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服装城大门口的过道里摆了一个缝纫摊子，专门为那些从服装城购买了衣服裤子的顾客们剪裁衣袖裤脚或者衣襟什么的。
这天，正当我在为几个顾客改衣袖裤脚的时候，一个大约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蹒跚着走过来，老头儿口齿不大清晰地问我，请问……请问你能跟我钉一下纽扣吗？
我一边做着手中的活儿一边回答说，钉，钉，每钉一个纽扣五角钱。
老头就将他穿在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在我的缝纫机上，我一看，五个纽扣脱了三个，还有两个也是即将要掉的样子了。
我说，五个纽扣都要钉吗？
老头从衣兜里摸出三个大小差不多，颜色却不一样的纽扣来，说，都给我钉上吧……
我就叫老头坐在一旁，然后就给他钉纽扣。
钉着纽扣的时候，我就跟他闲聊。
我问，您老人家的老伴呢，她咋不跟您钉纽扣呢？
老头沉默了一下，说，死了，已经死了四五年了！
我又问道，您有女儿吗？
老头迟疑了一下，回答说，没……没有哟！
我再问，您有儿媳妇吗？
也……没有咯。
不一会儿，纽扣钉好了。老头就从衣兜里掏钱，本来是要收二元五角钱的，我看着这老头可怜，就只收了他一元钱。
正在这时侯，从服装城里走出来一男一女，女的挽着男的胳膊，手中提着刚从服装城买来的新衣服。
女人突然朝我这儿大声喊道，爸——爸——您咋走到这儿来啦？叫您别乱走，走丢了叫我们上哪儿去找您啊？
女人杏眼圆睁，满脸怒气！
老头儿颤抖了一下，畏畏缩缩地向着那一男一女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女人究竟是老头儿的女儿呢还是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