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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公子,那秦风就不说了。”秦风点点头。
只要事情不伤害到公子的安危,他都尊重公子的决定;可是一旦事情危及公子的生命安全,就算公子反对,他亦会执意要做。
黑允中看见他果真闭上嘴巴,只好按下心头正不住窜烧的怒火,不耐烦的撂下话:“算了算了,你就说说你的‘可是’吧!”
反正那个爱哭鬼还没来,而他说的话若真惹他生气,他还可以把脾气发在她身上,谁教她敢让他等这么久,那就活该要挨他的骂,要知道服务业可是以客为尊。
“是的,公子,我说的‘可是’就是你指定的那位女侍者——”秦风微微一笑,他很了解黑允中的脾气和想法,一如他亦然。
“等等,什么我指定?我只是要那个爱哭鬼过来帮我们点餐服务,秦风,你怎么会用上‘指定’这两个字?”黑允中心一惊,忙不迭的打断他的话斥道,内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指定就是确定的指出,所以“指定”这两个字,代表着某种重要的意义,而他那些女性长辈们肯定会想歪方向,那他将受到的骚扰——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公子,你特别要她过来服务,那当然就是指定,而且公子来此地用餐快一年,都不曾特别开口要谁服务过。
所以公子今天要她过来服务,这应该就算是‘指定’——”适才黑允中应该是被气昏了头,才会说出要那名女侍者过来服务的话,只是这话是当着黑家五小姐的面前说的,难保她不会胡思乱想。
“我们走吧,反正我一点都不想来这里,更何况还要为个爱哭鬼延迟我开会的时间,门都没有。”黑允中听不下去的打断他的话,就欲站起身。
因为一想到“指定”所带来的严重性,他当然不能让这件事情如火燎原般的持续燃烧下去,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赶快走人,好熄灭这场大火。
“公子,你不能走。”秦风闻言忙阻止道。
“为什么?”黑允中不解的看着他。
“公子,我知道你讨厌女人,可是现在请你先冷静下来,因为你这一走,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就算你说有急事要先走人,可是五小姐一定不会这么想,所以公子与其让五小姐心中有过多的臆测,还不如像无事人般留下来用餐,结果可能还比较好一点。”秦风提出心中的看法。
他同情的看着主子,自从成年开始,夫人及长辈们就开始疯狂的卯起来给他相亲,因为黑家的男丁代代都是单传,女人却相反的生了一拖拉库,所以黑家是“女”满为患。
更可怕的是,黑家的女人所嫁夫婿,大抵都是显赫一方的大人物,亦使得原就有钱有势的黑家,不但富可敌国,还权倾世界。
黑允中一震,他确实忽略了黑允心的想法,只是这么一来,他势必得忍耐那个爱哭鬼。
虽然刚刚确实是他指定要她过来服务的,可那只是他一时冲动,现在他已经有点后悔了。
话说回来,她居然还没出现?
真是他╳的!
想他黑允中乃是堂堂“黑氏”集团的总裁,向来都是别人等他,他还不曾等过别人,结果——
“公子,还有一点,你若就这样走人,五小姐说不定还以为公子你在害怕呢……”秦风实在很不想做如此推测,可是素有“黑家小天使”之称的黑允心,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害怕?我?笑死人了,在我黑允中的字典里,完全没有‘害怕’这两个字,尤其还是害怕女人,那更是天大的笑话。”
黑允中像听到一则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
天晓得只要在有女人的场合,他向来是没有好脸色,特别当这场合的性质为相亲的时候,他不但没有好脸色,脾气亦会变得很差。
所以他黑允中的名字对许多名门千金而言,就如鬼魅,偏偏他母亲就是不死心,一再的使用恶势力,到最后她连女方的身份地位都不在乎了,只要他喜欢都可以。
无奈他真的是一看见女人就讨厌,特别是爱哭的女人。
只是到目前为止,那群女人们就算真被他吓哭,她们亦只会悄悄躲到角落去偷哭,而那个他╳的爱哭鬼,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转身就跑——
哼,真是他╳的!
“公子,可是嘴巴是长在五小姐脸上,你好像也不能阻止五小姐不说话,更何况五小姐那张嘴巴还很利。”秦风很平静的提醒他这个事实。
黑允中身子一僵,随即忍不住厌恶的咒骂道:
“他╳的,所以说我就是讨厌女人,肤浅、幼稚、爱慕虚荣又工于心计,而且动不动就用哭来达到目的,更可恶的是,她们那张嘴还爱乱讲话,真是他╳的女人。
秦风,你告诉我,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女人这种讨厌的生物?
他╳的,女人根本就是万恶的渊薮,是引发战争的祸端,古今中外多少纷争是因女人而起,所以说这世上若没有女人,那天下就会太平,世界就会大同——”
“黑允中,你说够了没,赶快点你的餐,少在我这儿发表你的大男人主义,我可不想再跟你吵架。”黑允心突然出现,冷笑的打断他的话。
她和葛可雅远远走过来,就听见他这篇该死的沙文论,连她这个不算是女权分子的小女人,听见都忍不住要生气。
“我才不想跟你吵架,若不是你店里的服务生,动作像乌龟一样拖拖拉拉,我早就点好餐了。”黑允中亦冷笑的回道。
“喔,那我店里的服务生来了,你赶快点餐吧。”黑允心没好气的撂下话,然后转身走人,因为她再待下去,肯定又会和他吵起架来。
“我正想这么做。”黑允中冷哼回道,视线在注意到黑允心身旁的葛可雅时,心头那把火烧得更炽烈。
“你——他╳的给我过来!”
就是她这个该死的爱哭鬼,才会害他一时大意说出错误的话语,所以她死定了!
葛可雅如遭电击的惊然抬头,看见黑允中眼中的寒芒,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转身要跑。
可是,欲转身的同时,她想到了她若跑走,允心姐的店极可能会面临关门的命运……
所以,她不得不迈开颤抖的双腿,一颗心害怕得狂跳到一百,宛若壮士断腕般的走到他身旁,惶恐又怯懦的问道:
“公……公子,请……请问你……要要……开始……始点点……餐了吗?”
好可怕,他的眼神像要杀人一般,让她的头不由自主下垂,完全不敢迎视他。
“气都气饱了,我还他╳的点什么餐?你,他╳的叫什么名字?”黑允中火大的问道。
她一来就低着头,而且全身还他╳的抖颤不止,这也就算了,她居然连说话都抖个不停,让他更是火大。
他已经够讨厌女人,她这样子更让他讨厌到最高点,若非他真的不打女人,否则他一定会控制不住拳头,往她身上招呼去。
她叫什么名字?
葛可雅闻言浑身上下是抖得更厉害,公子为何要知道她的名字?好可怕,她到底该不该说呀?尤其允心姐又走了——
呜呜……允心姐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害怕呀……
“他╳的,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没听见是不是?”黑允中气极的一手大力拍在桌上,只见竹制的桌面居然“啪”的应声而断了一角。
“呀!”葛可雅惊瞠双目的倒抽口气,整个人吓得连退好几步,脚软的跌坐在铺着厚重地毯的地板上——
“哎呀!”她惨叫一声,两眼发直的看着那已然断裂一角的竹桌,吓得不敢动弹。
他居然一拍掌就打断材质坚韧的竹桌,很显然公子一定有学过功夫;话说回来,刚刚他那掌若不是打在竹桌而是她身上——
天呀,她简直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情形!
“起来,你他╳的坐在地上干什么?”黑允中眉头皱得几乎快打结。
这个爱哭鬼不是想跑就是跌倒,他有这么可怕吗?
尽管他从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可当坐在离他们最近座位上的客人,开始不断朝他们投来关切眼神——
他╳的,她居然还坐在地上不起来,这要他如何能不生气?
起来!
葛可雅如遭电击的想要挣扎起身,可是当视线又看见断裂一角的竹桌时,她发现自己的双脚再度软弱无力,压根站不起身。
而害怕让她眼眶开始微热起来……
“他╳的,叫你起来还不起来,你该不会真的是聋子吧?”黑允中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挫折过,向来他只要一个口令,对方都是一个动作,唯独这个爱哭鬼,反应神经居然差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他不敢相信。
“我……我……”天呀,怎么办?她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她若在公子面前哭出来,公子会不会像劈断竹桌似的打她——
天呀,她不要腿软就好了,那她就可以站起身了,呜呜……
“你什么?”黑允中有点无力的瞪着她,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去。
这个爱哭鬼,居然连说句话都说不好,而且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话说回来,他也不过就是说话大声一点,有这么可怕吗?
难怪他会这么讨厌女人,她真是他╳的爱哭又胆小。
“我……我……”一想到那断裂的竹桌,她硬是把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给眨掉,死命的不敢让眼泪给流下来。
“他╳的,我数到三,你再不起来还是再不说话,我真的要生气了。”黑允中气结的撂下话,感觉到头顶快要被这个爱哭鬼给气得冒烟。
通常只有他们黑家的女人可以把他气得火冒三丈,没想到这个胆小的爱哭鬼居然也有这种本事。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能把他气得半死。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还没有把她给轰走!
他是吃错药了吗?
他真的要生气了!
葛可雅呆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打坏竹桌时的他,还不是最生气的。天呀!打坏竹桌就够吓人了,那他若真的生气,不就是惊天动地——
“我……我腿软……起不来……”她抖颤着声音说出。
“什么?”黑允中错愕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腿软——
“我腿软起不来……我不是不起来……我只是脚没力……”葛可雅边抖着身子边说话,头愈来愈低。
黑允中呆了,看着她的头几乎快要贴到地毯上,小小的身子瑟缩成一团,害怕的抖颤个不停,那模样可怜得活像个小媳妇似的,他的心突然揪紧——
一股冲动,他忍不住站起身,伸手扶起她那抖颤的身躯,柔软的触感连同她的抖颤,从指尖传递过来,就这么一路的“抖”进他的心——
这就是女人吗?
身子竟是如此不可思议的柔软纤细,而她站在他身旁就像小鸟依人般,足足矮他一个头,好娇小啊……
当她抬起惶然惊恐的眼眸看着他,那红红的眼眶,就好像受到惊吓的小白兔,楚楚可怜的让他涌现一股想要呵护她的冲动——
“干吗腿软起不来,我又没打你,你怕什么?好了好了,快起来,我肚子饿了,等下一点半我还有个会议要召开,你动作太慢……”他有些无奈的斥责。
真是的,她干吗这么怕他?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突然,他的视线迎上秦风惊诧的眼眸,他才惊觉自己正在做的好事——
一、他居然会扶起他最讨厌的女人!
二、他居然会告诉他最讨厌的女人他的行程!
三、他居然在安抚他最讨厌的女人!
“他╳的,你还不赶快帮我点两份主厨推荐特餐?你若害我开会迟到,我告诉你,我会让你变成跟这张桌子一样。”他像被火烫到似的猛然推开她。
葛可雅犹怔愣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中,闻言整个人顿时像被雷劈中,“是、是,公子,我这就去!”她吓得直朝前方点餐台奔去。
至于“黑月光”艺术咖啡坊的规矩——无论工作再忙都要保持优雅的步伐,在这一刻,早就被远远的抛到九霄云外,毕竟生命还是比较重要。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样,黑允中脸色阴沉的落坐,转头迎上秦风若有所思的眼瞳——
“我不想听的话,你一个字也不准说。”他冷冷的下达命令,脑海全是她娇小的身躯、柔软的触感,以及脸上楚楚可怜的神情……
他╳的,他怎么会对他最讨厌的女人有这种感觉?
从他懂事以来,他便开始厌烦女人的存在,结果今天——
“是的,公子。”秦风点点头,脸上尽管表情依旧,可内心所受到的震撼却不小。
他这位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主子,面对敌人总是冷静沉着、心思细腻,常在谈笑间就轻易的赢得先机。
而在女人面前,他则是逆向操作,故意出口成脏,然后横眉竖目地来吓退她们,绝不给任何女人有一丝接近他的机会。
这么多年来,他的“恶”名,确实很成功的让那些尚未婚配的名门千金畏之如虎,结果今天——
“刚刚的事,一个字也不准说出去。”
他╳的,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
他╳的,他是否太久没有发泄他的生理需求?
“是的,公子。”
“秦风,我上次去‘尊爵’Club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秦风一震,“报告公子,到今天刚好满十一个月。”
“十一个月?”黑允中愣了下,随即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这么久了……”所以他才会对那个爱哭鬼柔软的身躯有感觉。
“是的,公子。”纵使心头震惊万分,秦风脸上依然平静。
从他跟随在主子身旁开始,他从未见过主子为了谁恍神过,更何况这恍神的对象,还是他最讨厌的女人。
“秦风,今晚安排一下。”黑允中微皱起眉头。
虽然他很讨厌女人,可为了证明他对那个爱哭鬼并无任何不同,今晚他决定去碰触他讨厌的女人——
“是的,公子。”
葛可雅一将点餐单传进厨房,她就紧张又害怕的拿着两份餐具来到黑允中面前。
她完全不敢看他一眼,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快速摆放着餐具——
“你是把我当死人是不是?”黑允中冷冷的问道。
原本他是不想跟她说话,可是看见她像把他视为透明人似的做着准备工作,他心头那把火又无端的开始窜烧起来。
“嗄!”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葛可雅吓一跳,身子一抖,使得手中原欲放下的牛排刀因此抖飞出去,而且好死不死的直朝黑允中胯间飞去——
黑允中眼尖的身子迅速往后一退,那把牛排刀就飞射在他胯间前一公分处。
换言之,他若晚那么一秒钟退开身子,那把牛排刀百分之百就会射进他胯间——
“公子!”秦风在见到意外发生那一刻,身子如闪电般快速站起,同时间他大力推开站在桌旁的葛可雅,然后直冲向对座的黑允中,就要检查他的状况。
“啊!”葛可雅整个人被大力推向墙壁,身子结结实实的撞击在壁面上,发出“砰”的一声,人跟着摔倒在地上,她痛得惨叫一声,眼泪立刻流出来。
“我没事。”黑允中推开秦风的手,伸手拔起那差一秒钟就可能会让他绝子绝孙的牛排刀。
在听闻爱哭鬼那声凄厉的惨叫声后,他的视线立刻转向她。
看见她倒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模样,原本该是愤怒的情绪,突然转化成不忍。
“秦风,去扶她起来。”
“公子,她差点就伤害——”秦风一怔。
“我知道,可是我没受伤,而且你刚刚推她那一下那么大力,她根本站不起来,我可不想让我五姐用这个当借口来找我麻烦。”说着,黑允中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应该要生气,毕竟她差点就害他命根子不保。可是当他看见她痛得躺在地上流眼泪时,他发现他的“气”不见了,甚至还有点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毕竟连世界武术冠军都不是秦风的对手,更何况爱哭鬼仅是个弱质女流。
话说回来,她好像和地板很有缘,不是摔倒,就是软脚跌坐在地,现在则是被秦风给推撞到墙壁而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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