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发誓,以后谁再让自己非自然的昏厥,她就永远的让此人长睡不醒。
这是杜丫头昏迷五日后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其次是很紧张的检查床铺下的身子。还好,还好,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爱妻,你醒啦?”鼻子触鼻子,呼吸抵呼吸,眼睛对眼睛。
“啊!”丫头推开眼前那张放大的人妖脸,下意识的惊慌。缩到床榻的最里角,惊魂未定。
恩?刚刚自己出声啦?刚刚那声“啊”虽然还很低哑,不过确实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情绪大转弯,杜丫头狂喜的两手摸着着脖子,试着再发出一个“啊”来证明不是自己的幻听。
“乖乖,你这样会影响药效,会适得其反的哦!”那中年美男又近距离的与丫头对望。
丫头警惕的用棉絮挡着,这人妖有毛病啊?昨日一副情伤喘喘的痴情样,现在一副色迷迷的风流样,而且是标准的中年人猥亵的样子。
“爱妻,为夫为了你的病,可是不分昼夜的去金蛇宫廷为你盗来白鹿玉丸,你却这样对待为夫,让为夫好生难过。”说毕就是一副伤心欲绝,委屈受伤的样子。
丫头快疯了。十足一个老顽童嘛!就算快马加鞭,从这里到金蛇国好歹也要几个月吧?虽然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应该没有几个月吧?瞄了一下这男人的脚,原本亮黑的尚好靴子如今却是破旧不堪,前端还磨破了些许,白色的乳袜一动一动的。
丫头叹了口气,一个大男人在跟前撒娇,哪个女人能受到了?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有一副变态的魅惑与那可以作父亲的高龄。
丫头拍拍他的肩膀,无奈并痛苦着。
这个安慰的动作却令中年美男受宠若惊,那晃荡着的白发挡不住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他满脸欣喜的向丫头压过去,“为夫就知道,爱妻你……”
还未等中年美男说出后半句话,丫头就很不客气的用武力解决了他肆无忌惮的进攻,一脚狠狠地把他踢下床,怒目而视。
所以的说,千万千万不要心疼男人,男人忒会装。
中年美男没有防备的被踢下床,后背刚好撞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药壶因惯性打翻,黑色浓稠的药汁顺着中年美男的头顶滑下,滴在大红色的衣服上,今日他没穿那冷冷的紫衣,换来张狂的红装。动也不动的,只是低着头。
丫头心里一惊,这人好歹救了自己,而且,而且自己也许诺已是他妻,就算是再过分的要求也无可厚非。会不会太过分啦?这男人喜怒无常的,等会发飙虐待自己这么办?
手心里冒出汗,不安的观察着地上男人的动静。
“爷!”房门被打开,一个穿的很少的女人像风一样进来。
“别推我呀!爷,牡丹好想你呀。”两个。
“爷,你真的回来啦啊?”三个。
“爷唉……”四个。
得了,不用数了,是一群美女们涌进来了。
“啊?爷,你怎么这样?”
“爷?”
“爷?”
好刺鼻,那浓浓的香味都快把那熏熏的药味掩盖了。一些些个庸脂俗粉紧张着同时也娇柔做作的扶起她们的爷,五彩的手绢争先恐后的要拭去那药汁。好一幅热闹的争抢。
丫头傻眼了,那个,那个,那个中年美男居然在哭,两泓泪迹如假包换。
“爷?”其中一个娇态的女子轻捶了那中年美男,“你不是说好今日陪我们么?”说呗还用她那丝帕朝那人眼前晃晃,如招魂般。
丫头搞不懂了,头疼。
导演在哪儿啊?这是演的哪出戏啊?
“恩?”那位受伤者总算止住泪,望了望身边簇拥的粉白黛绿,立马露出欢喜的笑容,“牡丹?依依?还有我的宝贝们?哎呦,想死爷我了。”说着就顺手将一女子拥进怀中,朝另一女子脸上就是猛亲。
“哎呀!讨厌,爷,这儿脏兮兮的,咱们到牡丹姐姐那里去吧,你可把姐妹们想死了。”一个下巴尖尖的狐媚子若有若无的打量着面如死灰的丫头,用她涂着艳红指甲油的长指点点中年美男。
脏?姐姐,本姑娘恐怕比你干净点吧?丫头狠狠地发出愤怒的目光。
这就是所谓的“打情骂俏”啊,丫头叹为观止。
那位爷先是一愣,瞅瞅丫头,又换上那副受伤的样子,“爱妻嫌弃我……也罢,我们走。”于是那些个花花绿绿都欢喜的跟着前呼后应。
掩上门前,中年美男怔怔地望着床上的人儿:“爱妻,你好生休养,千万不要多说话,只管睡觉。”末了,还给丫头一个飞吻,雷的丫头想吐。
房里总算是恢复了安静,空气中还残留着那些个美女们的香粉味,丫头松懈的躺下。
打死自己也不嫁给这个又老,又神经,又变态,又好色的人妖!下次他要是再敢乱来,哼,绝不手软!
茵茵,你在哪里呀?局势混乱的还没打听到她的安危。不过,那怪人既然能治好自己的哑病,茵茵应该没事吧。
乱世啊乱世,净出现个怪人!
比肩接踵。
紫色的冷调。恩?来了来了,丫头紧张的从床上弹起来。
这个家伙,过了近一个月的荒淫生活,又出现了。
“茵茵呢?”丫头责备的问道。这一个月来,每日都有人准时送来饭菜和汤药,自己却不能离开这个牢笼半步。因为试图过出去打听茵茵的下落,却被门口的壮汉又请了回来。
无比熟悉的场面,丫头想哭。
而且,丫头很肯定的确定,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养病处所,是在这个妓院里度过的,也应该就是那个“寻乐坊”,有一次为她送饭菜的女子就是那日大胖子窥觊的小妮子。
中年美男冷笑,那美丽的老脸上又是一副断肠的情伤,“你的那位姐妹?放心,她和你一样,快痊愈了。很快就能见着她。”低而沉,沉而慢。又是初次见面的那个语气。
“我要立即见她!”丫头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