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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三天,就是那女人结婚的日子。
站在落地窗前,堂御谦敛眸看着外面街道,思绪却不停转到这件事上,愈想,他的眉皱得愈紧,一股气闷在心里,却又找不到地方发泄。
自从那天和夏绮之吵完后,两人就没再联络了,他装作不在意,照样和别的女人约会,可却开心不起来,心头空空的,三不五时就想起那女人。
他真的快疯了,她的脸在他脑海挥之不去,想忘却忘不了,就连和女人约会也提不起兴致,满脑子就只有她。她到底对他下了什么咒?
堂御谦咬牙低咒,头一次觉得这么烦,而罪魁祸首就是那女人,和桌上刺眼的红色喜帖!
他转身,瞪着桌上的喜帖。
蒋亦文那家伙竟然送他的结婚喜帖给他,还请他一定要参加他的结婚典礼?
妈的!他没事去看那女人嫁人干吗?
他低咒,真的觉得那喜帖红得很刺眼,干脆一把抓起,用力捏成一团,丢到一旁的垃圾筒。
妈的!他干吗做这么幼稚的举动?
瞪着变成一团的喜帖,堂御谦觉得自己幼稚极了,偏偏又控制不了自己。让他变得这么怪的就是夏绮之那女人,而她三天后还要开开心心的嫁人!
真的开开心心吗?
突然,这个疑问升起。
他想到她难过的模样,他该比谁都清楚,她一点也不想嫁给蒋亦文,她只是听从父母的命令习惯了,心里对父母的惧意早已潜藏已久,让她根本不敢反抗,他明明比谁都懂她的。
而她,爱他……
他想到她的爱,想到她那天的哭喊。
我只是喜欢你,我只是想要一点回忆……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纵然心里奢求,我却从来没开口向你强求过……
是呀!若不是他看出她的喜欢,她根本不打算说的,她从不曾向他求过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她生日那天的一个愿望。
而他,那天又对她说了什么浑话呢?
他闭上眼,想到那天她伤心的模样,心里不禁一阵心缩,这股刺痛他不陌生,这几天一想到她,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隐约,他似乎明白是什么原因,可却不敢去承认,他只是逃避,不想去接受,或者……是不敢接受?
他惊愕,直到桌上的电话闪烁的红灯让他回过神,他按下通话键。“什么事?”
“堂先生,外面有一个叫夏樊之的先生一直要见您。”秘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夏樊之?
堂御谦扬眉。“让他进来。”
不一会,他看到一个面熟的男人走进来,是那天晚上和夏绮之态度亲昵的男人。
在堂御谦打量他的时候,夏樊之也在打量眼前这男人。
就是他让小妹伤心难过的吗?
“你是绮绮的那不负责任的哥哥?”堂御谦率先开口。
绮绮?
夏樊之挑眉。“你就是害绮之被我爸妈打的罪魁祸首?”
“你爸妈打她?”堂御谦皱眉,低咆出声。“你怎么没保护她?”这算什么哥哥?
“她会被打是谁造成的?”夏樊之的态度也不客气。“是你!她那天神情沮丧地回家,一到家被又打又骂,她没有反抗,反而像是什么都无所谓一样,她会这样是谁造成的?你说呀!”
堂御谦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就昏倒在我怀里,又发烧又吐的,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礼拜,而这,又是谁造成的?你说呀!”夏樊之质问。
是他!堂御谦比谁都清楚,是他造成的。
他闭上眼,声音微哑。“她好吗?”
“很好,要嫁人了,哪不好?”夏樊之冷哼。“只不过不会笑、不会哭,像个娃娃一样,其他都很好。”
堂御谦皱眉,心在抽疼。“她这样,蒋亦文仍然要娶?”那男人是瞎子吗?看不见自己的新娘不快乐吗?
“蒋亦文不知道绮之和你的事,他觉得绮之这样乖巧很好,他的妻子就是要这样。”想到蒋亦文,夏樊之就感到厌恶,那家伙根本配不上他妹妹,偏偏他那对该死的父母却硬要把绮之嫁给他。
“你呢?你不是绮绮的好哥哥,为什么不帮她?”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看得出他真的很疼夏绮之。
“堂御谦,我要是能帮她,还需要来找你吗?”夏樊之忍不住冲上前揪住他的领子。“你到底懂不懂?能帮绮之的就只有你,你把她伤的那么重,难道不该把她救出来吗?”
“我……”
“你说!你对我妹妹到底存着什么心态?你若不喜欢她,当初就不该招惹她,你招惹她,就该负责!”松开领子,夏樊之气得双手紧捏成拳。“她会变成这样,你要负一半的责任。”
“她要嫁人是她的决定,我要负什么责任?”堂御谦被逼得受不了,满脑子就是那张苍白的小脸,他不知所措、他不知怎么回应、他满脑子混乱,觉得快疯了。
他耙着发,俊脸净是挣扎。“连我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我要怎么对她负责任?”
他不知该怎么回应她的爱,他分不清心里的挣扎是什么,只知道一想到她难过的模样,他的心就会纠结成一团,他不想她难过、他不想她哭,偏偏让她难过、哭泣的,却是他。
“你……”看着堂御谦挣扎的模样,夏樊之完全明白了。“堂御谦,你说绮之是个胆小鬼,你也是,你甚至比绮之还胆小。”
堂御谦一愣,不懂他的意思。
“你不是搞不懂自己,而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情,你只会逃避,胆小得不敢接受自己心里真正的心意。”他看着堂御谦,一字一字说着。
“绮之是胆小没错,她不敢违抗我爸妈的命令,因为她服从惯了,可是,她敢承认爱,而你不敢,单就这点你就输了。”丢下这句,他转身离去,留堂御谦一人愣在当场。
他坐到椅子上,低头思考夏樊之的话,突然恍然大悟了。
看着被丢到垃圾筒里的喜帖,他扶着额头,轻声笑了,笑声里有着理解后的愉悦。
既然明白了,那么他是该亲手夺回了,是吧?
无所谓了。
穿着白纱,拿着捧花,看着眼前的神父,夏绮之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任何抗拒。
因为,她无所谓了。
“在场有谁反对这场婚礼?”神父沉稳的声音在教堂里响起。
没人会反对吧?
勾起笑,夏绮之轻轻嘲弄。
突然,紧闭的门被打开,一名高傲的身影走进。
“我反对。”他扬言,低沉好听的声音清楚的传入教堂内每一个人耳里。
夏绮之一愣,迅速转身。
“堂御谦!”他怎么会来?
“堂、堂少?”蒋亦文也愣在当场,不懂堂御谦怎会开口阻止。
扬着俊美笑容,一身黑色穿着的他像个俊美的恶魔,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夏绮之。
“神父,有人反对的话,这场婚礼就不算了吧?”他的态度悠闲淡然,视四周的窃语于无物。
“呃……”神父也愣住,他主持婚礼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抢婚的。
“那,新娘我就带走了。”来到夏绮之面前,他微微一笑,趁她反应之前,一把将她扛上肩头。
“堂御谦,你干什么?”夏绮之立即回神,拼命挣扎。“快放我下来!”他以为他在干吗?
“别乱动!”堂御谦伸手轻拍她臀部。“你已经很重了,再乱动,小心掉下去,摔疼了我可不负责。”
夏绮之瞪眼,这臭男人竟敢嫌她重!
“堂少,你怎么……”蒋亦文也拉长脸,可面对堂御谦逼人的气势,却又不敢怎样。
“你想干吗?快放开我女儿!”夏父怒气冲冲地来到堂御谦面前。
“你是夏伯父吧?刚好,我想这东西你会有兴趣的。”堂御谦从口袋拿出一迭照片,轻松丢到夏父怀里。
“这是……”一看到照片,夏父立即涨红脸。
“唔,这全是你喜爱的乘龙快婿在外风流的照片,怎样?精彩吧?”他扯出一抹极恶劣的笑容,满意地看着夏父的脸变青又变红。
“我想应该没有哪对父母会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种男人吧?”他故意扣下一顶帽子,让夏父无法反驳。
“老师,这、这是误会……”一看到照片,蒋亦文又气又怒,急忙想解释。
“那么,我先带新娘走了。”不顾自己造成的慌乱,扛着新娘,堂御谦悠闲地踏出脚步。
“堂御谦,放我下去!”抡起拳,夏绮之用力拍他的背。
“堂先生,看来你是想开了。”站到堂御谦面前,夏樊之微微一笑。
“是呀!托你之福。”堂御谦也回以一笑。
“哥!快救我!”听到夏樊之的声音,夏绮之急忙求救。
“绮之,这次哥可帮不了你。”夏樊之摊摊双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哥!”夏绮之瞪眼,没想到连一向疼自己的哥哥也不帮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绮绮,你就安分一点,乖乖跟我走吧。”轻拍她的臀,堂御谦笑得很得意。
“我才不要!”夏绮之拼命扭动,“放开我!”
“别再动,你再动我就当场吻你!”这女人真不乖。
“你敢!”夏绮之低吼。
“你觉得我不敢吗?”扬眉,她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你、你……”夏绮之气极,却也明白他的个性,他真的敢这么做,害她不敢再动。
“乖。”见她乖乖听话,堂御谦满意地笑了。
得意地扛着新娘离开教堂,至于身后的混乱。
唔,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一走进饭店房间,堂御谦立即把她丢到床上,疲累地捶着肩膀。“绮绮,你真的该减肥了。”他摇头,语重心长。
“堂御谦,你到底在干吗?”爬起来,夏绮之气得大吼。
他刚刚就这样把她扛在肩上走进饭店,她可以感觉到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害她觉得尴尬死了。
“我才想问你,你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堂御谦皱眉,一脸嫌恶地看着她身上保守的高领礼服。
“还有你的发型。”一样是欧巴桑头,难看的要死。
“你平常爱穿欧巴桑装就算了,干吗连结婚也装成欧巴桑?”她的品味真的令人不敢苟同。
“这衣服又不是我挑的。”她瞪他,却又觉得不对,她干吗跟他解释?“你管我那么多干吗!我才想问你,你干吗破坏我的婚礼?”她质问。
“你不想我破坏吗?”他扬眉反问。
“我……”
堂御谦深吸口气。“我跟你道歉,我那天说的话太过分了。”坐到她旁边,他定定看着她,黑眸满是诚挚。
“你……”没想到他会道歉,夏绮之不禁愣住了。
“你哥有来找过我,跟我说一些话。”他伸出手掌,轻抚她的脸。
“我哥他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大哥会去找他。
“听说你被打了,疼吗?”他轻问,语气柔得令人想哭。
夏绮之轻轻摇头,却忍不住渐渐泛起的泪水,“我早知道回去会被打了,有心理准备,就不怎么疼了。”那天,他伤人的话,比脸上的伤还疼。
可她的话却令堂御谦感到心疼。
“对不起。”他轻声道歉,“都是我的错。”他低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
夏绮之一怔,不习惯他的温柔。“你、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就连看她的目光也很怪,仿佛柔得可以化出水来。
“我想通了一些事。”是的,他真的想通了。
他深邃的目光看得她发热,轻咬着唇瓣,她低声问:“什、什么事?”
“关于我和你的事。”吮住她的唇,他不让贝齿凌虐那片柔软。“其实,我也是个胆小鬼。”唇瓣与她的相抵,他的声音微微沙哑。
“啊?”她张开嘴,他却趁机将舌尖探入,将她推向柔软的床,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法式深吻。
良久,他才不舍的放开她的唇,气息不稳地看着她。
“我一直不敢承认对你的感觉,我不认为我的心会被一个女人绑住,而且还是这么平凡、不可爱、顽固又倔强的女人。”指尖轻抚着柔软的唇瓣,他轻声说道。
夏绮之拢起眉尖,不高兴地咬着他的手指。
这男人对她很有意见喔!
“呵!”她的抗议惹来他的轻笑,抽出手指,他用力吻住她。
这三天他想了很多,其实早在相处之中就显现出许多迹象,只是他从未去注意。
例如……他会心疼她的眼泪、他对她的矛盾感到怜惜、他让她踏进从不让女人进入的屋子,在两人做爱的那一次,他初次这么迷恋一个女人的身子,甚至打破自己从不抱女人睡觉的惯例。
还有许多许多,他却从不曾发现,原来那种复杂迷惘的情绪是心动的感觉,所以他对她有浓浓的占有欲,不准别人碰她,她只属于他……
“绮,不只你爱上我,就连我……也为你动了心。”他的唇移到她耳际,对她轻吐出醉人的告白。
夏绮之重重一怔,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你、你说什么?”她、她有没有听错?
“我说,我纠缠定你了。”他想起她之前警告他别纠缠她的话,不禁低声笑了。
“你、你不是觉得我有心机吗?”嘟起嘴,她故意翻旧账。
“唔,我喜欢你的心机。”识相的男人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和女人辩论。
“少来!”她轻笑,却忍不住哭了。“你那天还好凶,说了好多伤人的话……”她抽抽鼻子,小脸满是委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轻轻吻去她的泪。“我知道你不是胆小,只是长久以来的惧意让你不敢反抗,你压抑惯了,从不认为自己能够反抗他们。”他懂的,懂她坚强的一面,却也懂她柔弱的一面。
“也、也许就像你所说的,我从不试着去反抗,去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没人懂我想要的是什么,从今天起我会努力去试的。”她有想过他的话,或许真的就像他所说的,她从不反抗,久了,旁边的人也认为她听话是应该的。
听着她的话,堂御谦笑了。
“放心,我会站在你这边的。”他吻住她,大手灵活的解开她身上碍眼的白色婚纱。
“唔,那、那婚礼……”她勉强躲开他的吻。
“取消了,看到那迭照片,我就不信你爸妈还敢把你嫁给蒋亦文。”见她闪躲,堂御谦不悦地皱起眉。
“可、可你就这样扛我走,我爸妈他们一定……”很气他,剩下的话全被他封在嘴里。
“闭嘴!现在让我好好吻你。”他可不想再听她废话,而且他想等她爸妈知道他的身份后,定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狭眸掠过一抹嘲弄,可不一会立即被****所取代,现在他只想吃掉身下这名小女人,至于其他事,他完全不认为那重要。
这男人还是一样专制。
夏绮之暗自咕哝,却笑着承受他炙热的吻,并且热情回应。
她知道,他虽然专制,却也有温柔的一面。
他会倾听她的声音、会心疼她的泪水、会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她可以在他面前展现真正的自己。
而爱上他,似乎也是这么简单。
她微笑,明白自己的愿望成真了。
女人,你最好别爱上我!
你别纠缠我就好了!
可惜,她爱上他。
而他,缠定她了。
编注:别忘了还有“大男人难相处”、“大男人难伺候”、“大男人真难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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