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的话听入郑妃的耳里,犹为刺耳,悲痛怆伤得让她吁起气来,她指着胡亥的鼻尖骂道:“你这小儿,平日里不学无术,惹事生非,纨绔至极。现如今……咳咳!竟做起这欺兄霸主之事来……咳咳!”
“娘娘何出此重言,愧杀亥儿也。想我与扶苏哥哥虽未是一母所生,但却情似同母,哥哥离世,亥儿也万分悲痛,怎奈父皇旨意如此,亥儿又能如何?”胡亥竟当场泣诉起来,“亥儿自知平日里父皇痛爱两位哥哥,此次他竟将重任撂在我身上,我何德何能,自感不能胜任,误国误民。现今,特来向九哥请罪,请九哥接过担子,臣弟也好引咎辞退。”说完,竟从怀里掏出秦始皇临终前写下的禅位诏书及符玺,双膝诚至的跪在赢扶梓面前,呈递给他。
满屋的人都被他的举动惊住了,胡妃不甘的扯住他,小声喝道:“亥儿!”胡亥并未理会她的母妃,双手还是捧着诏书及符玺,毕恭毕敬跪在赢扶梓的眼前。
赢扶梓双手颤微着,拿过了那黄锦诏书,慢慢的展开来,那锦面上刺绣着的金龙随着卷轴的旋动,立刻变得灵动起来,刺眼夺目。熟悉的字体便跳入赢扶梓的眼眸中:
朕自东巡以来,身体乏顿,染恙数月,未见有好,恐不久于人世。十八子胡亥,虽性甚顽逆,但孝可感天,今拟下旨意,朕逝后,由胡亥承续皇位,主持大丧,令九子赢扶梓监国,其余大局不可动也……
赢扶梓用手轻轻的划过圣旨上的字体,口中轻唤道:“父皇……”
“父皇错爱,臣弟惶恐不已。九哥请顺了臣弟的意,接了符玺!”胡亥将符玺又递上前来。
赢扶梓没有接过符玺,只是轻轻的问道:“父皇走得……可安详……”
“甚安详……”胡亥声音已是颤微,举着符玺的手也随之扣抖起来。
赢扶梓一下便抓过了符玺,胡亥吃了一惊,手上一下便落空了,竟愣呆呆的看着赢扶梓的脸。
赢扶梓淡淡一笑,伸手拉起胡亥,便说道:“怎的?十八弟甚不舍得?”
“不不不!九哥众望所归,臣弟不敢有议!”胡亥赶忙掩饰起自己不安的情绪来。
“哼!速将那宦臣赵高及丞相李斯唤至子庙,此事应由众臣当场应证与定夺!”赢扶梓说完,即拿起那诏书及符玺急步朝子庙走去。
咸阳皇宫子庙内,供奉着秦朝历代君皇的牌位。此时,庙殿早已被一片白色素凌装裹着,殿内已集聚了百十号秦始皇的旧臣们,正窃语交耳着,嘈杂声满堂。见得赢扶梓与胡亥一前一后的行入殿来,纷纷行礼入列。
胡亥紧紧的随在赢扶梓后边,目光藏烁的似在找寻着什么。
赢扶梓缓慢的环视着殿堂里的众臣,明知故问的唤道:“李斯、赵高可有来?”那丞相李斯与宦臣赵高即行至前来,伏腰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