战场!我们岂可在这里袖手旁观,坐视不动?请问,一些先生们到底心怀什么目的?他们到底希望得到什么?难道为了换取生命的苟且、屈辱的求和,就应该以镣铐和奴役作代价吗?全能的上帝啊,但愿你能阻止他们!我不知道其他人在这件事上有何高策,但是在我自己来说,不自由则勿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