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懒懒的洒入潼梓殿内,屋内弥瘴着一种欢爱后的浓郁残痕气息,薄薄的余香,莹绕着,缠抚着床榻上两个不着寸缕的人儿。
郑施羽幸福的窝卷在赢扶梓坚实的臂膀内,清亮的瞳眸里似还溺心在昨夜无度的销.魂蚀骨中,鼻息深深的索吸着他身上那种特有的清香,低瞟着这健壮的躯体上深深浅浅的吻痕,窃笑偷偷划过她丰润的红唇,她悄悄伸出一个指头,抚触着那张俊朗无瑕的容颜,醉心的低语:“扶梓哥哥……你终于属于我了……”
那紧蹙的眉心,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在晨光中轻轻的蠕动了一下,薄唇深深的呼出了口气,似要呼出那种如负的重荷般。
突然,他瞬间睁开了眼睛,猛然对视上了眼前那双似嗔似怨、泛羞娇艳的眼眸,惊愕的缓缓从她泛红的脸上,点点寸寸的移到她那无半物的身子上,恼恨、悲愤、难以置信等等各种烦杂的情绪,由浅至深的从那双琥珀色的眼底里透析出来,身躯一下便像被火红的烙铁烫中了一般,挥臂便将怀里的人儿摔掷到了床榻下,全身迅速张驰着极度的轻蔑与不可饶恕的威严:“该死的女人,你……为何会在我的榻上?!”
郑施羽没有想到,竟会在甘醇的美梦中,被这个缠恋了她一整晚的夫君,给拽下床底。鼻子里低哼了一声,抚着被撞痛的臀部,从床榻下缓缓抬起了那张媚艳的脸庞,眸子里怨中带泣的故意无视他的愤怒,委委屈屈的娇唤道:“夫君……你昨日喝多了,就……妾身已是你的女人了!”这样娇嗲的声音,可以把任何男人给立刻溺毙掉。
“啊……什么……”赢扶梓痛苦的大喊一声,头立刻狂乱的摇了起来,似要将这恶梦给拼命弃掉,“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他散乱的眼神撞视到临近床榻前,那个此时还在散发着青烟的玲珑薰香器上,心儿一下便沉坠到了谷底,飞速的抓起衣服穿上,身躯便扑至那玉器前,深深的吸嗅着那如樟的味儿,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了,肩膀轻然的发起颤来,口里吐出痛至心肺的呻.吟:“曼……曼陀香!母妃……你竟如此对我!让我何处……让我何处……”
郑施羽披上晨裳,动情而痴迷的将头轻轻的伏到那个颤栗的背上,从他身后环住那挺拨的腰身,说道:“夫君……让我爱你!痛你!直至生生世世……”
“拿开你的手!”赢扶梓的声音似从地狱里游走出来一般,阴冷得让她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顿然失措的立在一旁。却见他将手一挥,那玉器便应声摔碎到了地面上,一块碎片飞弹到她光赤赤的脚面上,她惊恐的倒退了几步,跌坐在床沿前:“夫君,你怎的了……”
“别以为如此,我就会接纳你!”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透过切肤般的无情,抬着沉重的脚步就要走出潼梓殿。
“夫君……别这样对我!”郑施羽仿佛正在品食一盘精美的盛餐,猛然被人夺去般不舍,扑跪上前去,紧紧的揽住他的左腿。
“放手!在我没杀你之前!”那声音尖如针芒,直刺入她绽放花蕾的心间。
“夫君,我不……”她倔强而执着,不想也不愿就此放掉,放掉这个自己乞望了多年的柔情,那怕……他再将自己当做了别人,也不想放手……
“滚开!”赢扶梓一抬脚,那郑施羽便如断藕般硬生生的撞入了床榻上,“你很喜欢这九皇妃的头衔吧?那好,既然她如此不屑这名头,从今往后,我就赐与你这无端的荣贵,你就守着它,渡一世去!哈哈哈!”他的笑声颠狂而愤恨,跌撞着冲出了殿门。
“赢扶梓,你别做梦了!她现在是你的皇嫂,你再如此就是不忠不孝!”郑施羽再也控制不住了,对着他离去的身影嘶喊着,受屈的泪儿扑扑濑濑地掉下来,手指轻轻的划过了昨夜残留在垫褥上点点如梅瓣般刺目、惊艳的落红,唇角浸出如死般的决然:“扶梓哥哥,为了那个女人,你就如此容不下我吗……不!我不允许!绝不允许!”愤恨而凄切的声音撕碎了这如蔼的清晨,也碎裂掉了她浓结在胸腔内的盈盈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