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将那张美艳的脸庞抬起来,冷笑道:“你以为我能有回心转意,再爱上你的一天?”
“没有最好,你我便都能解脱。”
卿宸神色一滞,轻轻放开了她,这时御医叩在殿外准备给皇帝医伤,太监来报后,卿宸命他们进来,看了下卿溶,对若惜淡说道:“过去吧。”
她眉目低敛,默默的走向卿溶,待再回身去看,已经不见了夜卿宸的身影。
卿溶因为刚才止着不让她自尽,手上被剑刃割伤,这会被御医包扎,疼的直抽冷气,纵然想要做出君主泰然淡定的模样,仍旧显得力不从心,等包扎完毕的第一件事,就是握住若惜的手,求她:“我什么都听他的,姐姐,你能别再伤害自己了么?”
“我只恨自己成了他制衡你的工具。”不管怎么说,卿溶是少有的对她好过的人。
“是我自己心存杂念,才被他要挟。”不在乎她,也就不会低头了。
此时,卿溶的贴身太监微咳一声,提醒对话要掌握尺度,不要落下把柄传到夜卿宸耳中,招来无妄之灾。卿溶表情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母亲,过的怎么样?”若惜选了其他的话题。
卿溶一脸嫌恶:“不要提她!”想到她这会正和夜天扬在一起,就泛起满身寒意。
沉默。
卿溶微眯双目,冷笑道:“委曲求全,以色事人的女人,应该活的不错罢。”说完,握着她的手,又加了分力道:“不要变成她那样,当我求你。”
同样倾城国色,同样有掌握霸权对她们垂青,只要逢迎讨好,对方绝不会为难她们。
“夜卿宸现在恨我入骨……”她强笑。
“如果他回来找你呢?”卿溶追问。
“不可能。”斩钉截铁。
一行人回到皇帝的寝宫,卿溶发现太监宫女都被撤换过了。作为一个被囚禁的傀儡皇帝,这些新派来的太监显然没把他放在眼中,态度极为轻慢。卿溶黑着脸都忍了。
反倒是若惜看不下去,要斥责他们。
卿溶拽住她,闷声道:“……当初朕希望满朝文武都臣服于朕,等打折了他们的脊梁,让他们畏惧强权……也因此,他们会跪的不是朕一人了。所有扼住他们喉咙的霸主,都有资格被膜拜。”
“皇上……”
“朕听说,城破之后,竟有官员主动去开城门!”
“夜卿宸,早晚会被比他更强大的人除掉!”
“嘘——”卿溶捂住她的嘴巴:“不要乱说话,被听去,就糟了,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但难免受一场皮肉之苦,得不偿失……”
夜卿宸现在干出什么来都难说。若惜忙住口,之后也不敢多言语,过了一会,看押她的太监,怪声怪气的‘请’她回去。
“皇上,保重龙体,我过几日再来看您。”
双方都知道机会渺茫,但此时为了不让对方担心,都挤着笑容。
出了大殿,若惜便觉得笑容僵在了脸上,只风一吹,就会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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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最好,你我便都能解脱。】
她的这句话像是对他下的魔咒,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什么叫‘都能解脱’?现在用情的是她,而他早就对她死心了。
“留着那个人,就怕养虎遗患。”丞相纪凡跟在卿宸身后,小心翼翼的低声说。见靖王心不在焉的,不禁试探着的问道:“殿下?”
卿宸如梦初醒,逼迫自己不去想花若惜的事情,道:“丞相指的是何人?”。心中冷笑,卿溶啊,你的臣子,和你离心离德,见你失势,便立即反水,并恨不得至于你死地,以邀新主的好感。
丞相见靖王眼中闪过一瞬的寒光,马上意识到,现在提议此事不合时宜,话锋一转,道:“是郕王凤锦辞。”
卿宸当然没忘记过他:“等本王处理完家事,就处置他。”
所谓家事是指,统一割据的诸侯国。
“就怕处理‘家事’的时候,凤锦辞趁火打劫。”丞相道:“臣议题,不如将花若惜重新嫁给凤锦辞。臣听说……”话未说完,就见靖王对他怒目而视,不禁一抖,瘫跪在地上。
这人是在讽刺自己?还是真的蠢到说出这种话。卿宸抬脚踢翻他:“当初在大漠,本王带着她逃走,你难道不知道?”花若惜是他的女人,怎么可能再送给另一个男人!
“可是殿下,她终究没名没分……况且,您现在不是对她……”
的确,说到底他和她的关系在外人看来都是传闻。他爱她一场,却没给她名分。
“就算她现在被本王冷落,她也是本王的女人!”卿宸怒道:“滚——”
卿溶怎么让这种蠢材当丞相?为了削弱相权,独揽君权?
卿宸看着拾起官帽,狼狈离去的丞相,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爷,别跟那蠢老头置气。”苏逸原本是卿宸的左护卫指挥,是他的亲信,但此时明显也没会意到靖王内心所想,说了一句:“爷您宠花若惜一回,不管现在怎么说,她都是您的人,怎么能便宜凤……”察觉到周围空气的温度骤降,看到王爷阴鸷的眼神,本能的住口。但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的话错在了哪里。
“本王从来没有宠爱过花若惜,当初带她逃离狄戎,是逼迫两国交战的计谋!”
苏逸马上附和:“王爷,深谋远虑,奴才当初也纳闷,花若惜说到底就是许贵妃的养女,一个小村姑而已,您怎么会宠爱她!”
村姑?!听到骂她,心情更郁闷:“你回王府,督查修缮情况,快去!”
等苏逸走了,卿宸则在宫中漫无目的散心,突然抬头看到一人,步子停在了原地。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