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楼兰古国
楼兰古城曾经是人们生息繁衍的乐园。它身边有烟波浩淼的罗布泊,它门前环绕着清澈的河流,人们在碧波上泛舟捕鱼,在茂密的胡杨林里狩猎,人们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据《水经注》记载,东汉以后,由于当时塔里木河中游的注滨河改道,导致楼兰严重缺水。敦煌的索勒率兵1000人来到楼兰,又召集鄯善、焉耆、龟兹三国兵士3000人,不分昼夜横断注滨河,引水进入楼兰,缓解了楼兰缺水的困境。但在此之后,尽管楼兰人为疏浚河道作出了最大限度的努力和尝试,但楼兰古城最终还是因断水而废弃了。
古楼兰位于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若羌县罗布泊西岸,是新疆最荒凉的地区之一。这里悠久的历史、天方夜谭似的传说故事是多么的令人神往,它神秘的在地球上消失,又意外地出现,引起多少人的兴趣——许多中外游人和探险家都不辞辛劳地沿着丝绸之路向西迸发,去目睹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古楼兰。
1979年1月,我国已故科学家彭加木就曾从孔雀河北岸出发,徒步穿过荒漠到达楼兰遗址进行考察。
楼兰古城四周的墙垣,多处已经坍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墙垣孤伶伶地站立着。城区呈正方形,面积约十万平方米。楼兰遗址旷古凝重,城内破败的建筑遗迹了无生机,显得格外苍凉、悲壮。
俯瞰楼兰古城,城中东北角有一座烽燧,虽然经过历代不同时期的补修,但从它身上依然可以看出最早汉代建筑的风格。烽燧的西南是“三间房”遗址。这座100平方米的房屋,建筑在一块高台上,三间房正中的一间要比东西两间显得宽大。20世纪初,斯文·赫定曾在东面一问房内发掘出大量的文书简。从三间房西厢房残存的大木框架推测,这里曾是城中屯田官署的所在地。继续向西,是一处大宅院。院内,南北各有三间横向排列的房屋。在古城里,这座院落建筑也算是比较有排场的。相形之下,大宅院南面的房合多数是单问,矮小、散杂且破败不堪。根据出土文书推测,三间房毗邻的框架结构房屋就是楼兰古城的官署遗迹。
楼兰在历史上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枢纽,中西方贸易的一个重要中心。司马迁在《史记》中曾记载:“楼兰,姑师邑有城郭,临盐泽。”这是文献上第一次记载楼兰城。西汉时,楼兰的人口总共有1万4千多人,商旅云集,市场热闹,还有整齐的街道,雄伟的佛寺、宝塔。然而当时匈奴势力强大,楼兰一度被他们控制,他们攻杀汉朝使者,劫掠商人。汉武帝曾发兵破之,俘虏楼兰王,迫其附汉。但是楼兰王又听从匈奴的反问之计,屡次拦杀汉朝官吏。汉昭帝元凤四年(公元前77年),大将军霍光派遣傅介子率领几名勇士前往楼兰,设计杀死了楼兰王尝归,立尝归的弟弟为王,并改国名为鄯善,将都城南迁。但是汉朝并没有放松对楼兰的管理,设都护、置军候、开井渠、屯田积谷,楼兰仍很兴旺。
东晋后,中原群雄割据,混战不休,无暇顾及西域,楼兰逐渐与中原失去联系。到了唐代,中原地区强盛,唐朝与吐蕃又在楼兰多次兵戎相见。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李白《塞下曲》)“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王昌龄《从军行》)可见,楼兰在唐朝还是边隆重镇。然而,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个繁荣一时的城镇神秘地消失了。楼兰古国究竟在何方呢?成了人们猜了若干世纪的不解之谜。
1900年3月,著名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带领一支探险队到新疆探险,他们在沙漠中艰难行进。我国维吾尔族人爱克迪在返回原路寻找丢失的铁斧时,遇到了沙漠狂风,然而却意外地发现沙子下面一座古代的城堡。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斯文·赫定。第二年,斯文·赫定抵达这座神秘的城堡,发掘了不少文物,经研究后断定,这座古城就是消失多世的楼兰古城。
楼兰城的再现,引得各国探险家争相前往探险觅宝。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美国人亨迁顿、日本人桔瑞超先后抵达这座“有高度文化的古城遗址”,掠走了一批重要文物。
楼兰城从沙丘下被人发现了,但一个更大的谜困惑着探险家们:繁华多时的楼兰城为什么会是绿洲变成沙漠、戈壁,沙进城埋从而销声匿迹呢?
1878年,俄国探险家普尔热瓦尔斯基考察了罗布泊,发现中国地图上标出的罗布泊的位置是错误的,它不是在库鲁克塔格山南麓,而是在阿尔金山山麓。当年普尔热瓦尔斯基曾洗过澡的罗布泊湖水涟漪,野鸟成群,而今却成了一片荒漠、盐泽。也就是说,罗布泊是个移动性的湖泊,它实际的位置是在地图位置以南2度纬度的地方。普尔热瓦尔斯基解开了这个谜的一部分。
1979年和1980年,新疆科学工作者对它进行了几次详细考察,终于揭开了这个被风沙湮没了1600多年的“沙中庞贝”之谜,使人们看到了它的本来面目。楼兰古城的确切地理位置是在东经89度55分22秒,北纬40度29分55秒。它占地面积为10万8千多平方米。城东、城西残留的城墙,高约4米,宽约8米。城墙用黄土夯筑;居民区院墙,是将芦苇扎成束或把柳条编织起来,抹上的粘土。房屋全是木造的,胡杨木的柱子,房屋的门、窗仍清晰可辨;城中心有唯一的土建筑,墙厚1.1米,残高2米,坐北朝南,似为古楼兰统治者的住所;城东的土丘原是居民们拜佛的佛塔。
罗布泊怎会游移呢?科学家们认为,除了地壳活动的因素外,最大的原因是河床中堆积了大量的泥沙。塔里木河和孔雀河中的泥沙汇聚在罗布泊的河口,日久月长,泥沙越积越多,淤塞了河道,塔里木河和孔雀河便另觅新道,流向低洼处,形成新湖。而旧湖在炎热的气候中,逐渐蒸发,成为沙漠,水是楼兰城万物的生命之源。罗布泊湖水的北移,使楼兰城水源枯竭,树木枯死,市民皆弃城出走,留下了一座死城,在肆虐的沙漠风暴中,楼兰终于被沙丘湮没了。
楼兰的消失跟人们破坏大自然的生态平衡也有关系。楼兰地处丝绸之路的要处,汉、匈奴及其他游牧国家,经常在楼兰国土上挑起战争;为了本国的利益过度垦种,使水利设施、良好的植被受到严重破坏:“公元三世纪后,流入罗布泊的塔里木河下游被风沙淤塞,在今尉犁东南改道南流”,致使楼兰“城郭岿然,人烟断绝”、“国久空旷,城皆荒芜”。
消失的古格王国
古格王国遗址是在阿里札达肥札不让区象泉河畔的一座土山上,占地约18万平方米,是全国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整个遗址建筑共有房屋洞窟300余处、佛塔(高10余米)3座、寺庙4座、殿堂2间及地下暗道2条,分上、中、下三层,依次为王宫、寺庙和民居。外围建有城墙,四角设有硼楼。在其红庙、白庙及轮回庙的雕刻造像及壁画中不乏精品。
古格王国是在公元十世纪前后,由吐蕃王朝末代赞普朗达玛的重孙吉德尼玛衮在王朝崩溃后,率领亲随逃往阿里建立起来的。十世纪中叶至十七世纪初,古格王国雄踞西藏西部,弘扬佛教,抵御外侮,在西藏吐蕃王朝以后的历史舞台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曾经有过七百年灿烂文明史的古格王朝,它的消逝至今仍是个谜。据说1630年,与古格同宗的西部邻族拉达克人发动了入侵战争,古格王国就此灭亡。
数十年间,从古格遗址周围不断发掘出的造像、雕刻、壁画等都是这个神秘王朝留给今人的宝贵财富。古格雕塑多为金银佛教造像,其中被称为“古格银眼”的雕像代表其最高成就。遗存最为完整,数量最多的是它的壁画。古格壁画风格独特、气势宏大,较全面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生活的各层面。所绘人物用笔简练,性格突出,其丰满动感的女体人物尤具代表性。由于古格所处的地理位置易受多种外来文化的影响,因此在艺术表现风格上带有明显的克什米尔及犍陀罗艺术痕迹。
古格王国遗址是一座规模宏大、面积广阔的高原古城,这为研究西藏历史和古代建筑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除了一些由于今日仍然作为村庄或行政所在地而有幸被标明在地图上的据点外,围绕古格都城札不让的重要遗址还有东嘎、皮央等,均有大量文物遗存。散布在荒原大漠之中的断壁残垣、坍毁的洞穴、倾圮的佛塔更是难以计数。
由于长年的对外战争,古格都城札不让早已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防御体系。从今天遗存下来的考古遗迹来看,札不让所在的小土山上,从山下的开阔地带直到山顶上的王宫区,充分利用地形,构筑了一道道的防卫墙和一座座碉堡,许多房屋的底层也在墙壁上开有射击孔与望孔,成为暗碉。据考古学者的调查,城堡自下而上至少设有三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是外围防线,由山下的碉堡和扇形开阔地分布着的两道防卫墙组成,崖壁上还有一条暗道可通向山顶,这道防线可以扼守山下两条可以通向山顶的山沟,称之为外围防线。
第二道防线主要布置在东北部与东部,由一系列临崖而建的碉堡、防卫墙及其他建筑构成,可以分为上下两层,与城内密集的建筑形成立体防卫,并且控制着各区间的通道和上山的主干道,从其位置上来看,可以称为山腰防线。
第三道防线主要布置在山顶部的王宫区。这里的地形是四面临崖,形成天然的屏障,然后在这些悬崖绝壁边缘再构筑防卫墙,只留下唯一的一条通道,而此道也必须要经过三条暗道才能进入到山顶,是三道防线中最为坚固的一道防线,可称为山顶防线。
这三道防线相互呼应,左右支持,上下结合,形成立体的防御体系,成为王国都城坚固有力的屏障。尤其是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线,直接建在土山的中腰与山顶,中间只有一条主干道可以上山,两道防线之间还有一条通向山顶的隧洞作为上下交通的唯一通道,这条隧洞的下端入口开在距地面高达两米的崖面上,可由踏阶登上宽仅1.2米的洞口,洞口内扩大成6平米的空间,可容数人在此据守,洞口的顶端可以盖上石板,确有一夫当天,万夫莫开之势。
在后勤供应与物资装备方面,古格都城也做过了充分的准备,足以应付长期战争。王宫内所有的用水,可以不出宫殿,通过山体内部所开凿的专用暗道下山汲取,这两条取水暗道设在山顶的东南,一条通向东南面的小溪,那里有涓涓泉水,缓慢不断地涌出,取之不绝,可以从暗道取运上山,另一条暗道则通到西南边的沟旁,那里也有从别处引来的流水。
古格都札不让现存的洞窟遗迹,经过考古学者探究,有相当一部分是用作存放东西的仓库,大多用来堆放食物。根据洞窟内的遗存,有食品库、盐巴库、干肉库等等,虽然经过了几百年,洞内这些食物的痕迹仍然清楚可辨,由此可以反映出当时古格为了长期备战,在山上屯集了大量物资,几乎可以说是一应俱全,储备充足。城堡内还屯集了大量的兵器。
到20世纪80年代,考古学者在城内发现了许多专门用来屯放兵器的洞窟,一座洞窟之内,便堆集有十余万支竹、木制作的箭杆,这些箭杆上有的还系着木标签和布标签,上面用藏文书写了它们来自古格的何地,表明当时已有专门制作各种兵器的基地,专供古格的武装部队使用。从遗址中还采集到各种样式的铁箭簇,长短不等,形状各异,所有的铁簇都是锻制的,同一类型的簇呈现出统一的规格,应当是定型批量生产,以保证军队的装备。
从古格故都遗址中发现的兵器来看,当时既有传统的冷兵器,如刀、剑、矛等可以近距离格斗的武器,同时也有比较先进的火器。考古学者从遗址中发现了两种口径的长枪和一种口径较大的抬枪,枪管用熟铁铸造,前有准星,后有瞄准缺口或瞄准孔,可利用打火绳点火击发。这种火绳枪最早是由欧洲人于15世纪初发明的,16世纪时随着殖民扩张传向世界各地。在古格发现的这种火枪为当地制造,但这种制造技术却有可能是通过中亚或者印度传来的。在札不让山顶处的一孔洞窟中,还发现过几支专门用来装盛火药的牛角筒,大概是与这种火绳枪配套使用的。
几年前,人们在古格故都遗址进行考古调查时,在第二道防线的半山腰处的几个洞窟中发现了堆满的大大小小的河卵石,一开始并不知道它们的用途,还以为是用来作建筑材料,而随行的藏族学者告诉我们说,这是当年古格人同拉达克人作战时使用的武器之一,当蜂拥而来的敌军攻上山时,这些飞石便可如雨点般地从天而下,打退敌人的进攻。
正是凭借着札不让城堡有利的地形与坚固的城防,古格王国在这里上演了它最后悲壮的一幕。
当拉达克人和暴动的民众将城堡团团围住后,忠诚于古格国王的卫队并没有惊慌失措,他们退守到山上的防线后面,以无比英勇的气概同敌人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史书中并没有记载关于这场战争的具体情况,但是,有一个事实却为后来西方传教士们的信件所证实:由于古格卫队的拼死抵抗,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拉达克人始终未能攻破他们的防线。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被古格武士击退,敌军虽然志在必得,但却未能前进一步。当时战场悲壮惨烈的情景已无从复原。不过,从遗址中满山遗弃的铠甲片、铁箭镞来看,这座土山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经历过殊死的搏斗与厮杀,双方战士的鲜血,染红了这里的漫漫黄沙……
古格王国最后的城堡,伴随着震天的呐喊,在枪林弹雨和血雨腥风中,仍然岿然屹立,送走了一个又一个血红的落日。
严寒的冬季即将来临,围攻土山的拉达克部队在拉达克国王的亲自指挥下,加强了攻势。士兵们冒着枪头一次次呐喊着向古格卫队的防线发起冲击,又一次次地溃败下来,退回到离小山较远的出发阵地。
古格人的顽强抵抗,完全出乎拉达克王的意料。他原以为古格已经是一只熟透了的果子,他只要轻轻一弹,这只果子便会落入他的掌中。因为古格的上层僧人们曾经非常乐观地暗示过他:古格国王已经为人民所唾弃,早已不堪一击,您甚至不需要带部队来,也能轻而易举地把国王赶下台,从而受到饱受压迫的古格人民的拥戴。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一方面,拉达克的军队遭到古格守军的奋力抵抗,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坚战中,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久攻不下,令部队的士气与战斗力与日俱减,很难再长久地支撑下去。另一方面,古格人民对于外来势力的介入与干涉,并不是像僧侣们所鼓吹的那样满怀热情地给予支持,他们毕竟是古格人民多年来的冤家对头,古格百姓虽然对国王与西方传教士不满,但也并不希望拉达克人从中插手。拉达克人已经感觉到,如果像这样长期对峙下去,说不定天平便会倒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