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已经来了上十个仵作,而且全是京城里出名的,江槐心知再请人来验也是这个结果了。
无力的对下人们挥挥手,江槐示意他们把江老爷的尸体放进新买回来的棺木中。
看到江槐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念露走过去站在他身旁:“槐,你要坚持住!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江槐感激的看了念露一眼:“嗯。”
这一切都落入了元香眼里,但她脸上并无半分妒色,有的,只是一丝——歉意?
江老爷的死讯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江老爷本身只是个翰林院一个整编文书的小官,但却有两个极出色的儿子,一文一武的辅佐皇上。
说起来朝廷上江南和江槐倒是各成一派。江槐一派对外主张议和,而江南一派则主战。
皇上是个仁君,在治理国家上一直以人为本,但在对外问题上却一反常态的支持江南!
大臣们私下议论都说是因为江槐曾在皇上还是太子时为三王爷效忠的原因。
那三王爷在先皇驾崩之时曾与皇上争取皇位。当时两兄弟争得极其惨烈,但最后还是皇上取得了胜利,而三王爷则在一场大火后消失了,有人说他被烧死了;有人说他隐姓埋名的躲起来了。
皇上在登基之后并没有为难曾经为三王爷效忠的幕僚们,有的甚至还委以重任,江槐就是其中一个。
当时朝廷给了江槐一个三品官,官位不大不小,虽会被宣上朝,可在大事情的决择上也给不了什么意见。
然而江槐在任职之后一直兢兢业业,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五年后,江槐成了朝中的一品官员,也得到了众多大臣的认同,甚至提出的建议也有人会站出来支持。
对于他的坐大,皇上不闻不问,该赏的照赏,甚至还为他和元香郡主赐婚。
江槐与江南之间的矛盾日渐扩大,若非因为他们是两兄弟,上面又有江老爷坐着,恐怕早就在朝堂上翻了脸。
如今江老爷去了,不管是冲着江南还是江槐,朝中大臣纷纷前来吊丧。就连当今皇上都差人前来,此番荣耀,非常人所能有。
可不管如何光辉荣耀,在丧礼之后江家终是少了一个人。江夫人自那日之后也一病不起,每日仅靠参片续命。
皇上曾派太医来为她诊治,然都说江夫人是伤心过度,要想醒过来只有靠她自己的毅力。
老太君在整个丧礼过程都没哭,说是自己的眼泪会成为江老爷升天的累赘,然而人却变得一点精神都没有,整日跪在佛像前发呆。
整个江家都变得死气沉沉,那番由江无忧带来的快乐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里静悄悄的,江无忧被奶妈带去了别的房间。夏函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着为自己把脉的司徒俊。
司徒俊收起为夏函垫手的布包说:“你身子本来就虚,如今在月子里这样折腾一番,以后更需要好好调理了。”
“你对夫人动了手脚对不对?”夏函幽幽的说道,声音显得虚无飘渺。
司徒俊手上的动作一顿:“我没有,你想多了。”
“呵呵,”夏函苦笑一声:“你已经开始不对我说实话了吗?”
闻言,司徒俊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床边看着夏函:“你已经开始不相信我的话了吗?”
夏函垂眸不敢看他:“可是夫人本是好好的,当时只是气晕了过去而已,怎么会、、、、、、”
“江老爷不也好好的吗?难道你也怀疑他是我杀的?”
“不!”夏函抬起头:“我相信你没有!”
司徒俊握住她的手:“那也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加害江夫人。”
良久之后,夏函叹了口气:“好吧,我相信你。”
司徒俊拍拍她的手:“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完,提起药箱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夏函的眼神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走出瑾兰苑,司徒俊的脸变得有些苍白:不是我成心要骗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有更多的心理负担而已!
他抬头看着烟云阁的方向:那个蒙面人说自己在把蛊虫放入慕容馨体内之后杀死另一只他给自己的虫子后他便会动手,怎么时隔这么多天那四少奶奶还没出事呢?
慕容馨坐在一棵银杏树下,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看着手中已然发黄的树叶。
江南因为镇守边关,这次江老爷逝世也没能赶回来。自古忠孝难两全,这句话此时在江南身上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她的心依然时时刻刻都隐隐做痛,阴婆婆每日都来为她何时上南山,每次慕容馨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开始时阴婆婆总是黑着张脸离开,几天下来她变得平静了不少,总是在听完慕容馨的推托之词后一言不发便转身离开,第二日再来。
“唉!”慕容馨叹了口气:这种心痛的日子真不好过,可是又下不了狠心离开!她舍不得江南,真的舍不得!
每每想要去南山时眼前总会浮现那夜江南在月下的样子,往日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就更不愿走了。
“四少奶奶!”秀秀突然神色慌张的从院外跑进来。
慕容馨很少见秀秀如此慌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划过,她焦急的站起来:“你不是托人去打探前线的战况了吗?怎么这副神色?难道三哥他?”
“不好了,四少奶奶!”秀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将军他们中了埋伏,被困进了山谷!”
“什么?!!”慕容馨只觉得霹雳从空起,差点晕倒:“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秀秀抹把额上的汗:“千真万确!此时急报已经送进宫了,皇上正在派人前去支援。”
“不,不!”慕容馨摇着头:“他不可以出事!他不可以出事!”说着,人已经往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