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者精品——爱情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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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可替代的爱(2)

爱的世界的核心是个人,个人是一切,一切是个人。因此即使最冷静的哲学家在细叙一个在自然界漫游着的稚幼心灵从爱情之力那里所受到的恩赐时,他都无办法把有损社会天性的话说出口,认为这些是对人性的拂逆。因为虽然降落自高天的那种狂喜至乐只能发生在稚龄的人们身上,另外虽然人到中年之后很难在其身上发现那种令人如狂如癫,那种难以比较分析的冶艳丽质,然而人们对这种情景的记忆却往往最能经久,超过其他一切的记忆,而成为鬓发斑斑的额头上的一副花冠。但是这里所要谈的却是一件奇特的事(而且有这种感触的非止一人),那就是当人们在回顾往事时,使他们感到最为美好,最值得记忆的是某些事物。那里爱情仿佛对一束偶然与琐细的情节投射了一种超乎其自身意义并且具有强烈诱惑的魅力。在他们回首往事时,他们必将发现一些其自身并非符咒的事物却往往给这求索般的记忆带来了比曾使这些回忆免遭泯灭的符咒本身更多的真实性。虽然我们各自的经历有可能存在着较大差别,但无论是谁都会记住那种力量对他的冲击。因为这会把一切都重造过一样,这会是他身上一切音乐、诗歌与艺术的黎明,这会使整个大自然充满雍容华贵,便昼夜晨昏冶艳迷人,大异往常;此时他会变得异常敏感、紧张,而一件与某个形体稍有联系的卑琐细物都要珍藏在那琥珀般的记忆之中;此时若出现一个人,定会引得他侧目凝视,直到这个人在视野里消失,也会痴上半天。这时一个少年会对着一扇彩窗而终日凝眸,或者为着什么手套、面纱、缎带,甚至某辆马车的轮轴而系念极深;这时地再荒僻,人再稀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过,因为这时他头脑中的友情交谊、音容笑貌比旧日任何一位朋友所能带给他的都更丰富更甜美;因为这个被热恋的对象的体态举止与话语并不像某些影像那样只是书写在水中,而是像浦鲁塔克所说的那样“釉烧在火中”,因而时常在朗朗无日或夜深人静走入恋人梦境。这时正是:

“你虽然已去,而实未去,不管你现在何处;你留给了他你炯炯的双眸与多情的心。”

这种感觉即使在步入中年甚或晚年之后,回想起来,仍使我们震撼。深深感喟到彼时的所谓幸福实在远非幸福,而是不免太为痛楚与畏惧所麻痹了,因此能道出下面这行诗句的人可谓渗透了爱情的三昧:

“其他一切快乐都抵不了它的痛苦。”

另外,白昼在此时过得太快,黑夜也总是要糜费在激烈的追思回想之中;这时枕上的头脑会因为它所决心实现的慷慨举动而滚热沸腾;这时连月色也成了悦人的狂热,星光成了传情的文字,香花成了隐语,清风成了歌曲;这时一切俗务都会形同渎犯,而街上南来北往的男女也被看做是梦境中的人物。

这种炽情将把一个青年的世界重新造过。它会使得天地万物蓬勃生辉,充满意义。整个大自然将变得更加富于意识。现在枝头上的每只禽鸟的高唱都变得富有深意,连那些音符也变得有生命起来。当他仰视流云时,云彩也都露出美丽的面庞。林中的树木,迎风起伏的野草,探头欲出的花朵,这时也满含着笑意,但他却不大敢将他心底的秘密向它们倾吐出来。然而大自然却是充满着慰藉与同情的。在这个林木幽深的地方,他终于找到了在人群当中所得不到的温馨。

“凉冷的泉头,无径的丛林,这正是激情所追求的地方,还有那月下的通幽曲径,这时鸡已入睡,空中惟有蝙蝠鸱枭。

啊,夜半的一阵钟鸣,一声呻吟,这才是我们所最心醉的声响。”

请好好瞻仰一下林中的这位优美的狂人吧!这时他简直是一座歌声幽细、色彩绚丽的宫殿;他昂首挺胸,神气十足,有傲视一切的气概,他不断自言自语,好似在与花草林木交心;他在自己的脉搏里找到了与紫罗兰、三叶草、百合花同源的东西;他好与沾湿他鞋袜的清溪交流。

他在增强他对大自然感受的力量的支持下开始对音乐和诗产生兴趣。一件经常见到的情形便是,人在这种激情的鼓舞之下往往能写出好诗,而别的时候是无法达到此种境界的。

这同一力量还把他的全部天性调动起来。它将扩展他的感情;它将使莽夫文雅而儒夫有立志。它将向最卑微龌龊的人的心中注入以敢于鄙夷世俗的胆量,只要他能获得他心爱的人的支持。正因他将自己交给了另一个人,他才能更多地将他自己交给自己。他此刻已经完全是一个崭新的人,具有着新的知觉,新的与更为激切的意图,另外在操守与目的上有着宗教般的肃穆。这时他已不再隶属于他的家族与社会。他具备了应有的一切:地位、个性、灵魂、力量。

女人因得到象征爱情的玫瑰花和巧克力感到浪漫,而男人则因为女人感到浪漫才燃起浪漫之情。

浪漫的意义——葛瑞

如果你身边的男人让你感到他关心你,他了解你的感受,他投你所好,他乐意为你效劳,他会时时伴你身边,那多半是他向你大献殷勤的结果。男人这么做可以直接满足女人对浪漫的需求。如果男人主动对女人表示心意,她会觉得深受宠爱。不过他若忘了做这些事情,聪明的女人会用一把包上海锦的软锤,轻柔地、不断地敲响他的警钟。

男人感受爱的方式不同于女人。他觉得被爱是因为她一再让他知道,他使她感到非常满足。她心情愉悦就会让他有被爱的感觉,即使她只是觉得阳光很暖,他也会觉得自己有功劳。女人的满足就是男人的幸福之所在。

女人因得到象征爱情的玫瑰花和巧克力感到浪漫,而男人则因为女人感到浪漫才燃起浪漫之情。男人小小的殷勤换得女人无限的感激,这就是浪漫之源。几乎所有浪漫基石都由男人铺垫,而女人乐坐其上。女人并不知道男人最需要的爱就是让他觉得自己满足了配偶。

当他看到她捧着他送给的礼物绽放笑容时,他就感受到了爱;若他能为她做某件事,爱就会进入他心中。爱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技巧就是关心他做对了哪些事,然后向他表示欣赏或感激;最大的错误则是只看到他的不足。

在任何一个春心萌动的青年心中,他所爱恋的情人都是完美无瑕的碧玉,而我们这些感觉迟钝的旁观者对她发出的魅力却心如冰石。

情爱理想——威廉·詹姆斯

在任何一个春心萌动的青年心中,他所爱恋的情人都是完美无瑕的碧玉,而我们这些感觉迟钝的旁观者对她发出的魅力却心如冰石。谁的观点更接近绝对真理?是那位青年,还是我们?事实上,对于那位情人实际存在的价值,谁更有评价的资格呢?是那位痴情青年太过于疯狂,还是我们这些心理学上的神志不清者对情人奇妙的重要意义估计不足?答案当然是后者无疑,在青年男子面前所呈现的价值当然更为高贵。在丰富的心灵感受中,情人占据的自然只是弹丸之地,也是不太值得人们产生兴趣的。而且,我们中除青年男子之外的其他人,也不可能像青年男子那样不好意思。因为青年真切地意识到了情人的存在,而我们却没有。他竭力追求与她的内在生活结成一种统一,因此他尽量以男子汉的心情将她的感情神圣化,尽力去预期她的各种欲望,理解她的各种局限。但是他的努力是不见成效的,他同样处于一种彷徨之中,甚至在此时此刻也是如此。当我们无动于衷时,我们甚至不会去追求这些东西,但我们却很泰然,仿佛我们面前正存在着的被称之为情人的外在事实并不存在似的。但是,这位情人了解她自己的内在生活,明白那位翩翩少年的谈话方式——这一点至关重要——是真诚而严肃的求爱方式,因此她也会真诚而严肃地谈论他,并对他做出真诚的反应。

也许这些少男少女之事在远古时代还未成难题。我们每个人能否设身处地?难道没有人愿意了解我们的真实存在吗?换一句话说,难道没有人愿意对我们的洞见做出感知性的回应吗?我们所有的人都应当以这种强烈的、富于同感的和重要的方式相互意识。

倘若你们认为这一说法荒谬,我们无法同时爱上每一个人,那么我只想对你指出,事实上,某些人的存在具有一种巨大的建立人际友谊的能力和乐于谈论别人生活的能力。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假使他们能够保持心胸博大,那他们无疑会获取更多的知识。日常生活中,少男少女的情爱纠葛,不是因为其情爱过于强烈,而是因为这种情爱的排他性和嫉妒心的结果。你们现在应该清楚我在你们面前所确立的这种情爱理想决不包含任何内在价值意义上的荒谬因素,虽然这种情爱理想在我们看来是多么的不足信。

动物性躯体向往幸福,理性向它指出动物性躯体幸福的欺骗性,并指出另一条幸福道路,在这条路上的活动就是爱。

爱的使命——托尔斯泰

那种被称做幸福的学说,即真理的学说向人们揭示:代替人们为动物性肉体目的所追求的虚假幸福,人们可以不是在某时某地,而是在现在就能获得永久的幸福,它是人们不可剥夺的、现实的幸福,是他们能达到的幸福。

这种幸福不是推理的产物,不是要在某地寻找的东西,不是在某时某地才具有实现希望的幸福。它是人们最熟知的幸福,是每一个没有腐化的灵魂都在向往着的幸福。

所有人,从童年时代就知道,在动物性躯体的幸福之外,还有一种最好的生命的幸福,它完全不依靠动物性躯体的肉欲满足,恰恰相反,它越是远离动物性躯体的幸福,它就越强大。这种感情,这种解决了人类生命所有矛盾的、并给人以最大幸福的感情是人人都知道的。这种感情就是爱。生命是服从于理智规律的动物性躯体的活动,理智就是动物性躯体为了自己的幸福所应当服从的规律,而爱是人类惟一有价值的理性活动。

动物性躯体向往幸福,理性向它指出动物性躯体幸福的欺骗性,并指出另一条幸福道路,在这条路上的活动就是爱。

动物性躯体渴望着幸福,而理性意识告诫人们所有相互争斗着的生存物所陷入的深深痛苦,告诫人们人的动物性躯体的幸福不可能存在,告诫人们所能实现的应是这样的惟一幸福,其中不存在任何同别的存在物的斗争。既不能中断这种幸福,也不会对它感到厌倦,这种幸福决无死亡的预兆和恐惧。

人们在自己的心灵中找到的这种感情,它正是打开这把大锁的惟一钥匙,它给予人真正的幸福,即人的理性向人揭示出来的、惟一可能实现的幸福。这种感情不仅解决了从前生命的矛盾,而且它似乎正是在这种矛盾中找到了展现自己的可能性。

动物性躯体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想利用人,而爱的感情却引导他为了别人的利益献出自己的生命。

动物性躯体深深痛苦着,而爱的活动正是把减轻这种痛苦作为自己的目标。动物性的躯体渴望着幸福,其实它的每一下呼吸都在奔向最大的恶——死亡,它一出现,所有躯体的幸福就会毁灭。而爱的感情不仅会消除这种恐惧,还使人们向往着为了别人的幸福而最终牺牲自己的肉体生命。

这种能解决一切人的生命的矛盾、能给人以最大幸福的感觉,是所有的人都有的。这种感觉就是爱。

爱的感情是从属于理性意识——托尔斯泰

理性人不能仅为了人生的目的而活着。不能够的原因是此路不通,一切动物人所追求的目标显然都无法达到。理性意识指出其他的目标,那些目标不仅可以达到,而且给予人的理性意识以完全的满足。但是起初在世间的错误学说影响下,人以为那些目标是与他的人生相抵触的。

我们培养出来的人具有强烈的、过盛的肉欲,不管他怎么努力去承认理性的我,他总是不能在理性的我中感觉到他在动物性的自身中所感觉到的对生命的渴求。理性的我仿佛是消极地观察着生活,而它本身不在生活,也没有对生活的渴求。理性的我没有求生欲,而动物性的我要受苦,于是只剩下一条路——逃避生活。

当代消极哲学家(叔本华、加尔特曼)就是这样随随便便地解决问题的。他们否定生活,但照常生活并不利用一切机会弃绝生活。于是自杀者们就来认真地解决这个问题,弃绝除了是恶以外对他们毫无其他意义的生活。

对于他们来说,自杀乃是摆脱当代人类无理性生活的惟一出路。

悲观主义哲学和最普通的自杀者的论断是这样的:有一个动物性的我,他有求生欲。这个有求生欲的我得不到满足;还有一个理性的我,他没有任何求生欲,他只是批判地观察全部并非真实的人生乐趣和动物性的我的情欲,而且全部加以否定。

如果我屈从于第一个我,那么我看到,我疯狂地活着,并且走向灾难,越来越深地陷入其中。如果我屈从于第二个我,即屈从于理性的我,那么在我身上就没有求生欲了。我看到,只为了人身的欲望,即人身的幸福而活着是荒谬的和难以忍受的。为了理性意识当然也可以活着,但却无目的也无愿望。侍奉我所自来的本原——上帝吧。那又为了什么呢?即便没有我,上帝(如果他存在的话)也不乏侍奉者,那我又何苦去侍奉他呢?当我还没有厌烦的时候,看看这种种生活游戏还可以。一旦我厌烦了,就可以走开,消灭自己。我就是这样做的。

这就是生命的矛盾概念,人类还在所罗门和佛以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概念,而当代伪学者们还想叫人类返回到这个概念上去。

人身的要求达到了无理性的极限。觉醒了的理智否定人身的要求。但人身的要求如此膨胀,塞满人的意识,使人觉得,理性否定整个生命。人觉得,如果从他的生命意识中丢弃他的理智所否定的一切,那么就什么也不剩了。他已经看不到剩下的东西,剩下来的包含着生命的东西被他视为乌有。

但是光能够在黑暗中发亮,而黑暗不能吞没光明。

真理的学说知道二者必择其一。或者是疯狂地生存,或者弃绝这种生存。

所有的人从小就知道,除了动物人的幸福之外,还有一种更美好的生活幸福,它不仅不取决于动物人的肉欲是否能得到满足,相反,离开动物人的幸福越远,这种幸福就越大。这种能解决一切人的生命的矛盾、能给人以最大幸福的感觉,是所有的人都有的。这种感觉就是爱。

生命是服从理性法则的动物人的活动。理性就是动物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应该服从的规律。爱则是人的惟一的理性活动。

动物人渴望幸福,理性给人指明人身幸福的不可靠,并且留下一条路。在这条道路上进行的活动就是爱。

动物人要求幸福,理性意识向人指明一切相互搏斗着的人的灾难,向人指明动物人的幸福不可能有,而他惟一可能有的幸福是这样的:任何人之间不会有争斗,幸福不会终止,不会满溢到令人腻烦的程度,不会预感到死亡,也没有死亡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