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世界教育艺术大观·百年教育人物传记第38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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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创办立信会计学校(2)

为了严格要求学生练好基本功,开设珠算、习字、商业算术等科,收费都照初期班计算。这种收费标准,在解放前一般私立学校中,算是比较低的。另外学校还对无力缴付学费的学生订有减免费的办法,一般可减三分之一至三分之二,但全免的很少,因全免学费的学生,往往会对课业不加重视,半途而废,失去培植之意,所以限制较严。

补校每学期所收学费,大致足以支付专任职员和兼任教师的薪金。补校教师都是业余兼职的,每授课一小时支薪一元。专任职员,人数极少,所支薪金,在整个学期的工薪总额中,所占百分比很低,这是因学校职员大都由立信会计师事务所的会计师或会计员兼任,补校校长、教务主任、分校主任等,全是义务职,不支付兼薪。所收杂费,用来支付校工工资和文具、水电等费。至于扩充校舍、购置校具等基本建设经费,原则上由《立信会计丛书》向出版发行机关所收的版税负担。

事实上,上海立信补校在学生人数增至几千人时,总校的专职教务员只有两三人,校工只有一两人,分校都在晚间上课,主任都由教师兼任,每月略支数元补贴,分校校工,则由晚间出租教室的中小学原雇工友兼任,每月给予两三元补贴。总校、分校所用水电、文具、邮电、修理等费,都是精打细算,不使有少许浪费。至于少数专任职员的膳宿问题,都由立信会计师事务所负担。因此上海补校学生数虽年有增加,有几学期增至16000人,但学校的经常费,几乎可以全靠学什费收入支付,有时还可略有盈余贴补学校扩充的经费。重庆和其他各地补校、训练班,在经济方面,精打细算,勤俭节约的情况,也大都如此。

立信会计专科学校和立信高级会计职业学校,是高、中级正规学校,也用这种作风力求达到自力更生。不过专校学生绝大部分是寄宿的,校舍规模较大,专任教授职工的人数也多,当然不能与补校相比,可是学校有书籍版税和书社投资盈利两项巨额收入,所以学校的经常费,只有小部分依靠学费收入,每年仍有积余。各地的立信高级会计职业学校,虽也是正规学校,但学生大都走读,仍能做到自给自足。至于扩展设备所需经费,则与专校同样由校董会筹补。因此,1952年起,立信各校陆续移交人民政府接收时,除交了几十座建筑物和大量校具、图书而外,上海专校还交了现金四万多元,重庆高级职校交了5000元。

立信学校虽以自力更生为主,但在必要时也不能不争取“外援”。这里所谓“外援”,可分人力、物力、财力三项来说。人力方面的外援首先表现在师资的征聘,其次是教材的编写;物力方面的“外援”则是图书的收集;财力方面则为校舍的大规模兴建,不得不向工商界募捐。

在立信最初建校的十二三年间,所用教本,都是由我和立信会计师事务所同人顾询、钱乃瀓、顾准、李鸿寿、陈文麟、钱素君、张蕙生、王澹如、施仁夫、唐文瑞、王成杰等编著的,图书室的图籍都是我们把自有的书籍凑集而来的。至于财力则以学费收入为主,以立信会计师事务所收入为补充,没有向外募捐的需要。

可是年复一年,学校的规模迅速扩大,学生人数和班级迅速增加,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难以应付。于是三四十年代,在人力方面,广泛征聘了数百位校外的会计专业人员和一般工作人员,担任日夜校教职员工,又征求国内政治经济、工商管理等学科的专家,来为本校的出版机构立信会计书社编写各科教本。到上世纪50年代,出版刊物多达二百多种。在物力方面,由立信同学会数以万计的校友为本校新设的图书馆征募图书,在短短的一两年内就征集到中外图书五万余册,其中最大的捐赠人是校董会副董事长王云五,捐赠了两万册左右,其次是我的胞兄潘伯彦,捐赠了线装书三千多册,我也把存书两千数百册全部捐赠。在财力方面,1942年迁往重庆以及抗战胜利复员回沪以后,因开始大量购建校舍,除我以会计师的大部分收入捐作建筑基金外,还靠立信同人同学所募集的捐款和立信书店所给学校的版税开支,此外并扩充校董会,大量向工商界募捐,使学校规模进一步扩大。

立信会计师事务所同人日间从事会计业务,晚上多兼在学校教课,因为对于会计理论和实务的研究、进修,具有迫切的需要,又因这种需要进一步引起了钻研的兴趣。

1928年立信补习学校开办后,由于国内会计读物非常缺乏,而外文书籍在文字上既多隔膜,在制度和习俗上亦多与国情不合,乃由同人等结合实务,编写讲义在补校试讲,修正后付印出版。

随着学校的扩大,师生们在会计事务和会计教学中的成果需要交流探讨,乃由同学会在1931年至1932年间,以顾准为主编,出版《会计季刊》。1933至1934年,由立信会计师事务所接办,改称《立信会计季刊》,除登载会计论著外,并特约专家编写各业会计制度,为工商各业采用新式会计制度创造条件。这些制度,以后汇编成《各业会计制度》三册先后出版。

1933年后,立信事务所设立编辑科,《立信会计丛书》的编辑工作更有计划地进行,出版速度加快。截至1936年底编辑出版了初级商业簿记教科书、高级商业簿记教科书、会计学、银行会计、审计学等书,翻译了成本会计(劳氏)和成本会计原理及实务(陀氏等)等会计书刊,共计50余种。

在编辑书籍过程中,深感我国会计名词不统一,译名无标准,对编译工作和广大读者都增加了不少困难,于是集合同人进行讨论,积有成果,出版《会计名词汇译》一书,收集会计名词2400余条,每条之下,先录我国会计书刊中原用的各不相同的译名,再列我们选定、拟定或暂拟的译名,末备附注,加以说明。名词选译标准有三:含义恰当;习用普遍;用字简赅。此项工作,对便利翻译工作,减少学生阅读困难,有所帮助。

随着我国民族工商业的发展,在会计方面曾发生改良中式簿记和引进西式簿记的争论。在争论中,立信出版了《改良中式簿记之讨论》一书,汇集专家们关于改良中式簿记的研究和批评论文,对收付与借贷的比较、四柱结算法和帐簿的分割等问题,讨论颇详,可算是我国会计技术发展史中的一篇实录。

《立信会计丛书》编辑之初,曾订立四项原则:(1)材料必须切实,各书所作学理和实务的讨论,都要按照我国实情,特别注意法律规定和商界习惯。其中备作教本者,对于课程标准、教材分配,均须详细研讨,书成以后,先用油印讲义,在立信补习学校试教一两次,若有不妥,不惜再三修改,待教师学生都满意才付印。(2)说理不厌详明,力求学者阅读以后,即可全部明了,而无模棱费解或一知半解之苦。(3)编制注重合理,务使巨纲细目,支节相承,组织系统,可合可分。(4)文笔力求畅达,一稿完成必须数度修饰,待全部顺妥而后定稿。这些努力未必都能如愿,但从效果检查,以后立信丛书获得畅销,与此不无关系。

1941年,随着立信高级会计职业学校、会计职业训练班的开办和立信会计专科学校的内迁,深感工商管理书籍不足,又约集专家编写《立信商业丛书》,以后又扩充到统计、法律等书籍,先后出版二百余种。

立信学校所编的《立信会计丛书》,抗日战争开始前,主要的只有二十多种,都交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抗战前期,商务印书馆总部迁至香港,在重庆设一规模很小的分馆,所售书籍大部分由香港运来,在重庆印刷的数量很少。当时东南各省的工商企业纷纷迁往西南,带动西南各省工商业蓬勃发展,非常需要会计人员,我们曾开办短期训练班为他们训练会计人才。可是当时要买到《立信会计丛书》,颇不容易,不仅使我校教学发生困难,而且商务印书馆不能大量出版《立信会计丛书》适应需要,也使我校的版税收入大大减少,影响扩充计划。经多次与商务印书馆重庆分馆经理交涉,他总以香港厂印刷力量有限,港渝间运输困难等语推诿。后来该馆总经理王云五来到重庆,我建议把该馆总部迁至重庆,他坚决不同意,再三商讨,始允立约把《立信会计丛书》全部版权交还我校,并由该馆把所存《丛书》的纸版作价出让,由我校自行印刷发行。

我校收回了《丛书》的版权,又拿到纸版,立即与当地印刷厂订立印书合同,印制新书,并委托立信会计师重庆分事务所代为发行。但当时重庆纸张来源不足,质量低劣,加之《丛书》发行量迅速扩大,会计师事务所无法继续担任发行工作。经立信同人决定,另设出版机构,并与当时迁渝的生活书店经理徐伯昕商妥合作办法,由生活书店和立信各出资金三万元创设立信会计书社,经理由生活书店方面推荐原任该店副经理的诸度凝担任,副经理则由立信职员蒋春牧担任,我以不受薪金的社长名义,主持社务。

抗战胜利前后,书社营业蒸蒸日上,资本需要增加。生活书店方面因资金周转困难,把所有生活书店股权作价让与立信。从此立信书社的股份,就为立信会计学校和一部分立信会计师事务所的同人所有。

立信书社成立后,鉴于当时各单位需用的西式帐表,都要自己设计印制,能力较差的会计人员设计有困难,而各单位印制帐表,时间长,费用大。我们就根据日常业务中所了解的情况,设计印制了各种帐册、表单,供各单位选购,并赠送“使用说明”,内附几种“簿记组织系统图”,减少了会计人员设计和改进会计制度的困难,保证了各单位的需要,深受各界欢迎。这时,立信书社也就改名为“立信会计图书用品社”。

解放后,由于人民政府和社会各方面对于企业管理和会计技术的重视,会计书籍更为畅销,帐册表单的销数大量增加,立信会计图书用品社的营业额和利润也相应增长,到1956年公私合营时,现金存款达三十六万元多。

1949年5月,上海解放,一向以“专重业务,不问政治”为口号的立信会计学校,在政治形势和社会制度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当然要经一番重大改革,首先像我这样在旧社会积习较深的人,不宜继续担任校长,因此我申请当时担任专科学校董事长的黎照寰先生,召开董事会,推选原任本校副校长的李鸿寿为校长。李校长任职以后,对于校务多所改革,使专校在1952年移交政府接收并入上海财经学院以前,仍能继续发展。所聘教职员大都是进步人士,学生人数继续增加,每学期在学学生近一千人,毕业后成为新社会工商企业的称职人员。

与此同时,在上海的会计补习学校校长,也改由原副校长陈文麟担任。并在解放后的两三年内,陆续扩充校舍,广设分校,增收学生,在1951年至1952年间,学生人数竟多至一万五千六百余人。但这种无计划的发展,与当时工商业的需要很不适应,所以后来逐期收缩,于1952年移交上海市教育局,改组为几所中学。

在上海的立信高级会计职业学校,在校学生也有四百人,由我继续担任校长,但校务实际上交由副校长陈文麟、教务主任向江南、辅导主任王成杰等处理。1955年5月移交上海市教育局,改组为上海市会计学校。

在重庆北碚和广州的三所立信高级会计职业学校,原由庞怀陵、刘芷休、蔡经济三位立信老同学、老同事分任校长。重庆解放之初,学校经费支绌,来电告急,我曾以私款汇去接济。后由重庆市教育局接收,改组为其他学校。广州一校自行停办,并未移交当地教育局。(潘序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