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苏蒹葭听了这句如马克思导语般的伟大哲言后,脑子彻底的断电了,是呀,自己的价值是什么?是什么?
突然,脑子似又捕到了微弱的电波:“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我也不想帮你卖这鸟。更何况……这爱情鸟一般都是双双对对来饲养的,你现在就一只,就是卖了也不会得到很高的价钱。”
“那是你的问题。”喻中泽将饲料一撒,潇洒至极的回转身来,淡淡说道:“一千个秦半两,一个也不能少。”
“什么?”苏蒹葭大吃一惊,她原本说的是一千元人民币,这……一千个秦半两是什么概念,自己还真没底。
“容风公子,这……这不是九殿下送你的姹紫吗?你为何让小姐卖了它?咦,怎么只见姹紫,嫣红呢?嫣红哪里去了?”解巧看他们在门廊上聊得如此起劲,也扶着门框走了过来。
“解巧莫担心,这嫣红暂时借人了,而这姹紫这段却一直在犯相思,养了这么久也总养不熟,我想让你的这位小姐把它卖了。”
“容风公子,小姐不能帮你去卖鸟儿,这会有失体统的……”解巧正想把苏蒹葭的身份告诉喻中泽,却被苏蒹葭用力一扯,牵动了脚上的伤,嘴角痛得轻抽了一下,苏蒹葭对她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急忙叫住正想转身走开的喻中泽,“你等等,是不是我帮你卖了这鸟,就算是还你的人情了?”
“卖了再说。”喻中泽冷淡的语调里不带有任何温度,那双对视着她的眼眸里分明写着,你欠我的就该为我做些事情。短暂的沉默立刻环绕在这阵阵花香的空寂庭落间,一种尊严的挫伤感在苏蒹葭的心中缓缓燃烧起来:“好,我……我帮你去卖了它。”
喻中泽目光平缓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越过一直站立在他们之间的解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眼前这个挂满清藤挂盆的回廊里,步伐干净得似不带走这院落里的一丝花草香气。
解巧轻咳了一声,似要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姐姐,为什么不告诉容风公子你的身份?”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是他好朋友赢扶苏的弃妃?”苏蒹葭好笑的看着她。
“姐姐……”解巧面带尴尬之色。
“好了,别说这些,况且,我现在还不想见到赢扶苏!”苏蒹葭想着自己还夹在赢扶苏、赢扶梓之间心情就不痛快,偏巧初认识这喻中泽,就让自己感到是欠他钱财似的,这种感觉郁闷极了,“这喻中泽你很了解他?他家里不是很富有吗?为什么叫我去帮他卖了这鸟?”
“这……我也不太明白了。容风公子应该不是缺钱的人,更何况以公子现在的医术,不至于会窘到卖姹紫?不过,也难说,容风公子好乐施善是出了名的。”解巧沉思着说道。
“嗯……他真是个怪人。不过,我不想研究这些,一会就去帮他把这鸟给卖了,不沾他的人情,然后离开这里。”苏蒹葭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快。
“姐姐,容风公子他从来都不是个计较的人,如何对你偏像是苛刻了些。”解巧似也很不解。
“是吗?他爱如何对待就如何对待吧,我无所谓。倒是你脚上的伤也没好,也需要他的照顾,而且你又与他这样熟悉。你……就留在这里吧,卖了这鸟儿,我就自寻去处去,不会招他烦的。”苏蒹葭心想着这欠情比欠钱难受着多,她可不想背负太多。
解巧却心里大惊:“姐姐……你嫌弃我。”
“你又多心了,不是嫌弃你,是我真的照顾不了你。”苏蒹葭见她竟在乎起来,只得又与她解释。
“不在这里,你又能去哪里?更何况你一个女儿家,昨天的事我还没回过魂来……”解巧小脸儿长长的拉了起来,担忧之色满盈于脸。
“你别担心,我自会保护自己的。”苏蒹葭转过身来欲拿下那个鸟架子,那只鹦鹉见她突然伸手过来,一阵惊慌,扑扑着翅膀,鸟嘴里发出‘咭咭’的声音,似在警告她,苏蒹葭有些惊,看着那鸟儿说道:“老兄,我不是恶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可别生气呀,你现在失宠了。你的主人要卖了你,这不是你的错,是喻中泽的错,你要怪就怪他吧。”边说边将那架子提了下来,鸟儿更急了,扑扑着翅膀,鸟嘴嘀咕着:“心几烦而不绝兮!心几烦而不绝兮!”
苏蒹葭有趣的看着它,笑了:“你这呆鸟,也就别烦了,你再烦也没有用,你那皇子也不会知道的,你也没有那越女的命,因为你皇子早就将你送人了,而且所送非良人,你就认了吧。”
解巧听苏蒹葭说‘皇子’,就猛然想起了赢扶苏来:“姐姐……还是别走了,好吗?或许过几日大殿下气消了,自会接我们回去的。”
“接我们回去?”苏蒹葭愣了一愣,是呀,这个问题倒真没想过,他还好吗?那天离开时,他还在发着烧。那个喻中泽是他的好朋友,又是他的医生,刚才怎就没问一下呢?可是见了又能怎样呢?那休书还揣在怀里,本来到这上郡就想单纯的帮助赢扶苏渡过七月之劫,可是,赢扶梓却半路杀了出来,扰乱了这一切,现在把这俩兄弟全都给惹恼了,还貌似不知什么时候也得罪了这刚认识的喻中泽。看来,来到这秦朝,自己的人际关系处理得还真不怎么样,“接我回去干什么呢?相见总如不见,见了又会徒增烦恼。我只需在一旁守着他就好了,只要过了七月,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姐姐,为何要过七月呢?”
“他……是我活在这里的唯一理由。”苏蒹葭幽幽叹了口气。
“姐姐的话好难懂……,你既不愿意跟九公子走,又不愿意留在大公子身旁,也不愿意留在容风公子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解巧脸上已经露出了不满之意。
“嗯……是呀,我到底想干什么?解巧你提了一个非常伤神的问题。”苏蒹葭满眼的迷雾,如今,连这个心无半点城府的姑娘都看出自己的无奈,苏蒹葭你到底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