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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靖王府的地牢中,一团血肉模糊的人影趴在草堆上,老鼠们聚集在他身边,想要啃食他的骨肉。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那人动了动,老鼠们才都散了。

“霍大铜,靖王殿下到了,还不快起来。”

夜卿宸皱眉:“你们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王爷,他嘴硬着呢,费了好些力气,他才肯开口。”一个侍卫道,给旁边人使眼色。便有人去搬椅子,有人去架起那垂死的男人。

夜卿宸坐下,翘起腿,对霍大铜道:“快些说完,你也好死个痛快。”

霍大铜身上被打的没一处好皮肉,这时一人舀了一瓢水泼来,疼的他痛苦的尖喊:“我说——我说——”

夜卿宸笑道:“那就说吧,许韵寒入宫前曾生下一个女婴,你当时是许家老爷的亲信,来龙去脉都该知道,究竟谁是奸夫?”

“哪里有什么奸夫……”霍大铜嗤嗤笑着,更像是在哭:“小姐出游……结果被人奸污……隐瞒不报,后来肚子一天天大了,老爷才知道,那个时候,孩子已经流不掉了,不得已才生了出来。”

夜卿宸一怔,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内情:“你还想隐瞒?!用刑!”

“不要打——不要再打了——我说的句句属实!”霍大铜声嘶力竭的说:“小姐是被她的表哥偷偷叫出去游玩的,谁知道那厮早就垂涎小姐美貌,设了局的,和一干狐朋狗友将小姐给……”

“许韵寒的表哥……”夜卿宸想起来,许韵寒得势后,的确将她的姨母家抄家,她的表哥被剥皮实草,之后,都内又有几家的公子被逮入狱中,折磨致死。

“没错,就是那混蛋……可怜小姐……”霍大铜哭道:“小姐根本不想生那个孩子,但是没办法流不掉了啊,只得足月后偷偷产下,老爷让我抱到野外掐死埋了,可我下不去手,这时府中一个姓花的大夫跟我说,可以给他养,对外称那孩子死了。为了守约,我将一块蝴蝶玉佩,从中裂开,一半戴在女婴身上,一半自己留下。”

“然后呢?”原来许韵寒并不想生下花若惜。

“本来相安无事,后来我一次醉酒,说漏了嘴巴,被老爷知道了,老爷就派人去找那大夫和孩子,要斩草除根……之后我逃出了许府躲了起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剩下那半只玉佩呢?”

“事情败露后,我交给了老爷。他可能让人拿着,去杀那孩子了。”霍大铜垂头哭道:“不知道那个女婴还活着没有……我时常在想,不如让她死了的好,东躲西藏暂且不说,她的母亲被人轮.奸才生下的她,爹是谁都不知道……没人希望她活着……”

夜卿宸呆怔半晌,才缓缓起身,向外走去,一个侍卫追上他:“王爷,他怎么处置?”可他仿若没听到,怔忪的向前走去。

原来这就是她的身世,一个不该来到世上的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