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夕颜看着一脸局促不安的天一公子,倒有些好奇,这天一公子,据传才华横溢,又向来眼高于顶,不屑入朝为官,今儿一见,怎么比女孩子家的脸皮还要薄似的。
天一公子腾的一下站起来,双手抱拳,“在下见过冉小姐。”那模样就似火烧了屁股似的急促。
锦燕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跟着小姐这么久,她实在没见过比女人还要扭捏的男人,偏这男人还是北陆天下闻名的天一公子。
冉夕颜不露声色的横了锦燕一眼,好歹这天一公子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人,锦燕这一笑也实太过张扬让人下不了台了,此时那天一公子经这锦燕一笑,整张脸比那关公的脸还要黑红,可怜!
收到小姐传递过来的信息,锦燕忍住笑意,伶俐的倒了一杯茶递于天一公子替他解围,“公子请喝茶。”
天一公子讪讪的接过茶杯,再抬眼神情端正的说道:“在下此次前来是想向冉小姐请教音律,在下深感惭愧,不但对小姐当日在天一楼所用之乐器一无所知,更对小姐所奏之乐曲一无所知,可是小姐当日的乐器和乐曲又是在下深深仰慕的,还望小姐不吝赐教一二。”
冉夕颜此时才知眼前这俊秀的公子,却是一介乐痴,微微一笑,“那是我家乡的乐器,天一公子没见过也不足为奇,至于乐曲,则是一时心起无聊之作。”心中小小的汗颜了一把,可是若不如是说,这乐曲的来历又如何解说呢。
天一公子心中的羞愧这才稍稍得到了平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天一公子端起茶杯状似喝茶,可是眼神却描向眼前的佳人。
一时之间,厅中变得沉默,天一公子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而冉夕颜又实在不知该如何替他解说,于是场面变得相当的怪异。
这般安静了许久,天一公子终于开声说道:“实不相瞒冉小姐,在下此番前来,还有一个不求之请。”
冉夕颜望着这一脸正色的天一公子,心想这天一公子也算是在京城说得上话的一个人物,多认识一个朋友总是没错的,于是便道:“公子但说无妨,但凡是颜力所能及定当倾襄相助。”
抹一把额头的冷汗,天一公子讪讪而言:“舍妹自那日听过小姐乐曲之后,茶饭不思,只求能拜小姐为师,奈何舍妹从小染有腿疾,行走不便,原本也不敢前来打扰小姐,只因舍妹竟因此生病成疾,在下这才厚颜相请小姐。”
冉夕颜望着天一公子悲伤中透着希冀的目光,悠悠叹息,此人,定是相当的宠爱他的妹妹,否则以他为人断不会这般低声下气有求于人。
“公子切莫担忧,能得令妹欣赏也是颜的福气,这样吧,每隔一天的晚饭过后,颜便亲自登门,如何?”
天一公子心中大喜,原本以为清高如她,不好相邀,不曾想她却这般爽快的应充下来,当下天一公子作个长揖:“天一多谢小姐。”
“公子多礼。”冉夕颜淡淡一笑,能爱护妹妹如斯地步的人,可见其心也定然善良,“燕儿,去把房中乐器取出。”
锦燕虽是不明白小姐这会要乐器做什么,但还是没有多问转身便往内院行去,不多时便已将瑟琶抱了出来。
“公子,既然令妹喜欢颜家乡的乐器,颜便将这乐器赠送于她,明日晚时,颜便上门拜访。”
天一此时心中更是大喜,本来正愁着回去即便自己说了这冉小姐应了自己的要求又无凭证,只怕妹妹还道是自己为了让她安心养病编造出来的谎言,现下有了这乐器,便不用担忧了。
“天一多谢小姐,它日只要小姐有用得着天一之外,天一定当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冉夕颜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将这乐痴发之誓言放在心上,然而她却没有料到,正是因为她今日之举,却救了她自己一命,而她和天一公子之间,自此便纠缠不休。
短短数日,北陆京都陌城,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自是媚枋阁主颜入朝为官,原本只以为她只会成为区区女史的百官们却没料到这媚枋阁主颜入朝为官的第一天便上了折子,而看了折子的圣帝流青云龙心大悦,居然龙笔一挥,赐旨媚枋阁主颜为左相,竟和那兰右相平起平坐。
第二件大事,便是右相之女兰沁儿入宫为妃,而且这一入宫便得蒙圣宠封为贵妃,这兰沁儿入宫之后极得圣宠,所谓一人得道全家跟着吃香,所以这右相之子也由将军升为大将军,让兰右相原本对圣上赐封一介女流之辈为左相和他平起平坐大为不满之心烟消云散。
至于第三件大事,便是媚枋自由前任阁主颜入朝为官之后阁主便易了人,虽不及媚枋阁主颜天仙国色却也是绝色佳人,更因为这新任的阁主紫嫣姑娘不似前任阁主颜那般清高冷傲,所以这媚枋自颜离去后,生意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更是蒸蒸日上。
这日,却是右相之女兰贵妃生辰,而做为朝中唯一的女官,冉夕颜获邀出席。
席间,兰沁儿精心装扮的脸愈发显得精致可人,而席间的一众妃嫔却是强装笑颜,自打这兰沁儿入宫,众妃嫔想要见圣帝一面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众妃嫔对这兰贵妃是又恨又厌,偏生又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
冉夕颜看着妩媚天生的兰贵妃,当日在天一楼便自觉得她有一种让她觉得奇异的熟悉感,这便离得近了打量,却依然记不起这陌生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左相大人,本宫甚是好奇,缘何当初颜姑娘选择入朝为官却不选择作为女人家最好的归宿?相信众姐妹都和本宫同样好奇吧?”
兰沁儿的娇容之上浮出淡淡的冷凌,众妃嫔当然不会傻得现下该做何回应,于是一时间之间,席中俱是软语娇声,无非便是催着冉夕颜说出当日选择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