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蒹葭笑着说:“扶梓,你将来一定是个治国的奇才,因为我发现你有一颗为民的心。”
“你……以后不要说此类话,国君……理应由长子接继的。”赢扶梓突然一脸的惧色。
“赢扶苏?扶梓……你不开心吗?”苏蒹葭疑惑的看着他,脑子里立刻呈现出历史上的王朝,王储们为争夺皇位而残酷斗争的故事。
“没有比大哥更适合的人选了,更何况这也是不可选择的。”赢扶梓语气难以掩饰心中的一丝抱憾。
“扶苏的个性沉着、仁爱,但就是太过于迁顺了,而你个性却极为果断,不束礼教,若能与扶苏相辅,一定能取长补短。”苏蒹葭若有所感的说道。
“其实,这正是父皇之意,只是大哥自从到上郡做监军后,情绪一直都很是低落。”赢扶梓顿了顿,看着苏蒹葭很有深意的又说道:“蒹葭,你……很关心大哥。”
“嗯,我想在他身上确认一件事情。”苏蒹葭很是隐晦的答道。
“确认事情?什么事情?”赢扶梓急切的看着苏蒹葭。
“哦,也……也没什么?以后再说吧。”苏蒹葭抚着松柏挺拔的枝干,心中似有千愁万绪般。
“苏蒹葭,不许你离开我。”赢扶梓似很担忧般,将她的手一把就拉到了胸前。
苏蒹葭皱了皱秀眉,用一双询问的眼睛看着赢扶梓,慢条斯理的问道:“赢九公子,我是你家的奴婢吗?怎么老是强人所难呢?”
“我……”赢扶梓一时被问得窘立当场,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竟流露出丝丝哀伤。
“你就这么没事干吗?去把水桶端过来,给柏树浇水。说什么要呵护千年,我看这柏树今天都会夭折掉。”苏蒹葭将手从赢扶梓的手心里扯回来,对他使唤起来。
苏蒹葭拿过水瓢给柏树浇水,一边浇一边说:“小柏树,好好的成长吧,去见证你该见证的一切吧。”
“蒹葭,你对这树怎么象是对孩子般?”赢扶梓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女子。
“哦?有吗?”苏蒹葭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也笑了。突然,她的脸色骤变,着急的四处张望。
“蒹葭,怎么了?要找什么?”赢扶梓见状不由得问道。
“我的……我的戒指不见了,刚才明明还在的。”苏蒹葭抚着空无一物的手指,着急的说道。
“戒指?左丘辰送给你的那个指环吗?怎么会不见了。”赢扶梓大急,一起与她找寻起来。
“是不是刚才在培土时,掉到坑里了?”赢扶梓边说边又将培好的土壤重新翻出来,一点点的细查,并高声叫道:“李符,快带两人过来。”
“公子,出什么事情了?”李符正提着一桶水过来。
“蒹葭的戒指不见了,快找找,这戒指对她很重要,是银白色外环,上面镶有一颗同色金刚石。”赢扶梓仔细的描述着,李符立刻吩咐随从原地找了起来。几圈下来,众人都已是大汗淋漓,但是那戒指却像是长了翅膀般,还是不见踪影。
此时,天空竟忽然飘起了零星的小雨,苏蒹葭抚着手指上残留的戒指痕印,心里隐隐作痛,丘辰啊丘辰,我竟将你给的唯一信物弄丢了。今生,难道要注定失信于你了吗?注定要与你两界相隔?她不由得悲从心起,一行清泪徐徐滑下脸庞。
“蒹葭……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赢扶梓心痛地轻轻用袖为苏蒹葭擦去脸庞的泪珠,揽她入怀中,抚柔她的背低声说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直扑苏蒹葭的鼻尖。
苏蒹葭吸了吸鼻子,突然抬起头,一把将赢扶梓推开了些,问道:“扶梓,你身上的气息我……为什么觉得这么熟悉?像是在哪闻过似的。”
“是吗?”赢扶梓秋水般的眼神此刻是那么的意味深长。
“唉,你让他们快别再找了,这也许是天意,我也不敢强求了。我们……还是把柏树再重新种好吧。”苏蒹葭强迫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蒹葭,你确定不要再找了?”赢扶梓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不确定又能如何?”苏蒹葭双目失神的看着眼前那些迎风飘摇的柏树叹道。
“蒹葭,谢谢你。”赢扶梓立在身后似松了口气似的。
“谢我?谢我干什么?”苏蒹葭转过身来不解的问道。
赢扶梓高兴的说道:“谢谢你!蒹葭,谢谢你终于肯放掉过去了。”
“放掉过去?扶梓公子,这不是我愿意的,现在连唯一想念的凭证都没有了。唉,你知道吗?这段时间以来,看到那戒指,我才能确定自己还是活着的。”苏蒹葭很是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我都能了解,可是,这‘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呢,让我们一起抱着祈福的心,在这柏树面前为未来祝愿,好吗?”赢扶梓诚恳的看着苏蒹葭。
苏蒹葭不忍心拂他的好意,只得与他一起双手合十的默默祈祷起来。正沉思着,却看到寺外急步走入两个青衣小厮,见到李符赶忙走上前来,低声说道:“二少爷,你快回府中,大夫人恐怕快撑不住了。”李符不由得神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