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虫子从端王手腕之中钻出飞速扑向下方紫嫣的伤口之处,而紫嫣此时飞速的将手放开,那小虫子便直直的掉落进铜盆之中,在水中忿忿的努力蠕动着,胆小的丫环看见这一幕已是忍不住站在一边呕吐去了。
紫嫣又吩咐丫头取来大量食油,并将油倒入盆中,再打燃火折子抛向盆中,倾刻盆中便燃起了红红的火焰。直到火熄灭之后紫嫣这才吩咐丫头将这铜盆挖个深坑埋掉。
叶赤寰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可是却并没有发问,因为他知道,这紫然姑娘会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念青紧张的看着紫嫣的手腕上的伤口,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紫然姑娘,你手腕上那个伤,打紧不?”
紫嫣愕然的看着这看似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会关心自己手腕上这点小伤,“有劳关心,不碍事。”
念青憨憨的一笑,挠着脑门甚是不好意思的走到床边看着端王,于墨深知念青心事却也不便说破。
“三王爷心中是不是有很多疑虑想要问紫然?”紫嫣由着丫头将自己手腕之上的伤包扎好之后坦然开声。
“那紫然姑娘又可否为本王解开这些疑虑呢?”并没有用强行命令的语气,叶赤寰给人的感觉,总是彬彬有礼却又让人觉得他身上总是会给自己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紫然的母新,曾是噬蛊教中人,生下紫然后遭教里长老处以极刑,后得蒙天山老人相救,我母子二人便开始隐姓埋名,只是噬魂教中却有一规矩,那便是自入教之日,长老便在你身上种下了噬心蛊,倘若你背叛教众,那么长老便会发动这噬心蛊。”
说到这里,紫嫣却是低头陷入了沉思,良久,又自抬起头,面色依旧平淡如水,只是那双眼之中却已是溢满了水气,“家母带着我隐居在天山老人所居的天山之下,夜夜受那噬心之蛊噬心之痛,只是为了把我养大教我种蛊解蛊,并将血蛊种在我身体之里,以防日后噬蛊之人加害于我,只是后来,家母她实在受不了那夜夜噬心之痛,便……因为我自幼以血养蛊,所以我的血不论对于哪种蛊来说都是最美的食物,这也便是为何我的血能将端王体中的噬心蛊诱出来的原因。”
厢房之间一片安宁,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淡然的女子身上却是背负着这般的血海深仇。
念青看着紫嫣强行忍着的泪水,只恨不得冲过去安慰佳人,又怕唐突了佳人。
叶赤寰自是从紫嫣眼神之中便已知道所言不虚,心中的疑虑便也释怀,或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王爷,紫然还有一事相求。”紫嫣抬起头,定定的望着叶赤寰道,“现如念端王已无大碍,紫然留在王府也是无用,紫然此次也只是因为发现了噬蛊教之人这才进了京,可现在紫然已失去噬蛊教之人的踪迹,紫然当初因为此事匆忙离开故里,现在时日已久,也该回归故里了。”
“念青,带紫然姑娘去帐房那支一千两银票。”叶赤寰自知道此时紫嫣请辞之心不可动摇,是以只得给了念青最后一次机会。
念青默默带着紫嫣往帐房行去,不时回首看着尾随在自己身后的紫嫣,想到紫嫣就要离开王府而自己再也见不到时不由长长叹气。
紫嫣只是感觉这端王身边的侍卫好生奇怪,从端王厢房一路走来,就没停过叹气。
“念大哥,端王身上所中之毒紫然已然清除,所中之蛊也以清除,端王休息个三五天便没事了,你不用太过担心。”
“我不是担心王爷,我是担心紫然姑娘你。”念青原本便是个直肠子,这紫然一问他便想不想的脱口而出。
担心我?他为什么要担心我?紫嫣心中当然对念青这番没头没尾的话感到莫明其妙。
“念大哥,我手腕上的伤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口。”想了半天,紫嫣觉得是因为自己割了破手腕救了端王,这念青才会担心手腕之伤。
念青一时间没转过念,于是直截了当道:“紫然姑娘的伤口我知道没事,我担心的是紫然姑娘这一出了王府,念青便再也见不到紫然姑娘了。”
话语一出,念青这个愣头三自己也都惊住了,转过脸不敢看向紫嫣。
紫嫣此时方知原来这念侍卫是喜欢上了自己,心下也是一慌,又是一羞,不知如何答话,只得扭身往那帐房方向直直行去。
念青怔了一怔,也只得跟了上去。
夏夜下的长安城,并不显燥热,晚风吹拂,甚是凉爽。
可是南宫相府的书房里,却是一片凝重之气。
“长孙兄,谋害那端王妃确实不是您手下所为吗?据我所知,那端王妃是中了噬蛊教的迷魂散和夺魄珠这两种毒药才丢了性命。”南宫望蹙眉望着长孙无极郑重的问。
“南宫兄,长孙也曾担忧是本候手下冒然行事所以昨夜末贤侄来过之后,长孙又去仔细盘问过了,断不是长孙这边的人下的手。至于那迷魂散和夺魄珠虽是噬魂教所有,但这毒物外间也早有流传,所以长孙也实在不知那端王妃是遭了何人毒手。”
“在座各位,可有对那端王妃下手?”得到肯定答复的南宫望眼神缓缓从席中的众人慢慢一个一个望过去。
“回相爷,下官没有。”
“本太子没有。”
“柳原在没得到岳父大人明示前不会妄自行事。”
答案,都在南宫望的意料之中。
“可是相爷,那端王妃一死连着端王也命在旦夕对咱们不是很好吗?为何您还要这么紧张?”兵部尚书狄仕秋率先忍不住发问。
南宫望心中暗自摇头,这狄仕秋身为兵部尚书却胸无点墨。
“狄大人,你可有想过在这微妙的时刻,端王在这个时候遭遇不测的话,那三皇子第一个会猜到的会是谁对他九弟下的手?”
“自然是咱们。”狄仕秋不经思虑的一口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