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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两家近邻住了十几年,于是“纳采”和“问名”的程序都省略了,就如宁子兴所说,拜过天地,从这院搬到那院生活。

结婚当日,在赞礼的引导下,拜过天地父母,新人入了洞房。

还有一部分礼仪需要在新房完成,至于莅临的亲友则要在外室酒筵庆祝。

一根红线将一对雕着瑞兽的酒杯连一个寄托无限意义的圆满的象征符,喝下这杯酒,永结同心,矢志不移。花若惜轻启朱唇饮下琼浆,相视一笑。这时宁家的女眷依次进来,将五彩榛果撒向新人,也许是错觉,在这绚烂的时光里,她恍惚间想起夜卿宸来,自昨天开始就看到他,可能是真的送完贺礼就回天都了。

她觉得可笑,自己的大喜日子居然惦记起其他人来了。撒帐后,宁子兴的妹妹端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缕黑发,是预先从宁子兴头上剪下的。她拿过来,和自己头发梳结在一起。

“从此,咱们便是结发夫妻了。”宁子兴道,换来的是美人无比娇艳的笑。

“我去照顾宾客,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他履行完礼仪,起身说:“来了很多亲友,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见。”

“嗯。”她想说的有许多许多,最后只能顺从的发出一个单音节才环节她此刻的窘迫。她看着丈夫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却不知道,再一次相见,便是生离死别。

宁家的姐妹重新给花若惜将盖头蒙上,退了出去。

她静坐在婚床上等待着夫君归来,但过了许久,直到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仍不见宁子兴回来,而且令她不安的是,周围越来越静,一片死寂,听不到半点声息。

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没人来点灯烛?子兴呢?

“子兴——子兴——”

她的声音穿透新房直达前厅,带来的是一阵无声的暗色。

忽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步步踏在她的心头,她忐忑不安的端正了身姿,花若惜自己也不知道,面对熟识的宁子兴有什么可紧张的。

那人走到她面前,她垂首从盖头下面的缝隙看到一双乌皮锦靴,她一惊,不是子兴。

惊慌间,盖头被挑起,她本能的仰望来人。

是夜卿宸。

“你怎么在这里?”花若惜忙站起来,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执的利剑上,剑刃上有刺目的红色液体,是血。她的身体中的力量在看到那些血的一刻,仿佛瞬间被抽去,她重新跌坐在床上,瞪大双眼,怔怔的看着他:“子兴呢?我爹呢?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夜卿宸只是微笑着欣赏她的恐惧,一言不发。

这时,一个绯色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头发散乱,妆容被泪水模糊,是方才把宁子兴的头发递给花若惜编发的美人,此刻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又挣扎着起身,抬头望向花若惜,那是她见过的最绝望的眼神:“……终究还是来晚了……我未能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带着哭腔的咳嗽着。

花若惜看到从外面疾步走进来一个黑衣男子,提着利刃迫向那个女子,还未等她来得及尖叫,长剑已经贯穿了女子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