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府内外,哀愁一片,那回廊上结环着的一个个白色结绸,无不流泄出浓郁的死亡气息。
蒙然身着素服,双眸已肿如蜜桃,她被院落里焚燃着的香火浓烟薰着了,轻咳了好一会儿。抬眼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咬了咬牙,即拖着沉重的步子,坚定的推开了赢扶苏的卧房门。即看到赢扶苏紧紧的抱着苏蒹葭那早已冰寒了的尸身,他从芦苇荡回来后,就这样,不说话也不进食,紧紧的抱着那已逝的人儿,整整五日五夜……
蒙然步入屋来,一下便跪到了赢扶苏脚下,抽泣的乞求道:“夫君……妹妹已经去了,您就让妾身为妹妹更衣,让她入土为安吧!放手吧……”蒙然扯着他同样冰凉的手,声声哀求。
“放手……今生我再也不放手了……”赢扶苏终于说话了,那如潭的眸子里却已找不到半点生气,他将脸儿紧贴着那如睡去的脸庞,手指插入了那人儿已僵直了的指间内,似要用自己仅存的一点体温去呵暖这具寒凉的身子,口里细碎的喃言:“葭儿……我不会再松手了……不会了……”
一只黑头蚂蚁早已嗅到了腐坏的气味,招摇着同伴,张扬的顺着苏蒹葭的指端缓缓向上爬行,钻入了她的衣袖内肆意咬嚼……
公子府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身着铁甲的骠悍精壮汉子,急身跃下马来,一旁侍香的子婴赶忙迎了过去,哀愁的唤道:“蒙叔……”
这汉子正是秦始皇的大将,那个威振边塞的蒙恬将军。但见他眉头紧锁,沉声问道:“还那样吗?”
“蒙叔……父亲他不肯撤手!”子婴眼圈阵阵发红。
蒙恬拍了拍他的肩,叹道:“你喻叔呢?”
“喻叔将自己反锁在‘香草堂’内,也已五日了……”子婴低声回道。
“哼!一对痴儿,怎能如此不爱惜体肤!”蒙恬怒道,大步的就跨入了赢扶苏的卧室,毫无顾忌的就高声叫道:“殿下!请您自重!为了一个薄命的妃子,怎能如此轻贱贵体,皇上如若知晓,当如何寒心!”
“大哥……”蒙然求助的凄凄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所向披靡的兄长,心里叹息,看来只有兄长出面,才能把悲痛的夫君给唤醒。
赢扶苏缓缓的抬起了头,无惧的对视着这如神炬般的眼眸,口里说道:“将军莫管……”
“赢扶苏,你若是真男儿,就该把她立刻葬了!”蒙恬说完就要过来夺苏蒹葭的尸身。
“铛!”的一声脆响,赢扶苏手中的长剑已抽出,那寒刃漠然的直对着蒙恬的前胸,冷冷的说道:“莫动她!”
“痴儿!她若是泉下有知,怎又能安生!”蒙恬极度不悦的回驳。
“葭儿……不会死的……”赢扶苏凄惶的转头看着那僵直的人儿。
“得罪了!”却听到蒙恬大喝一声,腰刀已扣开了赢扶苏的剑柄,那利刃从他的手中被震到了地上,发出“铛铛!”的回响,粗壮的手臂却压住了赢扶苏早已虚弱不堪的身体,一下便点住了他的晕穴,将赢扶苏交给了随后步入的侍女们,才转身对蒙然说道:“妹子,速让人为她更衣!明晨即发丧!”
蒙然双膝一软,即伏到了榻前,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朵兰花儿,轻轻的插入苏蒹葭的发内,发颤的双手捧着那张白如纸的脸儿,泪水即扑漱漱的落了下来,她凄痛的唤道:“妹妹……我的好妹妹,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不说一声……如今,你叫姐姐如何去承受……如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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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对不起,步在写这几章时几乎不能思考了,如果步的拙笔让亲们难过了,亲们……就拍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