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丏尊与《爱的教育》
《爱的教育》一书是意大利作家亚米契斯的小说。亚米契斯原作名为《考莱》,在意大利原语是“心”的意思,但夏丏尊不用原文的音译和意译,而用了“爱的教育”,这既恰当地表达了原题的意思又灌注了译者的一片心意。《爱的教育》以一个小学生日记的形式写了众多方面的“爱”,其中有教师对学生的关心,有学生对教师的尊敬,有教师之间的体谅,有学生之间的友谊,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护,有子女为父母分担困难等等,感人的场景一个连着一个,动人的画面一幅连着一幅……
夏丏尊青年时期从日本留学归来后,决心为振兴教育做些实事,开始了执教生涯。
1920年的一天,夏丏尊偶然得这本书的日译本,顿时爱不释手。夏丏尊流着热泪读毕,深感“书中叙述亲子之爱,师生之情,朋友之谊,乡国之感,社会之同情,都已近于理想的世界”,遂发愿要挤时间把它翻译出来。
夏丏尊几经推敲,觉得把书名直译为《心》不能表出内容,采用《一个意大利小学生的日记》则不够简练,而《爱的学校》又不太确切(书中涉及社会和家庭),便欲译作《感情教育》,后担心与法国作家福楼拜同名小说混淆,遂改成《爱的教育》。在翻译过程中,朱自清成了第一位读者,而且热忱帮助校正;丰子恺精心为之绘制插图,这真可谓珠联璧合,相映生辉。
不久,胡愈之主事的上海《东方杂志》从第二十一卷第二期起,分十余次连载夏丏尊译的《爱的教育》。上海开明书店则于1926年出版夏丏尊译的《爱的教育》单行本,列入“世界少年文学丛刊”,随后接连重版21次;1938年,又推出修正版,由丰子恺装帧设计,并全部配画,至解放初期共印行20次。在此期间,上海虽出现过另外几种翻译版本,但质量均无法与夏丏尊的译笔相提并论。
夏丏尊翻译此书不是为译而译,而是为了救正当时教育界的弊病。“单从外形的制度上方法上,走马灯似地更变迎合,而于教育的生命的某物,从未有人培养顾及。好像掘池,有人说四方形好,有人又说圆形好,朝三暮四地改个不休,而于池所以为池的要素的水,反无人注意。教育上的水是什么?就是情,就是爱。教育没有了情爱,就成了无水的池,任你四方形也罢,圆形也罢,总逃不了一个空虚。”为了宣传他自己的教育主张和教育思想,他忍受妹妹去世的悲痛,排除了忙和病的干扰,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译臻问世。
夏丏尊在《爱的教育》“译者序言”中指出:“这书一般被认为是有名的儿童读物,但我以为不但儿童应读,实可作为普通的读物。特别地应介绍给予儿童有直接关系的父母教师们,叫大家流些惭愧或感激之泪。”该书长期畅销不衰,反映了它在我国教育界和家长、孩子中受欢迎的程度。当时,上海《北新》周刊曾为此发表评论:“读了这本书脾气要好上十倍!他一定不会再使母亲不快活,他更要和气对待同学……总而言之,要比上三年公民课所得的多。”这是对该书教育性的生动评价。
自1980年以来,我国有多家出版社又重新推出了夏丏尊译的《爱的教育》。可以说,该书已成为无数孩子成长过程中的良师益友,影响了几代人。今天我们重读夏丏尊的著译,研究他的思想发展和生活道路,吸收其优秀的教育思想和教育方法,必然能够促进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繁荣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