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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李时珍修《本草》

医学家李时珍能编纂成《本草纲目》这本医学巨著,在于他能“遍尝百草,去伪补缺”;而从其治学态度、方法而言,正得力于博闻多见,择善而从。

李时珍出生在湖北蕲州瓦硝坝一个世代行医的家庭,“时珍承祖业”,很小就随父亲一起行医。

一天,李时珍出诊回来,一个姓庞的打鱼人焦急地赶来把他请去。老庞说他的妻子得了急症,让一位江湖医生给开了个方子,不料药服下去,病势却变得更重了。老庞望着昏迷的妻子,急得直流眼泪。

问题出在哪里呢?李时珍摊开江湖医生开的药方,看了两三遍,又绐庞的妻子号了脉,觉得方子上并没有开错什么药。他立刻想到,应该检查一下药渣。李时珍发现药渣中有“虎掌”,方子上却没有这个药。再看方子上有“漏篮子”,药渣里却没有。这肯定是药铺里发错了药,错把“虎掌”当成了“漏篮子”。他知道虎掌有大毒,立即取出救急的药,叫老庞给妻子服下去,病人总算脱离了危险。

回到家里,李时珍老是放不下药店配错药这桩事。他想,闹出这个乱子,也不能全怪药店,还要怪旧的“本草”书,那本叫《日华本草》的书,就是说“漏篮子”又名“虎掌”。

“本草”是专门记载药物的书。我国最早的“本草”书是汉代的《神农本草经》,李时珍很佩服古代药物学的成就,同时,也发现了不少问题。今天的“漏篮子”事件,使他联想起过去因“本草”错误而发生的几件事。

“本草”书上说,巴豆是泻药,可是他有一次给溏泄病患者服用少量的巴豆,反而止住了腹泻。后来继续使用,成功病例已近百人。

有个绅士按“本草”书所说,把“草乌头”当作“川乌头”服用,结果一命呜呼!

“老本草已经好几百年没有修过,应该赶快修一部新的,把我见识到的东西都添进去,把古人讲错了的都给改过来。”李时珍这样想。但重新修订“本草”,谈何容易!过去修本草是朝廷组织力量进行的,个人的力量无疑显得太小。

但李时珍下决心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完成这件功德无量的工程。从此,李时珍在行医读书当中,更加留心一切和“本草”有关的材料、古籍和文献。《黄帝素问》、《华佗方》、《张仲景伤寒论》,《神农本草经》、《证类本草》等药书,他都一一精读,加以校勘,写下札记。

为了修改好旧“本草”,他坚持书本知识和调查实践相结合,穿上草鞋,背上药筐,拿起药锄,带上必要的药书和笔记本,投身到大自然中去实地采访。凡是需要调查研究的药物,事先都写在他的本子上,先寻找当地产的,再解决不易寻到的。自己不认识的草药,便向当地人请教。蕲州周围百十里内广阔的原野,偏僻的山谷,都印上了他的足迹。

广大的劳苦群众,不论是种地的、捕鱼的、砍柴的、打猎的,都亲热地留他在家住,热情帮助他了解各种各样的药物,他也虚心求教。

李时珍整整花了十年的心血,还是有不少药没有收集到实物。于是,在他47岁时,决定做长途旅行。他收了一个徒弟叫庞宪,师徒结伴而行,先后到过湖北北部的武当山,江西的庐山,还到过江苏、安徽等地。

多走,多学,多见,多闻,他的那个药物名单中的空白点不断减少,而药包中的经验单方却在逐渐增多,老乡们告诉他:箭头草烧出烟来,可以熏疮;胭脂菜捣烂了,可以消除虫咬伤的疼痛和骚痒;大蒜液杀虫和防痨非常有效;益母草是治疗妇女病的良药;患夜盲症,吃羊肝和胡核可以治愈……这些千百年来流传在民间的单方、偏方,既经济实用,又是十分珍贵的医药遗产,李时珍都把它们记录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凭着这种百折不挠的决心,李时珍药包里的资料已经多得不胜枚举,有矿物,有植物,有动物,还有不少珍贵的民间单方和书籍文献。三年后,李时珍回到家中,动员全家人参加编写工作。除了庞宪这个重要助手之外,他的三个儿子、四个孙子,有的帮助抄写,有的帮助绘图。1578年,李时珍60岁的时候,这部辉煌巨著终于完成了。全书记载了药物1892种,插图1160幅,附方11016则,共100多万字,订成52卷,堆在案头有好几尺高。

李时珍之所以能取得巨大的成就,正是得益于博闻多识、择善而取之的治学之道!我们在敬佩他的精神的同时,更应在自己的学习中采取这种正确的方法,以真正有效地不断提高自己。

一门知识,一个道理,往往与外界事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表里可能一致也可能不一致,现象与本质可能相符也可能相悖,要掌握一门知识,懂得一个道理,不博闻、不多见,就难以纵横比较、全面思考,很难准确地选择并把握“善者”。人由于自身学识、心理、情感等因素的影响,对一个问题的理解,一门知识的掌握,如果不是在博闻、多见的基础上甄别、取舍后得来的,很可能受自身条件的限制、影响,而认识得不全面、不准确。所以,无论从客观上讲,还是从主观上讲,求知离不开、少不了“博闻”、“多见”,但更要“择善而从”。谁能坚持这样做,谁就能求得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