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目不转睛的盯着给她诊脉的大夫,只看的对方止不住冒冷汗,说了一句:“请小主子躺着休息,不要看老夫。”
“我是不是怀孕了?”若惜干脆直接问道。
那大夫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凤锦辞,心说难道是此女想要怀王爷的孩子?可惜事与愿违。
他吐出两个字:“没有。”
“呼——”若惜心情放松,身子瘫软靠在引枕上。
幸好,幸好。她已经不想和夜卿宸再有任何联系了。
“那她呕感,是从何而来?”锦辞问道。若惜自己都忘了问,得知没怀孕,其他的都不重要。
“小主子气脉正常。”大夫皱眉,指尖离开若惜的手腕:“可能是心里的结症。老夫以前诊治过一个和小主子差不多病症的夫人,她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夫君科举不第,心情紧张,劳神过度。便头疼,恶心,每日郁郁寡欢。不知小主子,是不是最近也有事,太过烦忧……”
锦辞的确想起若惜最近时常揉着太阳穴,心里便信了大夫的诊断结果。将大夫遣走,挨着若惜坐下,劝道:“凡事放宽心,胡思乱想,把自己都弄的病了。”
若惜随口说:“我知道……”她的压力来自夜卿宸也来自内心。她憎恨自己的改变。她竟然会去主动设计害人,让一个女人婚前就失去了贞洁。
除掉了林小姐,没人再找她的麻烦,但内心没有一刻是安静的。
她的敷衍态度瞒不过锦辞的眼睛:“不管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解决。”他答应保护她的,带她出征,纵然受到朝臣抗议,他仍一意孤行。
若惜缩进白狐裘中,半埋着脸,小声道:“……林家退婚是因为我……”顿了顿,将露在狐裘外的眼睛闭上:“我买了一个清俊的小官,让他去勾引林小姐,坏了她的贞洁。”
沉默。
就听锦辞不慌不忙的问:“所以?”
若惜缓缓睁开眼睛:“所以……你不生气?我这么坏!想出这么卑鄙的勾当铲除敌人。”
“是她先对你做了什么吧。”锦辞道:“你不是那种为了私利,会主动出击的人。”
“的确……那个刺客就是她派出的,为了就是让我只受轻伤。让你们认为我是想用苦肉计留在郕国。”说起此事,仍是一肚子气:“我当初的确是想救你,可谁知道那一箭本来就是冲我来的!”
锦辞笑:“你当时真的是舍命救我?”
“这不是重点。”若惜急声道:“现在说的是我是个坏人,害了林家小姐。”回味了下锦辞的话,一怔,不禁尴尬。当初她看到有刺客,本能的认为是行刺王爷,便挡在了锦辞身前。
“就算你害了林家小姐,哪又能怎么样?”锦辞无所谓的说道:“如果你为了这点事,就心里有压力到头疼干呕,实在没必要。这个世界上,谁又是纯洁无垢的?”
“你不会认为我是个无药可救的坏女人?”
“我以前还和郕王一起猎杀过活人。那你怕不怕我?”锦辞道:“为了保护自己,牺牲别人,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的反应太过平静,反倒让若惜不知所措,本来都做好被他训斥痛哭流涕的准备了。
锦辞的遭遇让她更能理解若惜的感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吓的整夜整夜睡不着,后来习惯了就好了。”他轻描淡写的说:“只要自己不给自己压力,很容易就能挺过去。”
“我害怕自己会越变越坏……”就像夜卿宸一样。原本就污秽,最后连心也污浊了。
“那就变坏吧。”我可以容着你,宠着你,我们一起走下去。
这时熬好的安神汤药端了上来,锦辞亲自喂了若惜喝下。然后取了一枚蜜饯与她消除嘴中的药味。
小舌卷住蜜饯,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指尖,锦辞只觉一阵酥麻直入脑门,忙把手抽了回来。
更尴尬的却是若惜,刚才像是在勾引他。此时锦辞说了一声:“你休息吧。”起身就要走。
“不行,你不能走!”若惜拽住他的衣袖。如果他现在走了,以后真的说不清了。
再说她向来不是把事情藏着掖着不解决的人。
“我刚才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
凭锦辞的反应,就算她有意勾引,他似乎也会拒绝。他们之间已经说的不能再清楚了,就差最后一层窗纸没有捅破。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他按兵不动,让她越发不安。
如果他不要她的人,那么他要什么。
“锦辞,你是断袖吗?”
木讷的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
“啊?”锦辞没料到若惜这么直白,看着她灼灼的目光:“你没允许,我不会乱来。”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尴尬的摸了下鼻子:“你累了,好好休息。”还是要走。
“锦辞,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人欺骗林小姐?”这时若惜说道:“而不是用其他的方法……”
“说说看。”
“因为女人一旦失身,灵魂仿佛都被人夺走了。”这是她的亲身感受:“就算再怎么坚强,心口总有道伤疤无法愈合……”
指的是她被夜卿宸强占的事。
“但是你不一样……你愿意保护我,我……我也愿意什么都交给你。”
再也没有比此浅显的暗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