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世界教育艺术大观·百年教育人物传记第44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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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教育思想

范源濂所处的时代,正是清末民初社会大动荡大变革时期。社会的不安动荡在教育界引起的后果是人们不知教育的目的为何。范源濂力主与“文明世界之大势”相迎合,在规定新教育宗旨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教育的目的即培养专门人才。1912年7月,范源濂接任教育总长后,继续研究制定教育基本政策和制度。同年9月,根据临时教育会议决定,公布了“注意道德教育,以实利教育、军国民教育辅之,更以完美的美感教育完成其道德”的新的教育宗旨。同时还公布了学制系统,称“壬子学制”。此后,又陆续颁布了与之配套的各级学校法令,为次年综合成“壬子、癸丑学制”奠定了基础。这些改革教育的措施受到当时守旧势力的围攻和责难。针对这些,范源濂写了阐述自己的教育主张的《说新教育之弊》一文。文中指出:“现行学制,于小学教育,规定以留意儿童身心之发育,培养国民道德之基础,讲授以生活所必震之知识技能为宗旨;于中学则规定以完足普通教育,造成健全国民为宗旨;于专门学校,则规定以教授高等学术,养成专门人才为宗旨;于大学则规定以教授高深学术,养成硕学闳材,应国家需要为宗旨。”他还以为,应以“进民德、开民智、增民力”和以“保存国粹与适应时势”这两点为教育之主要要义。什么是“时势”,即“世界之大势”呢?他说,那就是各国都要“示人以立国之实力”,要“示人以国家之强弱存亡,一视其能战之力之为大、为小、为有、为无耳”,“立国之实力者,质言之,即能战之实力也”。什么是中国的“国粹”呢?那就是我国历史“建国东亚,茫茫禹域,若政治、种族、习俗、语言诸大端皆已早归统一,而成不拔之基”;地理上“我疆土广大,气候温和,人口众多,物产丰富,享天惠之独优,兼众长而无缺!”但有“国粹”而不能适应“时势”,“我无能战之实力,人遂不以国视我耳!”因此,他认为必须通过普及教育提高立国之实力,才能适应世界之大势,才能保存我国历史上地理上的“国粹”,不受外国的“危辱”。在动荡社会中树立这一面旗帜,是范源濂主要的教育思想。

致力实用科学

范源濂认为,中国是个“数千年来固闭自安”的国度,所以振兴国家之要义在于“明世界大势,示科学之重要”,只有这样才能开阔闭塞的视听,才能谈上兴旺发达。关于科学与国力的关系,他认为“其国实业兴盛,始有雄富之财力”,“然实业之兴,又必有赖于科学”。所以,“科学之功用,无论直接间接,皆足以增进国力也”。这种观点在当时愚昧闭塞的旧中国尤为可贵。他不仅这样认为,而且这样亲身实践。在1921年辞去教育总长一职后,便转而从事生物学的研究,并于1922年赴美游历,考察美国乡村教育,试图从科学中寻求一条强国之路。

推崇尚武精神

面对当时国力衰微、累遭凌辱的现状,范源濂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国民懦弱所致,所以他说我国固然以爱好和平著称于世,然而“独惜光荣之和平,非不武之国民所得而爱之者”。他认为当务之急是“振起学者尚武之精神”,“养勇励志、磨砺以须”。他还极力反对当时世俗之说,要求国民“立其国而忘家,公而忘私之志气”。他认为无国即无家可言,爱国之要义应是“为国先自弃其家”,只有这样才能抛掉一切物质利益的缠绕而致力于保国,也只有这样才能有“至公无我之精神”而倾全力来保国。在范源濂看来,这是尚武精神的最高表现——“能蹈万险而不辞,经重创而犹奋。”

自强爱国

当时崇洋媚外之风甚盛,范源濂针对这一情况,提倡民族自信心,要求学生自尊自爱、自强不息,既要看到西方国家的长处,也要看到他们的短处,而不能一味地以己之短比他人之强。他认为中国有“享天惠之独优,兼众长而无缺”的优势,所以他要求“保存国粹”,这是教育之主要要义之一。但范源濂并非妄自尊大,盲目排外,而主张向西方有选择地学习。基于此才有他留日、考察英美之举,而且为当时的留学生工作作出了很大贡献。例如,他发起筹备“游美学务处”。1904年,特意从东京返回湖南,倡议并组织湖南女学生到日本学习师范。1909年组织“尚志学会”,编译文化科学知识的书籍。他不崇洋媚外也不盲目排外,主要在于他清醒地看到国力之不足的原因。他说:“非天之扼我,实人事有未尽耳,使养之而得其道,则吾国之实力断不当有逊于人者……”。因此,他更加致力于教育,认为教育乃国之要务,需及时努力以“发无限之国光”。他的这种爱国主义思想,在当时我国贫弱受辱的情况下,实为可贵。

1912年范源濂接任教育总长后公布了壬子学制,新学制比旧学制修业年限(从小学到大学)缩短了三四年。他还提倡广设学校,实行普及教育。他说:“合全国之力,因地制宜,筹设各级学校,使学者各得从其材力境遇之所至,而受整齐统一之教育。”这一主张适应当时普及教育的国际潮流,为中国教育的普及化、民主化起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他注重科学规律在教育中的运用,主张教育要适合儿童身心发展规律,反对那种凭经验扼杀儿童正常发展的做法。在教学内容的安排上,他主张普通教育要学得广博些,为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打好基础,他认为人具有多种发展潜能,普通教育要“助成其全体之健全发达”,这些思想在《说新教育之弊》中有所体现。他认为学生学习成绩的好坏跟教师水平有很大关系,所以他十分重视教师的选拔和培养。他说:“学生成绩之优劣,……与教授之良否以为衡”,教授失宜,必“误有为之青年,阻国家之进步”。因此,他大声疾呼:“为今日之教育计,首重师范之养成,以正本清源,急谋现状之改进。”他强调要“致全力以储备师资”,这一思想,在今天仍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范源濂一直十分注重女子教育。1904年,范源濂从东京返回湖南,积极倡议并组织湖南女学生到日本学习。经一个多月奔波,共招得女生12人,并亲自领至日本,送入东京实践女校,首开我国女生留学之先河。1906年他又利用在京任教之便,联合一批志同道合者,创设新型殖边学堂,招收生员百余人,并亲自教授蒙藏语言及垦殖等课程,对开发边疆,加强内地与边疆少数民族的联系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范源濂的一生一直在为教育奔波,也一直在为国家奔波。他提出的“保存国粹”与“适应时势”的教育方针经历史实践证明是英明而正确的。他在有生之年,制定教育政策、修改学制、颁布教育法令,无愧为教育总长的职务,筹办学校、设立研究院、开设学术讲座无愧为教育家的称号。他写得不多,说得也不多,但他却为中国近代教育做了大量实事,体现了一位民主主义教育家的高风亮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